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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2-27 21:04回复
    “来人呐——”
    自早朝而归的荀吴匆匆赶回府邸,才脱下官服便招人取来戎装。眉目间杀气若隐若现,语气也变得凌厉而不容置疑。
    “将军?”掀帘而出的郑姬看见丈夫的神色不同往常温柔,心底隐隐涌起一阵不安,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荀吴面前,“将军,怎么了?”
    “夫人,”荀吴见是自家夫人,原本冷毅的脸庞逐渐柔和下来,微微一笑,可眉宇间依旧是挥之不去的愁容,“夫人,今日早朝平公下令,命我为中军副将,同元帅范匄一起远赴西北,御敌戎狄。”
    “西为戎,北为狄。”郑姬眉目紧锁,“平公怎可让你同范匄将军同御戎狄?”
    西戎北狄,各占一方,是为西北霸主。虽然她为女眷,可这一年跟随在将军身边,身在宫闱却也听了不少战场上的事儿。加之她本身又极为聪颖,一点就通。
    “平公无为,戎狄太盛。”荀吴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意悲凉,“这晋国的天下,若是我们这些将领再不讨回,恐怕不过数载,便要……”移国替主。
    郑姬沉默了。
    她不是不知道如今这九州大陆的情况,天下四分五裂,诸侯国争相并起。晋国虽为大国,却常年被少数民族祸乱,长此以往,必为大患。
    可是,让将军出征西北戎狄,就意味着……
    他是她的夫君,却也是,这晋国上下几十万人的将军。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02-27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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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一刻。
      郑姬一边又一边的擦拭着光亮如新的长缨枪,这是将军出征时惯用的武器,近年来却在这书房里蒙了尘埃。
      她原以为,此生此世将军都会陪在她的身边,做一对闲人夫妇,然后鹣鲽情深,比翼双飞。可是她到底忘了,她的夫君啊,是曾经叱咤战场,言语间杀伐决断的将军。
      而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妇人。
      又有什么资格能让将军为她留下呢?
      摇曳的烛火下,郑姬柔弱的身影倒映在了地上,顺延到书房门前,被一道高大的身影踩住。那人,神色复杂,面容却是少有的俊朗。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02-27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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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之上,蒙着面纱的女子一遍又一遍高声吟唱着战歌,目送着城下浩浩荡荡的军队向西北方向行去。
        风沙掠过时,打的她的脸格外的疼。直到再也看不见军队的影子时,女子这才缓缓比上双眸,一辆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砸在了高墙筑起的城防石缝间,无声无息。
        “将军,妾愿在此候君而归。”似是对远方故人的承诺,又似是在低声呢喃自语,女子的声音很快便被风沙拂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记得临行时,她为将军披上那身曾经征战无数的戎装,将军对她说:“郑儿,等我回来。”
        他说,郑儿,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许她一个盛世荣光。
        可是将军,你又何曾知道,妾身要的并不是什么荣光,而是将军能够平安归来,还妾身一个完整的夫君。
        [公元前541年春,中军元帅范匄、中军副将荀吴率领晋军前往西北抵御戎狄。]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02-27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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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如葱玉般的指尖染上了殷红的鲜血,落在了原本绣好的半只鸳鸯上,格外的刺目。
          郑姬一愣,片刻后屋外又传来家仆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声:“夫人,不好了!将军他……战败于太原了……”
          [公元前541年,荀吴率领晋军败无终及群狄于太原。]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02-27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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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晚风凄清,更深露重。
            郑姬披着一袭狐裘,赤足立于房门外,抬眸时正好月色朦胧,藏在厚重云层里的月儿弯弯,似真似幻,亦实亦虚。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她总喜欢缠着将军到屋外看月光。那时候,她总是喜欢躲在将军的臂弯下,靠在纹有双鱼戏珠的门上,听着将军叙说着一个又一个在边塞战场上的奇闻轶事。
            而今十年匆匆而过,故人未归,良人不再。
            郑姬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梦里梦见将军。从汾水之滨的相遇,到送将军出征,再到无数个等候的夜晚,以及那些重复着将军战败的噩耗……
            “将军,你又如何能忍心,弃妾身于不顾,弃当初的誓言为云烟?”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02-27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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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年前,汾水之滨。
              他微微一笑,抱起失足落水的她,丝毫不顾男女有别,衣袖间有淡淡梅香:“在下中行穆子,亦唤荀吴。”
              十年前,出征时。
              他执起她的柔荑,目光深情,温柔的好像一场梦:“郑儿,等我回来,许你一个盛世荣光!”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5-02-27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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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浅sky文学社∨文部写手花深审核文〗
                EN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5-02-27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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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浅sky文学社∨文部写手蛊女审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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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身被强大的人流压榨着,活生生像快被挤出油的花生。勉强抬眼望了望几波人群之外的检票口,咬了咬牙准备新一轮的春运之战。手半拖半拽着行李和着早已使不上力却仍在较劲的双脚艰难的挪向前方。
                  一路挤着,有行李箱突然被挤走的时候。
                  一路挤着,有身体随波逐流被挤到别处的时候。
                  一路挤着,有高跟鞋被挤到崴脚的时候。
                  终于,挤到候机室门口的时候,已经累得喘不上其来。胸口一阵阵闷痛袭来,扶着额头慢慢靠着墙才滑坐到椅子上。面前帅气的工作人员上前关切的递上一杯白开水,然后询问了一些身体状况,我只是微笑着说没事。勉强往喉咙塞进了几口温热的液体,脑中的眩晕才有些减退。候机室里不比外面那样躁动,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在安静的看书,一堵玻璃门好像把里外隔离成了两个世界。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习惯性的先给家里去了条短信,然后打开了包里的小说。一目十行的扫过一面,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5-02-27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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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浅sky文学社∨文部写手蛊女审核文〗
                    EN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5-02-27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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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浅sky文学社∨文学部写手谢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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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沉,如水凉。
                      窗纸上烛影跳跃,映照佳人凄清面容。素手拈笔墨迹晕开,落下行行娟秀小楷。
                      “殿下,该就寝了。”
                      突兀而来声音令少女从凝神中回过神来,白荑微微一抖,零星墨点散开,草草结尾。撂下笔看着那略带瑕疵的书作,无奈叹一口气。
                      “终究是无法做到他那样啊……”
                      低低喃语一句,眸里弥漫上水雾,神色不定。良久,方才理好思绪。旋即转身,眄视那名出声的宫婢,冷声道:“谁让你擅自入内的!”
                      那宫婢本就因少女久不出声心中怀揣不安,听见这道声音立即伏地叩首,嘴中一个劲的念叨着“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看着那名跪地求饶的宫婢,眼底划过一丝烦躁。连连摆袖翕唇:“好了好了,下去下去,莫犯便是。
                      宫婢顿时如蒙大赦,嗫嚅了句“奴婢谨记。”便急急退下。少女观天色不早,不做其他,熄灯褪衣睡下了。床榻之上,少女并无睡意,两眼无神盯着一处神游天外。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02-27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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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一日,两日,还是……呵,好似从中秋国宴之时,他便避之不及了。勾唇一晒,丝丝苦涩,略带讽意。
                        靖国大帝姬之名,象征无上的权利与荣耀。父皇的宠爱母妃的训诫,使得自己从小战战兢兢,保持着温婉良媛的形象。楚昭娴,娴,雅也。娴雅,犹沈静也。这是父皇亲赐之名,寄托的便是他对我的期盼,注定了我不能如京都小巷里那些孩童一般无忧。我保持着皇族的高贵骄傲生活着,直至遇见他,生命中那抹独一无二的柔情。
                        十二岁的我在深宫中已经懂得人心险恶,各种是非纷争处理的也是游刃有余,母妃亦是颇为欣慰。那年春日,携几位兄弟姊妹往桃林欲赏孟春好景,好巧不巧的遇见了那个人,现任太傅,韩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5-02-27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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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开罢香飞意,花瓣纷飞舞漫天。那时年少惊鸿一瞥,心便不由自主的沉沦。知晓他喜欢阅览野史,于是日日前往藏书阁,只期望能够与他相谈一两句,就心满意足了。这份隐晦的感情在心中掩埋了四年,十六岁生辰那年终于被人揭穿了。
                          母妃无情的话语刺痛了心底最为柔软的一处,我狼狈地落荒而逃。泪水决堤,明知不可能却总是妄想着能有一天穿上嫁衣,为他而穿。可是母妃告诫我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是皇后一派的大臣,与我本是对立。就算不是,父皇亦不可能将自己的爱女嫁给权倾朝野的臣子,纵容外戚独大。我与他无法跨越如此多的鸿沟,终究不会有结果的。
                          生辰之后我渐渐清明,不再做着之前那些无谓的梦了,这份情就让它彻底的烂在心里。中秋国宴之上,我却终究忍不住了。当父皇下令赐婚他与连国公府的大小姐时,只觉一阵天晕地旋,苦涩悲伤种种情感弥漫开来,难受极了!连国公府,大靖开国功勋世家,配他绰绰有余。更何况,他与连国公府的大小姐还是青梅竹马,这门婚事就更加令人乐道。觥筹交错,贺喜之言比比皆是,听在我的耳中却只觉好不刺耳。连国公府,那又如何,比得上自己帝姬尊贵么;青梅竹马,那又如何,比得过自己苦恋至此么。不甘嫉恨涌上心头,柔荑握拳蔻甲深入肌肤。一杯杯烈酒入喉,阵阵辛辣不及心中痛楚一分。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见他起身向外随即跟着,只说出去吹吹风醒醒酒。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5-02-27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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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跟随,见他颀长身姿立于长廊,心中微动。遣散宫仆,只身上前。他见我欲行礼,我连道勿须。望着他谪仙容颜,目光痴迷,问他愿不愿意抛弃官职带我离开阖宫。结果,在意料之中。但亲耳听见他的回答,顿感心殇。骨子里的骄傲不容许自己遭拒之后仍旧那么卑微,只能维持着仅有的尊严说声“失礼。”再次落荒而逃。
                            自那之后,总是喜欢模仿着他。作画,书作,一遍遍的临摹,却总是不像,只能一遍遍地重
                            复着直至麻木。更择深居简出之道,养花弄草以怡情,赌书泼茶稳妥安宁。本以如此,能用闲散日子抚去心中痛楚,然,太傅将于十月廿四迎娶连国公府大小姐的消息传遍京都之时,努力保持的平静心态终被打破,惊起阵阵波澜。陡然闻此消息,却不是失声痛哭,只笑了笑,眼中满是苦涩与痛苦。
                            听宫人说,那场婚礼声势浩大,十里红妆。皎洁月色下,佳人独倚户兀自喃语,此生两相负,来世御繁华。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5-02-27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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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若穿梭之箭,跃日不晓,细算,距那场盛大婚礼已有三月有余。心意尘埃落定,既不能悔改,倒不如随缘。四月中旬,柔然使节来访。原本两国交好世人皆知,本不有何稀奇,但另一个消息却让后宫泛起涟漪。两国和亲,本是常事,以往皆从文武百官、亲王诸侯的女嗣中物色人选,而此次柔然使节却要求从皇族帝姬中求得王后,令后宫诸人心态各有不一。一国后位的诱惑自然不小,但离开故国远赴他乡的决定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帝姬之中,唯有自己与另外两位姊妹年龄适婚,是以各派人士都在揣度。多日考虑斟酌,自己倒是下了决心,自请和亲。国安,家和,也是自己之愿。但,最重要的,是告别那段心殇。
                              那日,她穿上了嫣红嫁衣,却不是为心中人而穿。风扬过发丝,她告别帝后,文武百官。转身犹见那人,四年一世,那又何妨?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5-02-27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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