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生日过后的第四天了
虽然姑且有去学校,但是大家全部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连老师上课都恍恍惚惚的,悲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学校
中午,我们罕见的没有在天台集合,因为即使想集合也做不到了,深雪已经死了,冬阳也下落不明,这种气氛下见面搞不好会变成哭鼻子大会,所以干脆就取消掉了
放学后,大家很有默契的在深雪的教室集合了,深雪的桌上摆着白色的花,我对花不是很了解,但也可以看得出是为了纪念而摆上去的花
“...........”
大家沉默了好久,谁都没有说话,就连平时负责打破沉默的卡缪也没有出声,这宛若坚冰一样的气氛持续了好久,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走吧......”
但是出奇的,大家谁也没有动,我们就像刚到时一样,围着深雪的桌子。夕阳的红光从窗口照射进来,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仿佛整间教室染上了一层鲜血一样,天上飘来一朵云遮住了太阳,教室变得昏暗了起来,本来就不明亮的红光变得更加暗淡了,突然,闪过的画面让我惊呆了,虽然只有一瞬间闪过,但那个画面实在是过于冲击,让我反应了好一阵子
红光映照下的大家,变得不一样了,准确的来说是,染上了死亡的气息
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我们呆立在那里,瞳孔中没有一丝生气,就像这里一排排桌椅一样,不是活的东西,虽然伫立在这里,却不像僵尸,反而更像是刚断气的尸体,大家的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只有一瞬,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担心的看着我
“步美,你还好吧?”
春河战战兢兢的问我
“我,大概没问题,刚刚我怎么了?”
“你刚刚突然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瞪着我们,然后就跌坐在地上了”
春河依旧很担心的样子
我这才发现我现在是坐在了地上
“我,大概是累了吧,昨天回来就没怎么睡”
我老实地说道,昨天回来之后完全没有一点睡意,反而满脑子都是深雪最后的样子和那个年轻警官的话
“步美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春河体贴的说
“嗯,今天,就到这里吧,再留久了会很麻烦的”
由芽充当了深雪一直以来的角色
离开深雪的教室后,大家各自回了家,虽然春河极力主张让我先回去休息,但心头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还是坚持先送她回了家
回到家后依旧没有睡意,一闭上眼睛就不停的回溯起来昨晚的事情,感觉这一切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要说有什么更深的东西在,又缺少证据,脑海中乱作一团,有种差一点就能抓住什么的感觉,但就是说不清还差什么。我又一次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情来
“这样就行了吧......”
看着镜中穿着黑色正装的自己,感觉怪怪的,虽然我穿上了这身衣服,而且现在就要赶去法事的现场,但脑中依旧没有实感,心中的某个角落依旧认为深雪还活着,毕竟就凭一句话就想让我接受几小时前还在和自己对话的好友的死还是太难了。
深雪家门口早已聚集了各式各样的人,有学校里的同学,有些成年人,大概是深雪双亲的同事吧,还有几个小孩子,大概是邻居吧,最显眼的还要属聚在一起的几名抽着烟的大叔和一个年轻人,其中最年长的那个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好像在严肃的讨论着什么,几位大叔还时不时地摇着头,过了一会,几个大叔上了停在一旁的黑色的车,只留下那个年轻人和那个看起来最年长的人。
“步美你已经来了啊......”
身后传来春河的声音
“我也是刚到,由芽她们呢?”
说着我转过身来
春河今天也是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一件首饰也没戴,这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就连妆也只是最淡的那种,看来深雪的死给她的打击并不比我要小,她甚至比我还要难过,因为看起来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们还要再等一会,似乎是在整理情绪”
春河低着头对我说
“似乎是回去之后又大哭了一场的样子”
春河中午也哭得一塌糊涂,我一直在身边陪着她,或许是因为看到春河哭得那么伤心只顾着安慰她了,我并没有哭。
“步美你真是坚强呢”
春河突然说
“我没有那么坚强”
我回答说
回去之后虽然想哭,可是怎么也哭不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哭不出来也咽不回去
“我真的好怕”
春河突然抱了上来
“害怕步美也会像深雪一样消失,我已经失去了冬阳和深雪,要是连你也......”
“不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回答道
“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出事了”
我说着抱紧春河
法事过后,来宾们纷纷离去了,由芽和卡缪也先回家了,春河也被双亲接了回去,只剩我一个人迟迟不想离开,就在我散步的时候,听到了争执声
“.......说到这个份上您还不理解么?”
是一个青年的声音
“只要看了那个遗体谁都会感觉到蹊跷吧?”
是在说深雪遗体的事情么?
深雪的遗体确实很奇怪,不仅死因和坠落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都过去了两天,她的身体居然都完全没有僵硬,要不是没有心跳,我们都以为她会突然间坐起来呢
“都说了,你的意见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但缺乏根据啊”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这件事情不存在任何他杀的可能性,作为一起意外事故,在未经家属同意的情况下......”
“不调查一下怎么知道不是他杀?”
青年听起来很激动
“就因为无法确认死后僵直才不知道正确的死亡推测时间吧?”
“即使如此你的方法未经家属同意也是不行的”
男人冷静地说道
“这个案子确实有疑点,但终归只是疑点罢了,只要没可疑到可以翻案的地步就不要一一都查,我们是警察,不是侦探,没有时间精力和资金去把案件的每一个细节都查的一清二楚,只要不是他杀就是事故,就是这么简单”
中年男人说完响起了脚步声,看来是先行离开了
“切,官僚主义的家伙......”
青年不爽的嘟囔声
结束了回忆之后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不知道正确的死亡推测时间?怎么看都是深雪摔下去之后当场死亡。就算有偏差大概也就是在运上救护车之前或之后因为抢救无效死亡的吧。就和那个大叔说的一样,是不会翻案的细节罢了。下了这样的结论之后感觉怀疑的气氛少了许多,虽然依旧无法说可以顺利的接受,但也不至于是睡不着程度的耿耿于怀了。
虽然时间还有点早,但我还是就这样睡下了,因为之前没怎么睡,大概积攒了疲劳吧,在躺下之后一气爆发出来了,就这样爆睡不起,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