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春深，雪未有消停的迹象，土方在一阵咳嗽声中醒来，茫然地看着跪坐在榻边越显单薄的男人。
男人移开捂住嘴的手帕，血鲜红而刺目，他却毫不在乎地移开了眼，拿起静躺在侧的武士刀，苍白的手似在举着千斤重铁一般无力。
对，冲田总悟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黑着脸，阴沉沉地笑道：“土方混蛋，你去死吧。”
土方不如往常般和他斗嘴，甚至再打上一架，现在的总悟已再不值得他这么做，毕竟那人双手颤抖得连武士刀都握不住了。
清晨中，无力的手渐渐攀上了那鸦青色的浴袍，揉进了无数褶皱，如果悲伤已经从胸膛溢了出来，便没有能填补上的东西了。他不敢去看总悟，更不敢去想象自己的神情。
“喂，他可不想看到你这幅表情。”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如子弹般划过他的脑海，快得捕捉不到任何轨迹。那个声音属于他梦里的人，一个反复上演的梦，一个反复遗忘的梦。一开始他会思虑很久，后来便逐渐淡忘了，只当做是一场梦。
土方轻轻拍过总悟的后脑勺，不敢太用力，悲伤的神情中带着以前绝不会有的宠溺。土方已经不像他自己了，没有人在经历过这么多悲伤后还能不变初衷，至少他的初衷已经被放在了断头台上。
怎料总悟咂舌道：“什么啊？真恶心。”
作为“成熟男人”的土方十四郎没有再理会他，起来拉开了门，微斜的阳光落入了沉闷的房间，那抹鸦青色的身影被衬得更加沧桑，还有孤独。
那个人的身边似乎总是少了一个人的感觉。
总悟这样想着。
有些模糊的视野中，似乎有一个与土方并肩而立的男人，折射着刺眼的银光。像土方，但绝非他。
“银时……银时是谁？”那声音虚弱，喑哑，没有底气。
“蛤？”一缕白雾绕过那人的唇齿，惊讶的表情好像在说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雪停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