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把绯红眼拿.给.爸.爸,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啊?]
妮翁再度重覆了自己的命令。
是啊,拿过去,只要拿起来,然后走到老板的办公室,再放上就行了;但为什麼,自己却做不到?
[眼球就这样活生生从还继续残留的生命上拔起,这是他们唯一的光辉,不是吗?]
酷拉皮卡忽然开口说出这些话,颤抖不已的声音,正诉说著本身永恒的怨恨以及遗憾。
[当你拿到这些东西时,你有没有想过,这也是一个生命所遗留下来的,当这些被夺去双眼的人,你想,他们的心情如何?]
无神的表情上,浮现出诡异的神情;他,脑中或许是一片的混乱,也或许是永远的清晰,他也不了解,自己在这时,到底再做些什麼,或著,有什麼意义。
[他们曾经痛苦,也曾经寂寞,也曾是个有生命的人,但为什麼,却有著这样不同於普通人的命运?]
他的心,正被千刀万剐著,有个莫名的火焰,燃烧著自己的全身,也有著极度的冰冷,将他的思绪凝结,将他的所有,通通化为无尽的寒。
[只因为,他们有著那一双眼睛吗?]
此刻,酷拉皮卡回过头,那冰冷的视线,彷佛能够冻结妮翁的全身,也能看透妮翁的所有。
她惊愕,一言不发的听著酷拉皮卡的一言一语,心中,有著莫名的怜悯,但也有著反抗的冲动;但,她还是继续选择,沉默。
[这是他们的东西啊,为什麼要剥夺,为什麼要去破坏那宁静柔和的环境?!眼睛?这是天生的事物,为什麼要去剥夺,你们根本不懂他们的心情!!]
酷拉皮卡近似崩溃的吼了出来,对著眼前的妮翁,发泄著以往的情绪。
[你.....]
妮翁怔住,她无法说话,脑中,也无法作出任何的反应,想说话,但却一句都无法从口中说出来。
愧疚,是吧,这是愧疚的心情吗?
第一次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愧疚这两字,这是对自己来说,遥不可即的一种情绪。
在娇生惯养的妮翁心中,有著不服输的性格,也有著要让所有人听自己话的自尊心。
可是,打破了,不思议的,竟然打破了这种情绪,而出现,填满心房的,是怜悯,同情,还有著无限的愧疚。
[抱歉....]
酷拉皮卡低声说道,他凄凉的面庞,好比化为无形中的刀刃,狠狠刺向妮翁的心。
妮翁凝视著第一次失去冷静,第一次发怒,也第一次对自己道歉的酷拉皮卡;心底,浮现一种愿望-我要看见以前的他。
[我自己拿算了,你先走吧,还有事情,对吧?那就快点走,我讨厌有人在我吃饭的时间吵我!!]
妮翁对酷拉皮卡有些大声的说道,但,任谁都能察觉出来,这时的妮翁没有一丝命令的气氛,纯粹,只是希望酷拉皮卡冷静下来,并且恢复之前冷漠的他。
[我了解了...]
酷拉皮卡的脸上,霎时闪过了一丝些许的笑意,但却掩饰不住严重的失落感。他转身,离去。
[我想,那些被夺去眼球的人,心情必定是痛苦的,所以..所以!为了不让下一代的人继续遇上这种情形,一定,一定还有残留者在继续的努力著,为了,避免再继续发生这种悲剧,不管用什麼办法..]
妮翁有些慌乱的对酷拉皮卡叫道,打从心底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只是,自己终究无法完全体会这种痛苦感,只得以这种完全没打好草稿的句子来试著安慰眼前的人。
酷拉皮卡的脚步依然没停下,以不快也不慢的速度的步向门口,但在打开门之前,他喃喃的说道。
[谢谢你...]
酷拉皮卡背对著妮翁,说出了此话,虽不知对方是否听到,也不知对方有没有注意,但,至少,他是由衷的谢谢身后的少女。
我在意你...
你的笑容,你的心情,都能让我感情有著波浪般的起伏..
我希望看见你的笑容..再一次的..
但..你老是离我好远好远..
即使有著翅膀.我依然飞不到你的身旁..
我想帮你..却什麼也做不到...
我...甚至连了解你都不行..
我..真的真的好失望...
你..让我觉得我无法帮助人..也很无力.
或许吧..从小..都是别人来帮我...
而我.永远是命令的人...也是值得利用的人..
没有人会喜欢我..对不对?
所以..酷拉皮卡..你一定也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