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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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曹操起了个大早,谁都晓得,曹操是侧夜难眠。他用清水将发丝缕的一丝不苟,将发冠摆正,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地推开了房门。
而即使是这样,也难以掩盖他的失意憔悴,眼底布满了血丝,欲要滴血一般,他却偏偏要强大几分精神。
谁说成事者心如铁,肠如石的?看来曹操是个例外。
外边正下着弥天大雪,纷纷扬扬,带来刺骨的冰冷。
终于没有了昨夜不堪的模样,站在郭嘉面前,依旧是那个君临天下的君王。
“好累……”曹操走过郭嘉身边,略带疲惫的吐出两个若有若无的字眼。
郭嘉低着头,一路随着他走入了长恨亭。
上了香茶,郭嘉终于开口了:“主公……”
“嘘……”曹操摆了个噤音的手势,“直呼表字,主公这个称呼,把我带的太远……”
“孟……德……”郭嘉迟疑了一下,终究轻轻唤出了这个名字。
“嗯,嗯……”曹操满意的笑了,倒在了石台上,沉沉地睡去了。
郭嘉眼底闪过一丝哀痛,是啊,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内心是如何的孤独与空虚,侧夜都沉浸在自责与愧疚中,宛城的那一战,他如何能够轻易地挣脱,那个所向披靡孤傲如他,第一次败了呢……
郭嘉取来一件白裘,披在曹操身上,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如柳絮般的雪,轻轻地,缓缓地飘落了一身。
终于,他的睫毛微颤,猛然间抬头,映入眼帘的时一张白皙好看的脸,郭嘉正闭着眼,嘴角染着浅浅的笑意,神态之安详,令人不忍打破这一番宁静。
察觉到了动静,冥想中的郭嘉睁开了眼,道:“主……孟德,这一觉睡的可还安稳?”似在打趣,郭嘉嘴角的笑意终于展开,望着曹操迷茫的双眼。
“奉孝,我睡了多久?”似乎是感觉到了寒意,曹操将披在背上的白裘又向前拢了拢。
“不晓得。”郭嘉仍是笑。
“坐了一个清凉的梦。”曹操端起茶盏,喝下了凉尽的茶,凉意直沁心底,使得曹操睡意彻底散尽。“我尽然会睡在这里,你怎么不叫我?”
“孟德需要一个好觉。”郭嘉答的理所当然。
“你也看出来了?宛城之战,是我的心头结。”曹操叹息。
是人都看得出来!我忍不住插嘴。
“别放在心上,人死不能复生。袁绍还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你若悲伤,敌人会笑。”
“对,没时间伤感了,是男人就不能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曹操忽然笑了,一个大掌拍在郭嘉背上。
“咳咳……”郭嘉也笑了,只是曹操的手厚实有力,拍得他微微咳嗽。
他知道,曹操正在努力不去想那件事,现在这几天只能陪曹操出门散散心。
近来天气寒暖不定,曹操的头风也是常犯,如今最大的敌人是居于冀州的袁绍袁本初。而如今两家都在养精蓄锐,局面得到了难得的和平,因此政事不多,郭嘉也有些空闲的时间。正好趁着这个空子跑到了离这不远的潇湘楼。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学些手艺。潇湘楼的招牌菜中有一样名为姜汁糕,不同于别家酒馆,外面是一层薄薄的面皮,里面是用山药与海棠制成的糕体,而在最中间则是以老姜中提炼出的精华,与南疆红糖一同炼制的汤水。
记得郭嘉第一次吃这种糕的时候,味道虽然有点怪,里面的姜汁盈满口中,微微发辣,可吃下去就好像一股暖流灌入体内,说不出的舒服,从此,郭嘉再也无法忘记那一种味道。
军中唯一能暖身体的就是酒,可是被曹操给禁了,那便只好另寻他方了。
来到潇湘楼,郭嘉是一贯的温和,彬彬有礼地对着店小二说:“这位小哥,敢问在下能在此楼学上两手么?”
话说的倒是客气,可店小二还是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郭嘉是谁,曹操手下的大谋士啊,每当曹操前来巡游,跟在身旁的就是郭嘉,心知倘若没有款待好这位大谋士,曹操说不定会抄了自家满门。
而郭嘉还是傻愣愣地疑惑店小二为何对自己这般畏惧。
这是狐假虎威?可好像是被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