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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露普


1楼2015-02-11 08:27回复
    【序章、朝圣】
    十字军东征是场愚人与骑士的盛宴,奉主之名夺得存放圣骸的遥远殿堂。
    因而诞生的基尔伯特却总对此嗤之以鼻,他可不认识什么天国之路,只会挥剑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偶尔偶尔,他会喃喃自问
    如果天国才是人们的家园,地上,除了放逐之所还能是什么呢?
    又为何他--耶路撒冷的德意志圣玛丽医院骑士团。
    只能在天主的漠视下,流离失所?
    一度晴朗的天空再次飘下稀疏的雪花,斯拉夫男孩拉下遮住口鼻的长围巾,轻轻吸气、吐气,刹那间,逸散的白雾将他卷入一片朦胧。
    “加利奇的丹尼尔、弗拉基米尔的安得烈。唔、安得烈、丹尼尔……”[1]
    他伸出白嫩的小手,扳着手指一一计算,尽管想到小脸泛白眉头深锁,还是想不到,目前还有哪些罗斯王公,尚未对那个蛮横的金帐汗国屈膝臣服?
    五年前,不知从何而来的鞑靼人开始蹂躏罗斯的土地,就连母亲的圣城基辅,也在他们的铁蹄下,化为鲜血与尸体外一无所有的死城。
    “好苦。”
    伊凡舔了舔落在掌心的雪花,声音和身体都微微颤抖。
    真的有摆脱的一天吗?那些悖神的歌革和玛各强加而来的桎梏。[2]
    “谁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喝叱声让伊凡微微一惊,寻声望去,阳光穿过被冰霜压弯的树枝,落在一名骑士打扮的男孩身上。银色的短发、白色的衣袍、银白的骏马,一切都是伊凡最厌恶的颜色,属于冰雪的颜色。
    啊啊……还真是刺眼。
    “原来是个小不点,本大爷差点以为还有阴魂不散的追兵。”
    男孩不屑地撇撇嘴,绣着黑色十字的纯白披风在寒风中猎猎飘动,这样的装束只有一个集团能够拥有--三天前,在楚德湖被诺夫哥罗得大公所击败的条顿骑士团。[3]
    “嘻嘻!”
    伊凡的笑声洋溢愉悦的恶意,他拍拍冻僵的双颊,用蜂蜜般甜甜腻腻的声音说道:
    “请放心,亚历山大已无暇派兵追击。他正准备去撒来城报告战果,依照惯例,从帐幕前的两盏灯之间,慢慢爬进去亲吻拔都的鞋跟。”
    “该死!你是在耻笑本大爷连鞑靼人的奴隶都打不过对吧?”
    年幼的条顿骑士气冲冲地拔出长剑,指着斯拉夫男孩厉声质问。
    “要不是冰层太薄,那些重装骑士才……痛痛痛!”
    他大力挥动长剑,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顿时疼得呲牙裂嘴,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要我扶您起来吗?骑士阁下。”
    小小骑士头上脚下栽进雪堆里,狼狈的模样让斯拉夫男孩忍不住噗嗤一笑,他伸手想拉对方起来,却立刻被大力拍开。
    “本大爷才不需要你假好心。”
    ……好温暖。
    瞬间传来的热度让斯拉夫男孩呆了一呆,他把留有余温的右手凑到唇边,茫然地想道:或许这个一身银白的男孩,是和讨厌的冰雪完全相反的存在?
    另一边,小小骑士已然爬起身来,小脸因困窘而微微泛红。
    “算了,高贵的骑士才不会跟连把剑也拿不动的小鬼计较。”
    银发男孩拍掉身上脸上的雪花,有些吃力地爬回高大的战马马背,掉头离去前,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向路旁发呆中的斯拉夫男孩问道:
    “喂、狡猾的异教徒,你们的信仰究竟是什么?”
    明明伤痕累累、明明剧痛不已,年幼的条顿骑士仍骄傲地把背脊挺得如利剑般笔直,血红色的双眸宛如浓缩再浓缩的艳阳,蕴藏的热度足以把整个罗斯大地的冰雪尽数融化。
    刺骨的寒意在不知不觉中褪去,未来的北方巨国专注地凝视对方良久、良久……直到头上的软毡帽积上一层厚厚的雪花,他才揉揉冻到发红的小鼻子,扬起一抹发自真心的、天真无邪的微笑,用甜甜软软的童音答道:
    “我赌,我的救赎者确实存在。”
    “切。”
    闻言,男孩状似不满地轻啐一声,反手解开自己的披风朝小雪球扔去,随即一扯缰绳策马离去,最后的话语在荒凉的大地上回荡,久久不散。
    “那就拔剑战斗吧!没有骑士愿意拯救只会哭泣的废物。”
    尚处稚龄的条顿骑士并不知道,自己因为一时心软留下的,不只是披风与忠告,还有他与他之间,以世纪为单位的牵绊。
    撒旦也好天主也罢,小小的伊凡总是不停不停地祈祷。
    祈祷有人能打败蛮横的冬将军,带自己到某个有暖呼呼的阳光,还种着大片大片向日葵的所在。
    呐、呐、只要赶走鞑靼成为真正的国家,俄罗斯就有资格要求的你守护了吧?
    我的,条顿骑士。
    [1]安得烈.涅夫斯基和丹尼尔.加利茨基都是当时坚持与拔都对抗的罗斯王公,并于1250年组成过反对蒙古鞑靼联盟。
    [2]俄文资料中称蒙古人为鞑靼人(Tatars)。1224年时,蒙古一度进攻过罗斯,他们被认为是圣经中提到的GogandMagog,即反抗神的北方诸国或民族。
    [3]<?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1242年4月5日,诺夫哥罗得大公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在爱沙尼亚的楚德湖击败条顿骑士团。他认为蒙古是不可战胜的,因而始终对其表示臣服,以保护公国和其他一些罗斯地区免受蹂躏。


    2楼2015-02-11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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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启蒙
        1779年3月,俄罗斯介入调停巴.伐.利.亚继承战争。
        1780年2月,凯.萨.琳.二.世主导成立包括普、奥在内的武装中立同盟。
        随着俄.罗.斯加强对欧洲事务的干涉,基尔伯特与伊凡在国际外交场合上见面的机会也日渐增加。注1
        从孟.德.威的《蜂蜜寓言》到席.勒的《华伦斯坦》、从博马舍的钟表装置到卡斯特尔的彩风琴、从卢.梭社会契约的可行性到俄普奥在波.兰的利益分配……他们谈论文学哲学、音乐政治甚至体育医疗,就是不谈彼此,不谈伊凡与基尔伯特。
        “你到底还当不当本大爷是朋友啊混帐伏特加熊?!”
        基尔伯特几次在心里破口大骂,却拉不下脸来率先低头问个明白,只能忍住撕烂斯.拉.夫青年那张过份虚伪的笑脸的冲动,放任彼此一步又一步,陷入难以化解的僵局之中。
        1786年某个夏日午后,普鲁士殿下照例到柏.林街上四处闲晃,在被书商哄骗买下一堆杂书后,得到毫无诚意的赠品:店里一张滞销已久的法.国卡通画。
        画中的主角是他熟悉又陌生的俄.罗.斯殿下--圆圆的脸蛋和红通通的大鼻子,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白熊布偶装,一屁股坐在摊开的欧洲地图上(俄.罗.斯的疆域还被不怀好意地画得特别大),用灿烂无比的笑容说道:
        “没有俄.罗.斯的允许,欧洲可不能放一枪一炮喔!”注2
        基尔伯特突然一阵不爽,伸指戳破那碍眼的肥脸,使劲一揉把它远远扔了出去。
        “呿、什么烂图啊法兰西斯那变态有够无聊,还是本大爷家的好,要笔战要骂人都是高格调哇哈哈!”
        银发青年哈哈大笑扭头就走,只是没几步又在一干路人“堂堂国家,怎么可以随地乱丢垃圾作不良示范?”的集体瞪视中,灰溜溜踱了回去,捡回被乱扔在街角的纸团。
        回到波茨坦的路上,普鲁士殿下忍不住开始德意志人擅长的胡思乱想,然后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头脑发涨。
        “没有俄.罗.斯的允许,欧洲可不能放一枪一炮喔~~”
        他仿佛能听到那只大白熊用甜甜腻腻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如此在自己耳边念叨,傲然向西方的家伙们宣告:这个曾被你们鄙视为落后蛮荒的北方巨国,已经拥有仲裁欧洲的力量。
        “啊啊烦死了!国家归国家、朋友归朋友搞那么复杂要干嘛啊白痴!”
        基尔伯特烦躁地伸手往头上一阵乱抓,把银色的头颅弄成乱蓬蓬的鸟窝,终于缓缓地、不甘不愿地,在脑中滑过一丝模模糊糊的体悟。
        不论是凯.萨.琳.大.帝的俄.罗.斯.帝.国,抑或是腓.特.烈.大.帝的普.鲁.士.王.国,他们都已跨过布满荆棘的道路,成为名符其实的欧洲强国。
        于是,名为“国家利益”的巨斧在普.鲁.士与俄.罗.斯之间劈出深深的鸿沟,名为“现实政治”的阴灵在基尔伯特与伊凡心中覆上层层的黑纱,使之在台面上把手言欢紧密联盟,台面下勾心斗角互不相让,再也无法并肩同行、再也无法心意相通……
        不,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相通过?
        普.鲁.士殿下怎么也想不通,最后决定跑去找亲爱的、睿智的、似乎无所不能的老爹求教。已然白发苍苍的腓.特.烈.大.帝却不肯爽快奉送答案,他翻开1784年第4期的《柏.林月刊》,找到康.德的〈何谓启蒙〉念出最开头一句:
        “Aufklarung ist der Ausgang des Menschen aus seiner selbstverschuldeten Unmundigkeit.”
        “……然后咧?启蒙跟本大爷有什么狗屁关系?”
        基尔伯特反覆把文章读了两遍,除了赞叹哲学家永远能把如此简单的东西说的无比艰深外,依旧百思不得其解。腓.特.烈.大.帝却只是笑了笑,拍拍他鼓起来的脸颊说道:
        “我尊敬的主人,您已经过了能向人撒娇的年纪。”
        然后,普.鲁.士国王一下阅读仰慕者寄来的信札、一下批示堆积成山的公文,不时兴致一来,拿起长笛吹奏几首,就是不肯为国家殿下解惑。偶尔按住胸口咳嗽几声,很苦很苦的那种。
        然后……然后再也没有然后。
        “我曾宣誓作为您最忠诚的仆人,让普.鲁.士成为最强大的国度。但现在,可以暂时毁约一下吗?”
        “本大爷直接把你解雇啦!混蛋。”
        “那,我在此以普.鲁.士.国.王的身份,对基尔伯特.拜尔修米特下达最初与最后的命令--一定要幸福啊、笨儿子!”
        “办的到才有鬼咧……臭老爹……”
        1786年8月17日,腓.特.烈.大.帝把玩他心爱的象牙长笛,静静靠在沙发椅上溘然长逝,留下一首尚未完成的诗作、三只爱犬,以及趴在他膝上低声呜咽的银发青年。
        那一刻,残月带着幽光升起,在暗夜中流转轻轻浅浅的血红。基尔伯特却仿佛明眼瞎子,找不到世界的光芒和颜色。
        那一刻,普.鲁.士失去他专制的、骄傲的、崇高而伟大的,王。
        腓.特.烈逝世后的一段时期,或许是普.鲁.士殿下五百多年的漫长生命中,最寂寞最空虚的时期。他什么都没兴趣、什么都没法做,本大爷日记每天都是一片空白,雪白的纸页恰恰映衬生命的苍白。
        当然,世界的脚步不可能为他驻留。
        被妨碍的幸福、被压抑的呼声,被憎恨的制度以及再也无法适应时代的旧社会……时间平淡无奇地流逝,动乱的浪潮却已在暗处快速汇流。
        1789年7月14日,象征专制制度的堡垒--巴.士.底监狱被愤怒的巴.黎群众攻陷,法.国.大.革.命自此揭开序幕。
        对此,知识份子欢欣鼓舞,相信人民已砸毁王侯缠绕在自己身上那可耻的锁炼,而这意味真理的黎明即将在欧洲大陆降临。


      29楼2015-02-11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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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补药吞楼QAQ就差这一点了QAQ


        46楼2015-02-11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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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国.之.声第一部搬运完毕✧◝(⁰▿⁰)◜✧撒花❀❀❀


          49楼2015-02-11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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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也搬运完毕☆(ゝω・)v


            80楼2015-02-13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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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的 把第二部全吞了草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1楼2020-07-29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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