(一)
这是个闷热的午后,阳光索然无味。小姑娘拎着两只精巧的舞鞋,轻手轻脚地钻进一个很久都无人问津的屋子。
这里,是除了爷爷之外所有人的禁区。但是越是这样神秘的事物越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小女孩踮着脚,站在原地不停地左右张望。在外面从门缝往里看,黑乎乎的一片里几丝金色的光芒在闪耀。
废物堆积久了,空气里全都是灰尘。
小女孩撅着嘴,小手快速地扇动着周围的空气,湖蓝色的眼睛眨了又眨。爷爷的相册是在上面对吧!小女孩借着从门缝里溜进来的光走向一个小箱子。
爷爷的相册是他的宝贝。里面全是他的好兄弟。他们在那时候是一个组合,有好多好多人喜欢呢!但是中途,爷爷······离开了。和大伯们分道扬镳,没有了联系。爷爷有的只是这本相册。相册里都是十个大伯年轻时候的照片!
但是,她记得爷爷曾说过一嘴当时他们是十二个人,算上爷爷了之后,还少一个人啊。少的那个大伯和爷爷的关系不好么?这个疑问在小女孩的心里沉淀了好久,要不是今天练舞的时候和同学提了一嘴她都把这事忘了。
屋外一位年迈的老人正用犀利的眼光注视着小女孩的一举一动。张开嘴,本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下去。望着窗前的盆景,没看到了阴影里栖息着一只红蜻蜓。光滴在它抖动的翅膀上,熠熠的景象让人失魂。
黑暗里,女孩的一双小手在箱子里摸索。不一会,在她脸上就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像捧着珍宝一样,女孩小心翼翼地把相册藏在自己的衣服里,又拎起舞鞋,蹑手蹑脚地溜出屋子。轻轻关上门,带走了光芒留下了黑暗。
小女孩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爷爷的存在,蹦蹦哒哒地回到卧室,一甩门嘭的一声巨响。
等到小女孩安静之后,老人起身走向那个屋子。
驾轻就熟地打开灯,拉开窗帘,开了窗。把小女孩翻乱的箱子重新整理好,摆放在一个柜子上。拍了拍手上的灰,打开柜门抽出了第四层的第十二本书。那是一个写真集,书页早已泛黄。上面硕大的字体体现出了那个时代的浮夸。
多少年了,我只和你没联系过,都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有了皱纹的手摩挲着封面上那双笑弯 的月牙眼。
老人哀叹一声,把书放回第四层第十二的位置。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风拂过,从书页里滑落一张小纸条。七扭八歪的字体,都快看不清的墨迹,要很费劲才能知道写的是什么。
“如果当初,我没离开,我们能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