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三年前——
顾雨晨沉默地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凌风拖进车,在副驾驶座位上安置妥当,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蓦地触碰到他冰冷的嘴唇。浓重酒味,和着咸涩泪水,烫得顾雨晨本能地一缩。
“你大爷的,发什么疯。”
把男人推回副驾驶座,绑好安全带。汽车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雨晨……”身边人含糊不清地呢喃,顾雨晨转头,正对上一双晶亮黑眼,燃烧着,灼烫着。
“怎么了?”被那样果绝的眼神吓了一跳,顾雨晨握紧方向盘,直视面前漫漫长夜。雪落了。
“我要走了。”
长久的沉默。顾雨晨再次开口,以为自己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却大得怕人:“去哪里?”
那个人只是沉默地凝视他,认真得恍若真真正正的温柔。
次啦的轮胎磨蹭声,顾雨晨把车停在了人行道边。他探过身去,替凌风拉开了那边的车门。
“你要走,现在就走啊。”
凌风解开保险带扣,踏出车子。他的手很稳,顾雨晨看到,自始至终都很稳。就好像根本没有喝醉。
“再见。”
顾雨晨掏出一根烟狠狠点着了,吸了两口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他笑了,仰面躺下,凝视米色的车顶。“嘿,那就再见呗。”
不知不觉,满脸滚烫液体。
顾雨晨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低低笑出声来。你看,我们这么挣扎,这么坚定,还不是到头来,一拍两散。
就是这样令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