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斯狄一世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学习着各种技能,他来看望珍妮的次数越来越多,或者把珍妮召进皇宫,要求她带着布料。尽管次次都是失望,他却仍然不肯罢手。
珍妮最后一次看到皇帝时,他刚刚完成了一副大型油画,连海内外最顶尖的画家都赞不绝口,于是满心欢喜向珍妮和她万能的布料献宝。
皇宫的花园里开满蔷薇和丁香,到处弥漫着醉人的芳香,美斯狄一世穿着一件镶有蕾丝花边的艳丽衬衫,脸上笑靥如花。宰相亚迪里安和老部长巴比伦站在他的左右。
“陛下,您的衣服已经全部完成了。”
珍妮恭恭敬敬地说。身后两个随从每人高高举起一只手,好象提着一件很长的东西似的。
皇帝丢掉画笔兴冲冲跑过来,当他再次目睹空空如也,那张春风得意的小白脸立即垮了下来。
“陛下,振作一点。”珍妮小声对他说,“明天除了游行大典之后,不是还要举行收获节的各项比赛吗?只要您拿下所有桂冠,我保证,看见这衣裳绝对没有问题。”
“啊……是的,我竟然忘了。”美斯狄一世点头,神态立刻开朗了许多,“这对我来说太容易了。”
眼见自己使出全副的阴谋诡计,去对付一颗毫无防备的心,珍妮的良知开始感到痛苦。
“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怀疑我呢……可是,如果他真的怀疑了,我的末日也就到了。那些不幸的孤儿需要我的帮助,而皇帝陛下,受点挫折也不算坏事吧……”
在孩子们红润的脸蛋和皇帝无辜的笑容之间,珍妮选择了前者。
珍妮装做把缝好的新衣服一件一件交给随从们:“这是裤子,这是袍子!这是外衣!这衣服轻柔得像蜘蛛网一样,穿着它的人会觉得好像身上没有什么东西似的——这也正是这衣服的妙处。”
“真美丽!真精致!真是好极了!”老部长巴比伦随声附和。
“明天游行的时候你站在我旁边吧。”皇帝对织工说。
已经没有明天了……珍妮想,众目睽睽之下任何骗局都不会长久,所有的故事都必须在今天结束。
“我一定会赶到的。”珍妮谦恭地微笑,“但是,请允许我今晚离开一会儿,有一群可爱的孩子,在等待我参加他们的小小派对。”
“孩子们!”美斯狄一世掉过头命令宰相:“那快去准备一些礼物送给御聘织师的小朋友。”
宰相亚迪里安用一辆马车将珍妮送到城外。
“把你的钱和东西统统拿走。永远不准再踏进这座城市半步!”宰相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对织工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招。”
因为心里有愧,珍妮没有反唇相讥,只是问:“既然你都明白,为什么还劝陛下游行?”
“为了让你的谎言暴露在光天之下,让陛下从此不再信任你这个骗子!怎么着,你还不想逃走?”
“谢谢你网开一面放我生路。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珍妮拎着行李向东边走去,消失在密林里。
“很好,就希望你如此。”
亚迪里安冲着她离开的方向点点头,“这样我就更不需要担心破解密码的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