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一家小小的家庭餐厅,两个少年正坐在露天的圆桌边。
“解释一下我们在这里的意义。”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茶色碎发少年和自己面前的饭碗,风衣少年表情冷峻,金眸冷冷地眯成一条缝,锐利的眼神扫过顾非。
!!好危险!顾非的后背一阵发毛,夹菜的动作僵硬了几秒,扯着嘴角解释。
“吃饱了才有力气嘛……”
“哼。”少年一拍桌子站起来,转身离开,风衣在身后翻滚着。
“喂喂,等等啊……”顾非不甘地看看碗里的饭,还是依依不舍地站起来追上去。
少年似乎停了一下,余光扫过顾非,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嘿,小学弟。”
一个拐角,黑暗中隐隐现出两个青年身影, 拦住两人的去路。
顾非在几秒钟之内脑海里转过好几个想法。
第一个想法,好臭,仿佛置身于臭水沟前,是一种颓废的臭味。
第二个想法,我勒个去,第一次遇上打劫的。
第三个想法,还好钱都拿去买饭吃了。
至此,顾非松了一口气,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呃,这两位大哥……”
顾非还在想着怎么脱身,少年却仿佛没看到似的,一脸漠然地和两人擦肩而过。
“小子,别目中无人了。”
胖一些的青年咬着一支烟,抓住少年的肩膀,扳过他的身体。
“滚。”少年转过身,啪地挥开胖青年的手,掸了掸被碰到的地方。
街角微弱的灯光在少年面颊上投下一片凌厉的光影,隐隐有金色的微光在黑暗中闪烁。
“哥,这是季淮卿。”瘦青年看清了季淮卿的面孔,神色有些不自然,悄悄地用胳膊捅了捅胖青年。
“季淮卿?就是初中部的那个实战第一?”胖青年嗤笑一声,环着手臂端详着少年,“那又怎样?还不是连哥哥都不要他。”
场面诡异地沉寂下来,夜风从巷子尽头呼啸而来,吹起少年的碎发,在夜空中飞舞。
“你再说一遍?”似乎过了很久,少年才慢慢开口,金色的瞳孔闪过一道冷光,不同于少年之前的锐利眼神,而是一种被黑暗中的野兽锁定的危机感,令人不自觉地感到毛骨悚然。顾非莫名地觉得心跳微微加速,身体有些不自觉的绷紧。
“你哥哥——”胖子不屑地笑了笑,但紧接着笑容就在瘦青年惊恐的目光下慢慢僵硬在脸上。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滑下,一直滑到胖子身上的花衬衣领口里,一阵风吹过来,冷得打了个寒噤。
冰凉的长刀轻轻地抵在他的咽喉处,在隐约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就和它主人的金眸中闪着的光芒一般,锋芒毕露。
好……好快。顾非不由得乍舌,完全看不到武器的启动过程,仿佛就是凭空出现在少年手中一般。
“再说一遍。”季淮卿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平静的声线下压抑着剧烈翻滚着的杀气,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毕露。
胖子没有再说话,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使劲摇头。
“嗤。”季淮卿杀气一收,突然有些兴致缺缺的模样,收回武器,看着那胖子带着小弟踉踉跄跄地跑出巷子,将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转身离开,“今天没兴趣了。”
顾非这才松了口气,看见少年要走,又追上去,在少年身边打转。
“喂喂,你是叫做季淮卿的吧,是我们年级的吗?怎么从没看到过你?哦对了对了,你好我叫顾非。”
季淮卿不耐烦地抿唇,停下脚步,斜着眼看着顾非。
“啰嗦。”
诶诶诶诶有吗?!顾非表示受到了伤害。
“之前,你闻到了他们的味道吧。”还有那比一般人稍稍敏锐一些的直觉。季淮卿的话虽然是问句,但却带有毋庸置疑的语气。
“呃,呃?”
“哼,”顾非不知是光影的作用或是自己眼花或是少年确实感到有趣,他看见少年嘴角隐隐带了些兴味的笑容,“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