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以前没拆的老房子宅院 和朋友坐在门前玩耍
爷爷扛着铁锹去河边湿润的泥土下翻白色的蚯蚓 朋友说要回家吃饭了 日暮也远
所有亘古的事物都成了谜

冬夜里关灯卧床讲半天话
说道你待字闺中 日后出嫁事宜种种
断断续续像很多年前窗户外边有雪落下又停 遥远的事一阵阵地合上来
大姑娘 小媳妇 红糖纸 掀盖头
过一会儿都睡去不再说话 只剩下外边亮堂堂的雪照的静谧

下午饮了不少浓茶复习数学
夜晚胃酸躁动 要冲破胃囊冲破身体将我腐蚀成一摊液体
然而仍披着衣服台灯下复习
有明晃晃的刀悬于头前 冷意直灌而下至脚底冰凉两只 惶惶然中又秉着行路时的定意
探头见窗外 徒留一片夜漫漫

D说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模拟一种目击死亡的情绪 压低自己
像七月来时的雨云 她说如果我做不了僧人袖中遗落下的菩提种
我必要成坐在自己体内皈依的泥菩萨
除了这些 我们的故事别无选择

我们坐在学校矮墙的墙头上抽烟
面对着广阔的漂浮的红色云层不知道如何是好
暮色从东往西 像大幕帘子要拉上了
她扔掉烟头 一跃蹦下去 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回头对我说
赚钱也太难了 要不我们去花街上卖一晚上吧

天花板是条纹的 在波动
从绿色到蓝色再到绿色再到蓝色
天光移到窗台的豌豆花上
他双手叠放在肚子上 在天花板上继续航行
从绿色到蓝色再到绿色 没有鱼和其他船只
再看看 天光移过了豌豆花
很多事在响动 比如浪拍船 门外大人的说话声 云朵脚步清脆

后来她独自查字典记歌词终于会唱那首歌
忍住欢欣一遍遍唱 唱的大约句句可成肺腑
傍晚夕阳教室空旷 仍在吐露
眼望着窗户外边 心事若有若无
天光反正总是暗淡 无事做便只能唱

梦见自己要离家出走 一路上逃亡
似得甩掉了所有家人的挽留追索
我说我再也不回去了以后我自己一个人过
我命中注定是要一个人过的
醒来后胃酸上涌打了个嗝

走的每一步都在把彼此握紧再打个活结
我是爱你的 你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