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墓园，树林掩映，周围冷冷清清，地面上还覆盖着未融化的积雪。Noah默不作声的站在一座新落成的黑色大理石墓碑旁边，乌蓝的眼睛像是暗夜的海平面，一片没有边际的虚无。身上铺满未消融的积雪，在风里散落如飞花。
雪还在下。细碎晶莹在地面上铺了薄薄的冰层，落在雕像般肃穆的两人肩头，持枪者和闯入者都没有动作，只是沉默地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中彼此换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视线，像是寻求或者给予答案。
这样无声的对峙大约持续了三十秒，Noah垂下手腕，枪口指向覆雪的大地。对方瞳孔中蕴藏着的某种东西仿佛锋利的细长钢针，笔直的刺入她的胸口，几乎穿透后背。血液的流动变得迟钝，不妨说这是大自然某种微妙的平衡，又或者是精神的自卫作用。
“早上好。”男人不动声色的向她点头示意，似乎刚才还处于冰冷枪口之下的人不是他。
“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她的声音又冷又硬，让人想起沙漠里那些靠着一年只下一天的雨水度过其余日子的植物。
又是一阵难以言明的寂静，然后是男人没有抑扬的声音。“Noah。”
Noah突然感到深重的无力和挫败感，这不合时宜的凝视终归是白费力气，我将一无所获。这和跟一块想要从你这儿搞到什么的砖墙说话一个感觉，要不，更准确一点说，这是在跟一个基本不能发出自己意见的抱枕白白耗费神经。该死的为什么是抱枕，跟被审判一样！他怎么可以在同一时间既配合又让人无比泄气！
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她一步上前，伸手抓住高大男人的衣领，从喉咙里挤出的破碎字眼像是野兽的呜咽。“你凭什么来这里，他不想见你，他不想！”她的语速逐渐加快，声音提高，歇斯底里喊叫出的词汇却几乎连不成句子。“为什么？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男人的身体随着她拼命拉扯的动作猛得歪向一边，但他仍然面无表情，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没有任何阻止她的意思，仿佛祖父看着自己的孙女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哭大闹，弄翻东西，却耐心的站在原地，任由她发泄。Noah停下来，颤抖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无比绝望。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乌黑的枪口抵在男人胸口，在白色研究服表面摩擦发出扑簌簌的声响。她的动作因愤怒而颤抖，用力攥住对方衣领的那只手则骨节泛白，指甲隔着一层布料深深的掐入手心，想要以这里的疼来抵消身体深处传来的钝痛，等式不成立。艰难开口的动作撕扯着干燥的黏膜，粘稠的甜腥进入口腔，红肿发烫，血液烧灼着喉管，她就像个小学生一样，死命地扯着自己的倔强不放。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她垂死挣扎，咬牙说出并不好笑的威胁，然而那嘶哑的声线早已出卖了一切。男人不动声色地用缺乏感情的视线凝视了她一会，然后回答：“对于任何同事的牺牲我都会感到悲伤，和抱歉，但是，Noah，我希望你能懂得顾大局的意思。”
寂静持续了很长时间，Noah第一千次疑惑他是否真的是某种机器人。最后，她的狂笑打破了沉默，是那种歇斯底里的笑，看起来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说不定现在或将来的精神病院里某个失去了子女或被强奸过的疯女人能够与之一较高下。她把手枪扔在了地上，这动作危险无比，所幸没有走火。她大笑着，垂头蹲在地上，空出的手指向某个不知名的方向。
“在我炸掉整个站点之前你他妈的给我滚。”
她听到一声叹息和皮鞋踩在雪地里的声音，节奏整齐。慢慢的，一切声音和知觉都随着那脚步声远去了。她脸上那莫名其妙的笑容渐渐淡去，Noah合上眼睛，将头倚在冰冷的墓碑旁边，然后，像任何身处此情此景的正常人一样，她开始啜泣。
雪还在下。细碎晶莹在地面上铺了薄薄的冰层，落在雕像般肃穆的两人肩头，持枪者和闯入者都没有动作，只是沉默地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中彼此换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视线，像是寻求或者给予答案。
这样无声的对峙大约持续了三十秒，Noah垂下手腕，枪口指向覆雪的大地。对方瞳孔中蕴藏着的某种东西仿佛锋利的细长钢针，笔直的刺入她的胸口，几乎穿透后背。血液的流动变得迟钝，不妨说这是大自然某种微妙的平衡，又或者是精神的自卫作用。
“早上好。”男人不动声色的向她点头示意，似乎刚才还处于冰冷枪口之下的人不是他。
“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她的声音又冷又硬，让人想起沙漠里那些靠着一年只下一天的雨水度过其余日子的植物。
又是一阵难以言明的寂静，然后是男人没有抑扬的声音。“Noah。”
Noah突然感到深重的无力和挫败感，这不合时宜的凝视终归是白费力气，我将一无所获。这和跟一块想要从你这儿搞到什么的砖墙说话一个感觉，要不，更准确一点说，这是在跟一个基本不能发出自己意见的抱枕白白耗费神经。该死的为什么是抱枕，跟被审判一样！他怎么可以在同一时间既配合又让人无比泄气！
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她一步上前，伸手抓住高大男人的衣领，从喉咙里挤出的破碎字眼像是野兽的呜咽。“你凭什么来这里，他不想见你，他不想！”她的语速逐渐加快，声音提高，歇斯底里喊叫出的词汇却几乎连不成句子。“为什么？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男人的身体随着她拼命拉扯的动作猛得歪向一边，但他仍然面无表情，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没有任何阻止她的意思，仿佛祖父看着自己的孙女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哭大闹，弄翻东西，却耐心的站在原地，任由她发泄。Noah停下来，颤抖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无比绝望。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乌黑的枪口抵在男人胸口，在白色研究服表面摩擦发出扑簌簌的声响。她的动作因愤怒而颤抖，用力攥住对方衣领的那只手则骨节泛白，指甲隔着一层布料深深的掐入手心，想要以这里的疼来抵消身体深处传来的钝痛，等式不成立。艰难开口的动作撕扯着干燥的黏膜，粘稠的甜腥进入口腔，红肿发烫，血液烧灼着喉管，她就像个小学生一样，死命地扯着自己的倔强不放。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她垂死挣扎，咬牙说出并不好笑的威胁，然而那嘶哑的声线早已出卖了一切。男人不动声色地用缺乏感情的视线凝视了她一会，然后回答：“对于任何同事的牺牲我都会感到悲伤，和抱歉，但是，Noah，我希望你能懂得顾大局的意思。”
寂静持续了很长时间，Noah第一千次疑惑他是否真的是某种机器人。最后，她的狂笑打破了沉默，是那种歇斯底里的笑，看起来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说不定现在或将来的精神病院里某个失去了子女或被强奸过的疯女人能够与之一较高下。她把手枪扔在了地上，这动作危险无比，所幸没有走火。她大笑着，垂头蹲在地上，空出的手指向某个不知名的方向。
“在我炸掉整个站点之前你他妈的给我滚。”
她听到一声叹息和皮鞋踩在雪地里的声音，节奏整齐。慢慢的，一切声音和知觉都随着那脚步声远去了。她脸上那莫名其妙的笑容渐渐淡去，Noah合上眼睛，将头倚在冰冷的墓碑旁边，然后，像任何身处此情此景的正常人一样，她开始啜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