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风]如梦
2015-02-19 画屏暖烟
阅读 267
【素风】如梦
“我前几日总是反复地做同一个梦。”他说。
“梦？每个人都会做梦。“
“不，”他敛眸望着玉波池的湖面，”我做过很多梦……可是我觉得那个梦……好像不太一样。“
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你明白的吧，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在翠环山一样。”
“你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而已。”
“嗯……或许是这样。接着，我记得那是个雨天，可我能看见的只有浓郁的灰色。似乎是流动的、有生命的灰雾，很温暖。我能听见雨声，夏季的大雨碰撞瓦砾的声音，模糊的。”
“在灰色的外面？”
“并不，是尽头，灰雾的尽头，”他继续说，“于是我就向着尽头走过去，我想大概能在那里找到什么，类似于，出口？但是周围的灰雾显得很不安，好像随时会崩塌，它们变得杂乱无章、愤怒、狂躁，在我渐渐靠近雨声的时候。与此同时，它们也在不断淡化、透明……”
“你觉得它们是什么，没有决定停下吗？”
“不知道，它们最初很友善，可似乎并不值得信任。”
“听上去很有趣。”
“我在尽头看见一扇红门，那时候周围的空气已经变得潮湿阴冷，我知道雨就在门后。推开的那一刻，灰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寂的黑暗，没有雨声，没有光亮，没有气息的暗，甚至连同温度。直到有一阵柔和的风，一阵，比翠环山的山风更清澈的风。在和风背后的房间里，我遇见了她……”
“我遇见了她，仿佛是世间最顺理成章的事，”他的语气逐渐柔和下来，连面对湖水的陌生都不自觉得化为失神的温柔，“她坐在床边，穿着红色的大氅，看上去很虚弱，脸色苍白，双眼蒙着一层白纱。我不明白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疾病、事故、一无所知。但……我想我曾经或许认识她，像是久远前的故人。大概如你所说，”他轻声笑道，“我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你认识她吗？”
“不，或许不，我很抱歉。但这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你的错。”他说，“往后的记忆中，似乎一直是我在照顾她，她或许知道我是谁。又或许不知道。这听上去有点奇怪，可那时候自己心中希望的大概是……留在这里，陪伴她。她……被蒙住的双眼无法看见，我挽她散步，给她泡茶，陪她说笑。她从来不开口说话，也不对我的存在做出任何反应，但总是笑得很温柔，永远一副你不需要担心我的样子。她越是那样，我便越觉得自己是不是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会觉得很愧疚，更甚
2015-02-19 画屏暖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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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风】如梦
“我前几日总是反复地做同一个梦。”他说。
“梦？每个人都会做梦。“
“不，”他敛眸望着玉波池的湖面，”我做过很多梦……可是我觉得那个梦……好像不太一样。“
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你明白的吧，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在翠环山一样。”
“你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而已。”
“嗯……或许是这样。接着，我记得那是个雨天，可我能看见的只有浓郁的灰色。似乎是流动的、有生命的灰雾，很温暖。我能听见雨声，夏季的大雨碰撞瓦砾的声音，模糊的。”
“在灰色的外面？”
“并不，是尽头，灰雾的尽头，”他继续说，“于是我就向着尽头走过去，我想大概能在那里找到什么，类似于，出口？但是周围的灰雾显得很不安，好像随时会崩塌，它们变得杂乱无章、愤怒、狂躁，在我渐渐靠近雨声的时候。与此同时，它们也在不断淡化、透明……”
“你觉得它们是什么，没有决定停下吗？”
“不知道，它们最初很友善，可似乎并不值得信任。”
“听上去很有趣。”
“我在尽头看见一扇红门，那时候周围的空气已经变得潮湿阴冷，我知道雨就在门后。推开的那一刻，灰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寂的黑暗，没有雨声，没有光亮，没有气息的暗，甚至连同温度。直到有一阵柔和的风，一阵，比翠环山的山风更清澈的风。在和风背后的房间里，我遇见了她……”
“我遇见了她，仿佛是世间最顺理成章的事，”他的语气逐渐柔和下来，连面对湖水的陌生都不自觉得化为失神的温柔，“她坐在床边，穿着红色的大氅，看上去很虚弱，脸色苍白，双眼蒙着一层白纱。我不明白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疾病、事故、一无所知。但……我想我曾经或许认识她，像是久远前的故人。大概如你所说，”他轻声笑道，“我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你认识她吗？”
“不，或许不，我很抱歉。但这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你的错。”他说，“往后的记忆中，似乎一直是我在照顾她，她或许知道我是谁。又或许不知道。这听上去有点奇怪，可那时候自己心中希望的大概是……留在这里，陪伴她。她……被蒙住的双眼无法看见，我挽她散步，给她泡茶，陪她说笑。她从来不开口说话，也不对我的存在做出任何反应，但总是笑得很温柔，永远一副你不需要担心我的样子。她越是那样，我便越觉得自己是不是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会觉得很愧疚，更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