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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说实验室】台湾魔神仔传说的考察〈21〉(-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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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通神的前身-山魈。
目前许多学者都同意,五通神与山魈有关,而从朴素的山魈到复杂五通信仰的历程,或许能够给我们一些有关於魔神仔的启示。山魈出现於历史上的时间远早於其做为血食一方的邪神五通。在宋代五通与受到朝廷赐封的五显神逐渐混同之后,江南依然不断流传山魈作祟传闻。证明了山魈始终有其不受驯化的那面。事实上,山魈本身也经历了形象上的变化,我们也可以把这种变化看作是汉人开发山林发展历程的缩影。山魈形象的多变与捉摸不定,混杂了多种人们对於江南自然环境、当地动物、原有居民、地方信仰等各种看法,几乎就是汉人对於江南开拓史山林的象徵。
普遍出现於宋代江南的山魈,在各地有不同的称呼。在江南、江东称为五郎;在江西、福建称为木下三郎或木客;有时候又因为其独脚的特徵而被称作独脚五通。17此外,山魈又有:山精、山臊、山丈、山姑、山怪、山大人、独足鬼、山膏、治乌、七姑子、枭阳或山鬼等名。这些称呼可能是地域差别所致,但也可能是长时间各地与山魈类似的鬼怪积累、混合的结果。从某些称呼中我们大致可以看出山魈与物怪的传统有很深的关连。von Glahn 认为这样的关联可以远溯到「夔」,因为后来山魈最重要的特徵:「独足」已经在夔的身上出现了。
「夔」最早是《国语.鲁语下》之中所提到的木石之怪。汉代韦昭的注解提供了近一步的讯息:「木石,谓山也。或云:「夔,一足,越人谓之山缫,音『骚』,或作『犭喿』,富阳有之,人面猴身,能言。或云『独足』。」」鲁语所谈到的物怪,越人叫做山缫,具有人兽同体的特徵,也有言语的能力。《庄子》中也记载了这样的怪物。有独足特性的物怪「夔」虽在古籍中时隐时现,但这些古籍彼此间又都间杂了一些相异的元素。


1楼2015-03-07 06:13回复
    具有「独足」特徵的物怪,在历史上不断出现,这些纪录延续长久,足以看做为历史发展的一面折射镜,反映了时代不停变化的趋势。在汉代以下一直都可以见到同样具有独足特徵物怪的记载。它们虽也是物怪,但各自同时又与不同历史、地方的物怪、种族、动物互相混淆。东晋道士葛洪(261-341),在《抱朴子》中,留下了当时的道士对於山林知识最丰富的描述。《抱朴子》中也有记载到「独足」的「山精」:「山中山精之形,如小儿而独足,走向后,喜来犯人。」然在《抱朴子》的之中,山中并不是只有一种物怪,山中是龙蛇杂处的地方,充满各种怪物、神灵,随意进入会有丧命的危险。而这些大量的神怪,其名称、形象有时有很大的差别:「人入山,若夜闻人音声大语,其名曰蚑,知而呼之,即不敢犯人也。一名热内,亦可兼呼之。又有山精,如鼓赤色,亦一足,其名曰晖。又或如人,长九尺,衣裘戴笠,名曰金累。或如龙而五色赤角,名曰飞飞,见之皆以名呼之,即不敢为也。
    山精貌似小儿而独足,,但其他的山中物怪的形貌差异颇大,有形貌、穿戴如人却异常高大的「金累」,或者像是「龙」而完全与人相异的种类。在这些泰半形象怪异的物怪之外,尚有许许多多能够化作人形的「精魅」,会前来试探入山的人们,它们的「原型」可能是树木,甚至矿物,还有最多的动物。这些山中精怪大量地涌现有其时代的背景。由於西晋灭亡,中原汉人开始大量南下至江南,多山多水的江南,自然环境与中原平坦地形迥异。对南下的汉人而言,江南不但是异地,山林之中更处处潜藏危险,除了疾病、野兽、土著以外,魑魅魍魉大概皆有之。《抱朴子》〈登涉〉篇中的文字,可以看成是当时汉人对於山林态度的一种代表。〈登涉〉篇提醒道,山林因有种种危险,不可轻入:
    山无大小,皆有神灵,山大则神大,山小则神小也。入山无术,必有患害。或被疾病及伤刺,及惊怖不安;或见光影,或闻异声;或令大木部风而自摧折,岩石无故而自堕落,打击煞人;或令人迷惑狂走,堕落坑谷;或令人遭虎狼毒虫犯人,不可轻入山也。


    2楼2015-03-07 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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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山林中不能确定的异状实在太多,无术在身,难以全身而退。山林的各种危险之中,值得一提的是「精魅」,因为它具有变化的能力,可以化成人形,尤难防范。20精魅特别危险之处在於它不像独足小儿样貌的山精,或者是外型是人兽合体的物怪(魑魅),可以让人一眼便看穿其「非人」的本质。葛洪提醒道,人们对於这类外表看来与人无异的精魅,必须懂得更进一步的辨识之法,以判别来者是人是魅,才能免受其害。21总之,人不可轻入山,入山需有术,方可应付许许多多可能不怀好意的物怪、精灵。在葛洪之手,关於精怪的知识,以及它们与人们的互动模式发展得十分庞杂,入山之人必须对所有的精怪的出没地点、时日、属性、名称等了若指掌,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江南的山林对於南渡的汉人来说是一个新的环境,在他们的眼里充满著奇人异物。汉人对於江南的开发,是一段渐进、历时长久的过程。他们对於江南山林的描述,并不单纯只是中原经验的移植,而是长时期与在江南的自然环境、当地土著、物种长期互动累积的成果。因此这些描述常带有象徵涵义,除了指涉各种魑魅魍魉,亦可能指涉著是某些历史上的具体人群:
      东昌县山有物,形如人,长四五尺,裸身被发,发长五六寸,常在高山岩石间住;喑哑作声而不成语,能啸相呼,常隐於幽昧之间,不可恒见。有人伐木宿於山中,至夜眠后,此物抱子从涧中发石取虾蟹,就人火边,烧炙以食儿。时人有未眠者,密相觉语,齐起共突击,便走,而遗其子,声如人啼也。此物使男女群共引石击人,辄得然后止。
      《幽明录》所志山中之怪,尽管看来似人非人,却颇为具体。类似之例还有「山都」,人们对其的纪录,间杂了人、怪、动物等诸多特徵:
      山都,形如昆仑人,通身生毛,见人辄闭眼张口如笑,好居深树中,翻石觅蟹啖之。述异记曰:「南康有神,名曰山都,形如人,长二尺余,黑色赤目,发黄披身。于深山树中作窠,窠形如卵而坚,长三尺许,内甚泽,五色鲜明,二枚沓之,中内相连。土人云『上者雄舍。下者雌室。』旁悉开口如规,体质虚轻,颇似木筒,中央以鸟毛为褥;此神能变化隐形,猝睹其状,盖木客、山魈之类也。」赣县西北十五里,有古塘,名余公塘。上有大梓树,可二十围,老树空中,有山都窠。宋元嘉元年,县治民有道训道灵兄弟二人,伐倒此树,取窠还家。山都见形,骂二人曰:「我居荒野,何预汝事?山木可用,岂可胜数?树有我窠,故伐倒之。今当焚汝宇,以报汝之无道。」至二更中,内处屋上,一时起火,舍宅荡尽矣。
      又江南山中还有所谓「木客」,它们与山精外型很像,也是形似小儿,但能制造器具,并且与人交易:郭仲产湘州记云:「平乐县西七十里,有荣山,上多有木客,形似小儿,歌哭衣裳,不异于人;而伏状隐现不测。宿至精巧。时巿易作器,与人无别,就人换物亦不计其值。」


      4楼2015-03-07 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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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客能够神出鬼没,彷佛鬼类。但木客看来俨然如某种群聚的地方族群,因对当地环境极为熟稔,所以行动矫捷。民族学者凌纯声便推测中国史志上的这群「木客」即是民族学上的小黑人,乃是历史上实有实存之族群。在许多记载的描述中,江南的土著与动物几无差异,性质也与鬼类相距不远。让今日的我们几乎无法确定记载所提及的是何物?到底是鬼、物怪、某种生物,或是当地的原住民?由於这类史料往往十分地错杂,如何厘清这些出现於山中的物怪、人群、动物是一大难题,而尝试厘清的工作往往又让我们的认识更为混乱。
        正因为传统文献里的山中之怪实在庞杂异常至於难以区分,有学者乾脆将这些山中之怪全都兜在一块,皆称作「山精」或者「山魈」,於是这类词汇成了统称名词,而非专指某物之专名27。唐代段成式(803—863)的《酉阳杂俎》便这麼作:「山萧一名山臊,神异经作犭喿永嘉郡记作山魅,一名山骆,一名蛟,一名濯肉,一名热肉,一名晖,一名飞龙。如鸠,青色,一名冶鸟。巢大如五斗器,饰以土垩,赤白相闲,状如射侯,犯者能役虎害人,烧人庐舍。俗言山魈。」这等於是将这些山中之怪全部等同为一了。不管古籍中的「山精」、「山魈」,究竟为何物?与其他的文献中所记的山中之怪又有何关系?答案众说纷纭,光靠文献作业已难追索。但我们知道,人们称作「山精」、「山魈」之物常常是其对於山中一切怪异制造者的简称。
        然而「山魈」因有个一脉相承的「独足」特徵,使得人们追查它的身世比较容易。不过von Glahn 认为唐宋时代的山魈,虽然承继著古代「虁」的部份特徵,但随著时代的发展,它们也被赋予了一个全新的角色,即汉人南下发展、拓垦,南方带有敌意,未受驯服力量的抵抗。山魈并不是纯粹信仰理念之中的鬼怪,而是南方中国的动物、土著、鬼怪的复合体。汉人对於南方山林中物种的认识,包括动物与人,混合成一个激起恐惧与憎恶,偶尔还有同情的山魈形象。


        5楼2015-03-07 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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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的回复立刻会被删除,还是截图回复吧。



          8楼2015-04-02 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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