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又在医院调养了几天,瞎子来看过他一次,带了吴邪的笔记来,厚厚的,好几本。告别的时候,张起灵看到站在门外的解雨臣,他在用手机给黑瞎子联系一个隐居的老郎中,感受到视线后,抬起头打了个招呼。
在那之后就鲜少人来了,那两个小鬼来过一次,也是在门外畏畏缩缩地往里面瞄,没几下就被霍秀秀给撵了出去。他仔细看了吴邪的笔记,巨大的棋局,疯狂大胆而又谨小慎微,排列组合到巨细无遗。看久了脖子有些酸,扭一扭就喀拉拉响。他看着窗外白晃晃的太阳,不由得想起吴邪当初被人割喉后滚下山崖,也是在一片白的群山中。墨脱的雪山逆着阳光,银灰色的光芒巍峨冷峻。直到黄昏降临,雁影不复见,千崖暮如晓,吴邪躺在雪地里,是怎样看这青天白日的?会不会思想又跑偏,想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张起灵有点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吴邪本来还活着的,在送自己下山的过程中车子翻了,旧伤旧病全被牵扯出来,从雪里被人挖出来的时候差点断气。结果两个人双双被抬进医院,在阎罗殿前逛了一圈,他回来了,他留下了。
说到底,自己终归还是害死了他。
霍秀秀和胖子帮他办的出院手续,刚刚走出院门,就看见张海客一行人在门口等着。胖子上前与其耳语了几句,接着转身来拿霍秀秀拖着的行李箱,准备放到张海客他们的车上。哪知霍秀秀不撒手,只是死死地盯着张海客和胖子。胖子拽了几拽,没拽动,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张起灵。张海客笑着过来,把手覆在拖杆上,看了一眼霍秀秀。后者松了手,却咬着唇一脸不甘地盯着张起灵。没等张起灵看清楚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就被张海客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