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你把我原来的那篇删了吧QWQ@傷殘喪

短篇 老朋友
明神宗万历十六年，抗倭名将戚继光将军去世。
沾满圆浊黑墨的毛笔，没有一丝留情的把这句话重压在漫卷的史卷上，也压在为数不多的人身上。其余的
，什么也没有变，落叶照样与秋风嘻哈着调情，落魄的乞丐照样冷不防的一头栽在冷硬的地上，除了招致一声
咒骂嘲讽声，也再无人去瞅。
小雨，下了，在这干冷的北方，能下场雨也实为不易。水莲头伏贴着已经有了坑洼的木桌，让凉意袭上脸与头。
她就这么盯着盯着，盯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盯着灰蒙灰蒙的天空，也盯着窗外闲谈着戚将军的人。
偏见的，叹息的，满不在乎的……都似化成了那渐下渐大的雨声，嘈杂一片，终消散在刺鼻的烟炊味儿里。
她撑起身，淡漠的看着窗外，得知戚将军去世，她说不上什么悲，便顿时有些惭愧。她毕竟不是擅长骗
自己的人啊。也正是如此，水莲才知，自己想到的竟是戚夫人。“戚夫人是不会像别的女子那样在盖棺时哭得要
死要活、梨花带雨，然后等着别人来安慰自己节哀顺变，最后再喊一句‘你怎么就丢下我了呢’这种话。”她想“戚
夫人一定不会哭，因为她是戚夫人。她只会在夜深时拿着鞭子气冲冲的走到墓前，举起鞭子佯装要打下去，就
像戚将军在世时一样。可是再不会有胡将军一脸笑意的站在旁边偷笑，也不会有戚将军高喊着‘胡子安你哪一边
的啊！’不过最后服软的总是戚将军。”
真好啊。水莲勾起一抹笑。只是她也明白，戚夫人也会在墓前哭，一边哭一边擦那停不住的泪，最后那
泪也不见了，也许是被胡将军的神枪给打穿了，融成一点一点，与那千万户人家的眼泪一样，怆然无痕。
慵懒的动了动身子，水莲才发觉已是午时了，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那雨后空蒙的景象，有些突兀，
打湿了隔壁人家未来得及收走的锦衣，任那水珠滴滴答答的掉落，融进褐黄的土里，引来一阵抱怨声，忽见又
有文人墨客感慨“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顿时还真是“便引诗情到碧霄”了。无论是何种滋味儿，都一辈子忘不
掉，五味杂陈。令人不禁眯起眼来打量。
就如他和他一样。初次见面的尴尬，只能一边干笑一边用眼边的余角偷瞄到马上那人略怒的脸，那因憋屈
而微红的耳根，也一丝不漏的被他看在眼里。水莲也回想起，多年后，戚将军曾用此事打趣过胡将军，却不料
胡将军忽然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戚将军，道：“将军，您认为属下是君子吗？”“啊？当然是啊，子安你为甚么
突然这样问”记忆里应该是胡将军突然扯出一个笑容，然后拿起擦好的枪，说：“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希望将军能让子安报当年的一箭之恩，不负相识栽培之恩，真是多谢将军啊。”“……”记得当时自己和夫人在角
落里笑弯了腰，那是自己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笑得那么放肆和张扬，因为之后的事，让她再也无法笑出来。

事实上，军营中恐怕是无几人能如此与戚将军说笑，只因他们是——老朋友。
老朋友，老朋友，说白了，就是当你白发苍苍，满身疮痍，步履蹒跚之时，还能用力扯出一个笑容问道那人：“你还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吗？”而他们正是如此。
水莲木然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墨黑的瞳孔望向那湛蓝无边的天，直瞪到两眼发酸，却怎么也不可能将那蓝永久的融进眼里，墨即是墨，蓝即是蓝。
她干脆不再去看那蓝得扎眼的天，便想到了胡子安。
匆匆路过她身边的每一个人，若问他们胡子安，估计十个人中便有九个人会答道：“胡子安？谁？”剩下的那一个人呢？啊，是她自己，那么她也只能答道：“他啊，就这样啊。”无言以对，无言以对，也不知有何言可对。史卷三千，藏匿于书阁之中，金纹的，虫啄的，也不知谁会偶然瞥到“胡子安”三字，然后略一顿，细叹一句：“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最后笑笑翻过下一页。
足够了足够了，只不过是阳光太温暖，照亮了整个书阁，却只剩那一隅阴影，留给最细心的人，来发现藏
于千古的书香，书香里，有枪声，有——那两个老朋友，也亦为小朋友。
回过神来，水莲突觉鼻子上有一股凉意，抬头望去，一滴水珠又准确无误的滴落她眼里，让她睁不开眼。
不知为何，水莲正感觉有什么温润的液体也溢满了眼眶，一冰一热，分不清哪是泪，哪是露。
水莲最终还是笑了，把玩着一片枯叶，偷笑道：“到了黄泉路，可别为谁买酒喝而打架了啊，两个老朋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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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顶你，不要伤心。

好棒的说，有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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