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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玖贰捌.别馆 】风起天阑,对衽,邵驰深的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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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3-06 16:00回复
    金屋是上海赫赫有名的交际场所,从金屋里出来,手下人本来想分一两个跟上来,摆摆手,还是都去护卫督军安全比较妥当。
    一路走,腰间的汉阳造吓走了好几只流莺,看那浓妆的脸从谄媚变成惊惧都看得无趣。
    街边的小摊,大铁锅蒸腾着热气。
    “这儿没人吧?”方桌前挑了长凳,问话出口的时候已然落座,招呼店家,“杂酱面,大碗。”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3-08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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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兴的闷蹄才叫好味。”
      我抽了两支筷子放在面前,对不请自来的同桌微微点了头。一路走来手脚温热,本就不是为了驱寒,便不会为那一刻的等待而急迫。
      他大约在军部,我猜。不过萍水相逢,一拍两散,事实如何,并不挂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03-08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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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声只是礼貌,军中养成的,先兵后礼不落话柄的礼貌,又不是真要征询意见,也不是闲来无聊搭话。
        闷坐,静等面条。
        老板端着托盘,一碗炸酱面,一碗热汤,天冷,看着就暖和,如果不是店家掩在憨厚笑容后面投过来古怪的一瞥太煞风景的话。
        一把掀了桌角,方桌翻腾,面汤面条泼了老板一身。方桌落下,露出出套上膛直指眉心的枪口,黑洞洞,陪自己南征北战多年:“说,谁派你来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03-08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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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桌被掀翻了,筷子碗面汤通通落地,我闪避及时并未受波及,只是作惜刚刚吃了两口的阳春。这个味道,我在北平的时候偶尔会惦记,还有国际饼房的蝴蝶酥,和王家沙蟹粉小笼。
          离沪多年,人已经都不认得,有些东西的传承却从未改变,比如老字号的味道,比如军人近乎神经质的敏感。父亲原说,伴君如伴虎,军中的人都像咋咋呼呼的老虎,总要找得法子捋顺了那一撮毛。他在这上面深有体会和经验,我没继承到,也不愿意去学。
          在旁的桌留下银钱,世间风云,只求偏安。我不去看那个人和老板的争执,但愿一切是误会,我还有缘再来尝一尝德兴,下一次我会点闷蹄。
          ————————————————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03-08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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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跑了空趟,徐千金被个新来的军爷接走看戏去了,也就前脚后脚的事。当然,就算我赶上了,也不会驳那位的面子。
            时间尚早,回家的时候我选了小道,穿过那条狭长的弄堂,会看见一个小公园,小到没有名字甚至称不上是公园,只有几棵白玉兰和两张长椅。
            这条路并不近,我记得它只因为那个女人曾在这里作画,她穿着白色衬衫,坐在长椅上,画那棵树,那是我第一次见她。
            我在那张长椅上坐下,闭上眼靠着背,傍晚的风带来一阵馨香,我看见一个姑娘,她夹着画板,站在不远的地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03-12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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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起来,听见她的话,不由又多了一番打量。
              “姑娘找邵老师?要学画?”
              我的目光落在她拿的东西上,只一个画板和一支铅笔,简简单单的一如她的模样。她正在最好的年纪,这是她最美的时光。
              我走近两步,站在一臂之遥。抬手往家的方向虚指一记,夕阳染红晚霞,也染红她的面庞。
              “离这儿,可不近。姑娘一个人,这时候去,家里莫不担心?”
              “听说邵老师都是预约上门,倒没有在家里教课的习惯,怕你要白走一趟。”
              我出来教课,是避讳母亲的,她总觉得我不该做这个。家里虽没有父亲在时的好风光,摊子总还铺在外头,管事的得力,终究是外人。
              我也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回上海是我的退让,凡事,总得一步一步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5-03-12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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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弯着身子客客气气的模样,他一站起来,嗬,比我高了一头。今儿个穿的又是简单的学生装平底鞋,于是便有种只能抬头仰望他的感觉。
                “对呀。”
                眉眼弯弯,认真的点头,循着人手指看过去,确是有一座洋楼在树木的掩映里。又听了他接下来的话,娇俏的吐了吐舌。
                “我阿爸现在忙着呢,没空管我。”
                “听先生这口气,同邵老师很熟?”
                试探着问了一句,终究还是不想白跑这一趟的,——等阿爸把阿姊嫁出去,只怕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到时候再想出来耍,就没得这么轻松了。
                “那先生可知,邵先生这会儿在不在家,若是不在,他一般什么时候在家?”


                20楼2015-03-12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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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既认了我,不管试探还是肯定,我便顺水推舟,倒果真聪慧机灵。
                  “邵某记下了,回去还得翻翻簿子。若真应承了老师的头衔,还望姑娘与家里说和,别叫人当坑蒙拐骗的给轰出去。”
                  我收下那枚纸片,与她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她想借我飞,我却怕捧不起要伤了她体面。
                  “二小姐,我送你去大道吧,天快要暗了。”
                  我后来一直将她送到了家宅的街口,路灯在我们身后画下长长的影子。我与她道别,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安府大院,天已经全黑,好像几步就能将人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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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5-03-13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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