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天有点奇怪,半壁阴晦,半壁清朗。呵,几家欢喜几家愁。
随意地套上西装,随手一把车钥匙,我缓缓地下楼。
车灯忽然亮了起来,引擎终是发动了。别墅前,道路两旁的梧桐树阴着整条街。惨淡的灯光穿透着她们的叶。
我独自驱着车,右座是一张烫金喜帖。新娘的名字很熟悉呢,熟悉到每天晚上都梦到过。而醒来却又是一片虚无,呵,这梦不要也罢。胸口突然有些凉,我正准备关上车窗,可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凉就凉些吧,清醒清醒也没什么不好。车渐渐到了市中心,人多了起来,有笑有闹。天也似乎更亮了些。
停好车,我停下,仰头望着这酒店。酒店并不是全市最好的,却也不失品位。只是离我预想的还差很多很多。她应该要拥有更多更好的,而他也只能给这些吗?
我轻笑一声,缓缓走进酒店。我来晚了一些,随意地坐进一桌陌生人里面。她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多朋友,又或者是他的朋友?仪式开始了,整个酒店都响起极为喜庆隆重的音乐,我看着她挽着她父亲的手缓缓走向新郎。她脸上的那抹笑容胜过了一切灯火。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他们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完美地恍若一个圆,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插足。胸口又莫名的有些凉。
曾经,我也看过这样的笑容,只是那时,她的笑容因我而起。我和她也曾拥有一段美好的过去,虽然只是过去。当时的我如何会想到今天,想到今天眼睁睁地看着她挽着另一个人的手,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想着今天她的眼神甚至没有一秒在我身上停留,也许她根本发现我来了。她的眼里只有他。只有他。
曾经,她爱坐在我的左手边,静静地看书,静静地看我。梧桐灯下,是她静美的侧脸。曾经她说她永远也不会离开我,让我不要担心,因为她无法想象离开我的日子该如何过。可是最后却还是负了她,如今想想,真是觉得自己万分愚蠢,怎么会,这样的人我当初是怎样推开她的,弃之如敝履。
错过终究是错过了,可幸的是我今天还能再见她一面,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应该就是穿着婚纱吧,即使不是为了我。
婚宴也快到尾声了,她正在他的身旁耳语着,如此的亲密。她已经结婚了,我想我再也没资格这么想了。最后一眼吧,只希望你真的能幸福,如果不是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机会,但愿你别给我这个机会。
车灯再次亮起,梧桐树阴着整条街,灯下是我熄灯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