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加一句
更得会奇慢无比，请见谅
预祝新年快乐w

“嗨！宫地前辈，早上好。”
宫地清志怔在原地，打量着面前这神采奕奕的家伙。这人突地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脚底安了弹簧似的，猛地蹲下去，又高高跳起。
“啊，你不是洛山的那个……叶山？”宫地皱了皱眉头，不自觉地脚步后撤，“叶山小太郎？”
“哎，真是令人感动，宫地前辈居然还记得我名字。”
“你在耍我吗，臭小子，不记得的话我脑子才是缺根筋吧。”
“哎，为什么？这是换个说法夸我有名气吗？啊，真是太感谢了，宫地前辈。”
“别一口前辈前辈叫，搞得我俩多熟悉一样……还有你欠揍吗？忽然蹦到人面前，亏得我心脏没问题。”
宫地习惯性地提高了音量；然而他又隐约地察觉到些许不同——他仿佛正漠然站在一旁，旁观着装出一副狰狞面目的自己。他有些疑惑地扪心自问：我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说话的习惯？他想不起来。那么，他又问：我此刻究竟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他感觉胸口涌起一股干燥的灼热感，他察觉到自己的恐慌，彻底手足无措了的恐慌，却像是疲惫至极的人，已然懒得再去寻根问底。
“——下次再这样，真揍你了臭小子。”
这话一说完，他耳畔忽地又飘忽起木村的声音：喂宫地，要菠萝吗？拿菠萝砸这小子。
一瞬间的恍神，他无力地叫自己清醒清醒；高中毕业都三年了，还从没像这样莫名其妙过。
这样的状态很不妙，很不妙；他总觉得，他会陷进去，因为这不知根源的颓废感。
“宫地前辈……你昨天熬夜了？一口气熬到了凌晨四五点？”
“没、没，为什么这么问？还有熬到四五点钟不就几近通宵了吗。”
“啊，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远没有那时候精神了。”叶山朝他咧嘴一笑，那颗虎牙龇了出来。宫地试图去与他猫眼似的双目对上眼神，却发觉自己的视线不自觉地就挪开，触电般；为什么？分明是几乎为陌生人的眼睛，也能叫他尝到“五味杂陈”的滋味？——“我是说高中那会儿。”叶山又补上一句。
“……哦……可能是最近写论文太耗脑力了，”宫地说着，低着头，要绕开叶山朝前走，叶山却倒退着行路，硬是要挡在他前头，“我说，你干什么？好好走路，别堵在我前面。”
“没事没事，我不会摔倒的，不用担心我。”
“我没担心你，我是嫌你碍事。”
“啊这个都无所谓啦。宫地前辈，你现在在哪个大学啊？”
“……就公园边上那所。”宫地死死地盯着叶山的运动鞋，生怕走得太快踩到对方的脚，那就太尴尬了；到了路口，他往左转，叶山则依旧倒退着没刹住车，撞上路尽头的玻璃橱窗。他分明瞧见店员都略有惊慌地扭过头来，玻璃上未撤下的圣诞饰品晃悠着掉了下去，而叶山却没事人一样，依旧咧着嘴，嘿嘿嘿地笑着快步绕到宫地身前。
“跟你说了别倒着走，你听没听进去啊臭小子，真揍你了。”
“——宫地前辈还打篮球吧？”
心里一咯噔，但脚步没停。早餐店里飘出各样的气味，衣帽店里各种颜色混在一块儿在余光中掠过，眼花缭乱得叫他有些反胃。各种鞋子从前方逼近，又掠过身旁，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越发清晰密集，让他没来由地心起了对休息日逛街的恐惧。——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他慌乱地如是想。
“宫地前辈？”
“打得少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撒谎，一个毫无意义的谎；然而这个谎让他嗓子眼发干。
“不打了？哎，难道宫地前辈是凭文化成绩考进去的？”
“没说不打，话听清楚点啊，就是……打得少了，”他抬起头，视线却只敢落在对方蠕动的嘴唇上，对视竟成了困难，“我不凭文化成绩考进去，还能怎么进去……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也对，你们洛山那几个，文化成绩怎样都可以无所谓——”
叶山的脚忽地定住，他的脚步也随之急刹车。刚打算训斥他几句，对方却抽出手，把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背都贴上自己的脸颊，一只手贴一侧的脸。
凉，凉得他登时要起鸡皮疙瘩。他迅速地打掉叶山的手，又把围巾朝上提了提，闷声地、断断续续地发问：“喂……你干嘛？你今天真是来找揍的吗？”
“哎，没有，宫地前辈，我真不想被揍……我本来还想把手伸进你脖子里的，想想还是算了，裹着围巾不好弄。”叶山一脸笑容，依旧没事人的模样，“还在气头上？火气消了没？大冬天的，别生气嘛，多累。”
“生气？”
叶山点点头。他的眼睛闪闪发亮，神情诚恳而令人信服。
我在生气？
这问句他没说出来，仅仅是在逼问自己罢了。耳畔的各种声响异常聒噪，他埋头往前走，试图让自己平心静气；别管那些声音，别管那些东西，别管那些人……那些人？什么人？他反复质问自己，你要“别管”什么？你要忘掉什么？他不知道，不知道。
“宫地前辈？宫地前辈——”
宫地一路前行，似乎撞开了叶山的肩膀。他走啊走，快步地走，他多么希望周遭的一切都化作沾了太多水的颜料，全都流走，流走。然而，人声愈发鼎沸，甚至就连自己的心跳都开始狂躁，仿佛嘶吼着，那燥热的颓废感终于蔓延到心里头去，终于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停下，头顶是商店街最大的电子屏幕。偶像的声音正从那儿清晰地传来，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充满朝气。宫地抬头，无比疲惫地看着她的脸庞，却了无思绪，仅仅有一瞬的鼻酸罢了。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无助，与一种隐性的崩溃感。
冷风拂面，他的鼻息吹出一团白而松散的雾气，很快便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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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话痨……

第2章over 日常的唠嗑
之前写一篇总共15w字的同人时，很有趣，第一章4000多字，第六章8000多字，之后平均每章9000，到了某章剧情climax时，居然2w多字……
其实我就是想说，一不小心又写多了，我真话痨
把错字改了下……

啊，学业的事儿告一段落了，我回来了。我会慢慢地、好好写的。

当叶山试图硬扯出个话题时，宫地却先开口了。
“你打算进职业队？”
“啥？”
“我是说，你打算……毕业以后去干什么？”
“毕业？”叶山挠了挠脑袋，“那个，宫地前辈，我才大二啊，能不能不要忽然提起这么残酷的事儿，好恐怖啊。”
“怎么都这么说……其实大二离毕业也不远了啊，两年过得真蛮快的。而且你如果要进职业队，现在还逃训练，不是很糟糕的事情吗。”宫地背靠着铁丝网，两手抄着口袋，眼瞧着篮球场上的激战，似乎只是无心地随口说说。
“嗯……如果硬要说的话……”
“硬要说的话？”
“啊……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叶山耸耸肩，朝宫地做了个鬼脸，但宫地似乎大半心思都在球场上，并没有撇过头来，“管它呢，该怎样怎样……宫地前辈，你不会整天都在考虑这种事儿吧？感觉真是辛苦……我感觉毕业啊就业这些，都跟以前计算机课程一样，就那个什么编程的，要谈起来就麻烦的很，感觉自己从来没按部就班、仔细地想过事儿，一下子摆面前，就特可怕，不知道该咋办。”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宫地停了会儿话头，仍然没有看他，“也是。所以与其觉得麻烦，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不想？”
“大概是这样？我也不知道。”
“别老是说不知道啊你，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宫地嘟哝了一句，像是在抱怨什么，但确又没有针对谁。
“那宫地前辈毕业后想做什么？已经定好了？好像前辈文化成绩特别好，估计会继续读研？不然不是很可惜吗——”
宫地一缩肩膀，似有刺骨的寒风恰巧掠过。他几次张开嘴，但都没说什么，又闭上了。
“……哪有那么简单……”宫地把一撮飘到眼前的头发夹回耳后，“不过说真的，我也真是闲着没事干，考虑这些有的没的，还问你这些玩意儿……”
“不不不，是我比较白痴，一些很重要的事儿我从来不从脑子里过，所以宫地前辈你别这么说。真是我白痴。”
宫地侧过脸，安静地看着他，然后撇下嘴角，似笑非笑：“真心话啊？”
“当然是，我哪敢说假话！宫地前辈别这样怀疑我啊！我真会受伤的——”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宫地摆了摆手，打断叶山惯例的喋喋不休，“你说的肯定是真心话。说实话，我还有点——”
他猛地刹住话头，像是张嘴结舌、忘了词儿的演员。
“什么？”
“没什么。”宫地缓过神一般，摇摇头，也不知是试图否定什么，“话说回来，你说话声音稍微小一点，太大声了，你想叫周围人都盯着你看吗，我可不想给当成是和你一道儿的。”
“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叶山应着，将视线投向球场。球场上的比赛正入了胶着阶段，比分都紧咬着，你追我赶，两节下来分差也没到四分以上。此时，套一火红球衣的人正压低了重心，运着球，在三分线外徘徊，盯他的人张开着胳膊寸步不离。叶山瞧着那人满头大汗地到处跑，试图突破，心里头不由得起了丝轻蔑；若是叫他上，别说是突破这么个技术粗糙的对手了，分分钟把分差拉成十几、二十几。球场边上的观众倒是热情满溢，各样的尖叫、加油声此起彼伏；大概不太懂球的人，也就只能以此凑凑热闹了。
总得有人垫底，不知道这话是谁跟他说的。这像是一句安慰话，但他记不得自己有什么做得太糟，且令自己耿耿于怀、或觉委屈的；他没需要过安慰。偶尔从自己的世界里脱身，瞧见的光景就是技不如己的人挤作一团，仿佛他站在很高的山顶，而大多数人都在争抢半山腰的观景台。
“宫地前辈，你觉得这比赛打得——”
叶山瞧见宫地的神情，后半句没讲出来。宫地大概是在看球场，但显然心不在焉。他似乎在看很远的地方，越过眼前的喧嚣，看一个沉没在重重高楼之后的太阳。这让他又忆起那最后一个在老家度过的傍晚，他抱着球，屈膝坐着，看一个沉没在远山之后的太阳。
他们是看了，但什么也没有看进去。他因为不可名状的空虚感而揪心，那么，宫地是因为他那卑微的世界里的什么而揪心？大概行路人是这样的，不仅仅擦肩而过，不仅仅在相遇时点点头，不仅仅在彼此绊倒石子儿时轻轻帮扶一把，还会在休憩时，在疲累时，在分明不会有多少交叉的道途上席地而坐，看着遥远之处，一个永远不会到达的地方，共同想着不一样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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