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一定要打完18洞？”球童是个一米五出头的小姑娘，屁股挺翘的，扭来扭去。胖子点着烟，蹲在沙坑里，高尔夫球棍插在沙子里，生气。
“高尔夫球是绅士的运动，你看你这样子，庄稼地干活干一半，你蹲下就天然施肥。”小姑娘有广东口音，讲话很有意思。“生气管什么用，球又不会自己出来。”
“你有完没完？你有完没完？”胖子怒道:“都说了老子第一回打，看不起新手怎么的，你家里人天生就会拿着杆子找洞啊。再啰嗦我投诉你哈。”
小女孩嘟起嘴，拿起沙耙子，在沙坑里把胖子的脚印耙掉，就蹲到胖子身边，拍拍胖子:“别生气了。你不会打也不可能一次就学会啊。而且我知道你为啥生气，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那我为什么生气？”胖子扬起眉毛恼怒:“我为什么生气你都要管了，你这球童够牛逼的啊。”
小女孩继续嘟着嘴，不说话了，用手指玩面前的沙子。
冷了一会儿，胖子就继续问到:“这大年三十的，怎么你们这儿球场还营业啊，你不用回去过年啊？”
“赚钱呗。”小女孩看着自己的手，“谁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会不会大年夜不打麻将，到这儿打球啊，一杆可比一番大多了。不过，你一个人在这儿打球，更变态，大年三十一个人打球，你家里没人？”
“就我一个了。”胖子吐着烟圈，晚上的球场灯光照得很惨淡。
风吹过，小姑娘打了个寒战，“还有七个洞，咱们赶快打完吧。”
“有男朋友吗？”胖子突然问。
“没有，干嘛，你给我介绍啊。”
“没有是吧，那行，走，不打了，咱们客串一下，胖爷带你这丫头去吃点好东西。”
“不行，我得工作，加班就很惨了，再被开除了。”
“你放心，老板是我朋友，”胖子把烟掐了，把自己的帽子戴到小女孩头上。“我告诉你，你走运了，咱们什么贵吃什么，吃不了就倒了，就是这么任性。”
“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啊？你要追我。”小女孩狡黠地笑着。
“现在需要我的人不多了，你大冷天，需要我请你吃顿好的，是你对我好。”胖子看了看手表。“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