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抬手轻点额角试图缓解太阳穴不时抽搐带来的痛感。
“又做噩梦了吗，凛。”
他愣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过头去看着黑暗之中那个在他床边坐了很久的人，伸手旋开了床头的壁灯。
日本宾馆的床多数间隙都很小，再说的夸张点就是还不如干脆睡双人床算了——这种“待遇”就算是对国家运动员也毫不例外。
“这样的距离还不如两个人睡在一起算了。”他调侃道。
“那就一起睡吧。”他的幼驯染顺口回了一句。
小时候这种和朋友挤一张床睡的时候多了去了，长大后遇到这么主动的倒还是第一回。那时起几乎整个晚上的生活几乎就是瞪大眼睛盯着睡在自己旁边的那个人，转天的训练眼睛下还挂着俩黑眼圈。
就这样单方面失眠了快半个月。
但是久了，也就习惯了。
很多很多个夜晚，就那样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回忆着每天队里的趣事，谈着对未来的憧憬，然后互相调侃几句，最后总是宗介半搂着凛，两人渐渐进入梦乡。每天每天，走过相同的轨迹，慢慢也就成了习惯。
直到有一天，宗介改变了这种习惯。
那个晚上，照样东拉西扯地聊天，甚至聊到了退役以后想要的生活。末了，宗介却没来由地来了一句，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凛惊醒。
“凛。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信吗？”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眼睛睁开一条缝，并没有出声。
“喂，你不会睡着了吧？”黑暗中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唯一的背景只有初冬窗外呼呼的风声。
他又阖上眼睑，静静等待着下文。
“算了，你不是很喜欢训练员的女儿吗。睡了，明天还早起训练。”他讽刺地笑了笑，并非明朗纯净的笑声而是十分勉强地哼笑出来的感觉，轻轻吻了吻凛的额头，转过身去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