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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人间寺——仙妖狐鬼中短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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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的事,也是你们打听的?”那几人手持棍棒,将这帮女人向后赶去,不让他们靠近正堂的门口
无为却好像没看到这几个家丁似的,抬脚就进了正堂的大门,也没人阻拦,无用也就畏畏缩缩地跟了上去。
  大堂里,挂满了灯笼,正对着入口是一张高腿的桌子,桌子两旁摆了两张太师椅,顺着正堂两侧两边各摆了两把椅子,漆光铮亮,想来日日擦拭。
  正座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夫人,头发还黑澄澄的,看上去很是年轻。她头戴金黄色镶宝石护额,一张慈祥却富态的脸,双眼微微眯着,将眼中的情绪尽数敛下。
  这位老夫人的右下手,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那男人一身绫罗绸缎,圆胖胖的一张脸,眉眼跟那个老夫人很像,应该是她的子侄辈。那男人正使劲低着头,似乎要将脸藏在怀里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堂的中央,一个女子正跪在地上,背影看似乎正在发抖。
  看来,这是大富之家私设的公堂啊。
  无为和无用走进正堂,在坐的几个人和站着的几个嬷嬷丫鬟都没有看过来一眼,好像,他们并不存在似的。
  无用心里衬到,难道大师使了什么障眼法?他缩头缩脑地看看坐着的两个人,慢吞吞走到老夫人左下手空着的椅子那里,怯怯地坐了。环顾左右,果真没有人来呵斥他,不由得有些欢喜,将屁股向椅子里面挪了挪,打算看看这场戏。
  无为也自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呯”的一声,老夫人将手里的拐杖重重地向地下一杵,声音不高却饱含阴森之气道:“说,那个贱男人是谁!”
  无用被这声音惊了一跳,地上跪着的女子也惊得霍然抬起头来,一脸瑟缩的惧意。
  无用心头更惊,因为这个女子,就是他适才看到的那个少女,那时的她妩媚眉眼,赤身露体,似乎随时都要挑逗人一般。
  才不过一会功夫,怎么就跪在了这里,穿着整齐的衣裙,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一张白生生的脸颊干干净净,眉眼很是漂亮。只是她的腰身,似乎,似乎不像少女的腰身,即便她佝偻着身子,也能看到微微的凸起,难道
  “是不是上门给我做寿的伶人?可是那起子贱胚子?”老夫人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做出这等有辱家门的事,就不怕我把你沉了猪笼吗?”
  那少女听到老夫人指认,摇头恨声道:“若是他,若是他?我倒希望是他呢。”最后一句,呢喃般地从少女的口中溢出,她的眉目也变得有些娇羞,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不要脸的贱蹄子!”老夫人又骂了一句。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12楼2015-04-18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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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黄有德垂下头,用眼角的余光狠毒地瞪了一眼小茜,却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呢。
     老夫人无力地挥了下手,就见黄家的下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呼啦啦地进来一堆人,手中都拿着一应的喜庆颜色的装饰,什么灯笼、布幔、桌旗的,手脚麻利地就开始布置起喜堂来,好似黄家嫁女不过须臾间的事。
      那帮下人也像没看到无为无用一般,抬着椅子向两旁墙边撤了撤,中间还铺上了一大块红艳艳的地毯。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从我们黄家出的门。以后不要再勾三搭四地动什么歪心眼子了,虽说你嫁的人也不是什么上等人,却不可丢了我们黄家的脸,知道吗?”老夫人状似和颜悦色地对黄小茜说着,黄小茜却没有搭腔。
      又进来两个仆妇,直接拿着凤冠霞帔和红色嫁衣拉起黄小茜就开始往身上套,穿戴好了就将黄小茜按在一把椅子上,开始描眉画唇,梳整发髻。
      这本该在小茜闺房中完成的待嫁程序,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灯火辉煌的地方,大白于众人眼前,这实在不可谓不怪异。
      “我来!”小茜一把夺过仆妇手中的炭笔,却不描眉,只在眼睛上面细细地画了道线,线斜斜地沿着眼角向鬓角勾了上去,冲淡了脸上的悲苦之情,她的芊芊玉手,又点染了胭脂,仔仔细细地涂抹在眼皮之上,更是添了很多妩媚颜色。
      “这……”两个仆妇对视一眼,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就恭恭敬敬地拾起了红盖头,要给小茜盖上。
    不必了。”小茜将盖头接下,却不蒙住头脸,而是拿在手中把玩。
      她微微低着头,从侧面可以看到一段白生生的脖颈,还有这少女特有的柔美。
      她的手指在红盖头上不断地绞着,低着头似自言自语道:“我才十六岁,我真的很怕死,我还不知道他所说的世界是多么精彩,我还没看过外面的天空。我怕死,我不想死,我本来以为,我即便跟了个人人都不齿的伶人,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他们却毁了我最后的希望,我最后的希望!为什么,为什么?!!!”
      黄小茜猛地抬起头,眼睛凄厉地看向无用,双目再无一丝妩媚,却是一片冰冷残酷,黑眼珠似乎在不停地扩大,像两个漩涡,要将这一切吞噬了去。
      无用心头一惊:她能看到我?待再定睛看去,黄小茜早已又低下了头,双手把玩红盖头,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无用自己的幻觉一般。
    “老夫人,大老爷,不好了!”这时候一个家丁摸样的人跑了进来,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点头哈腰地道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16楼2015-04-18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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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大老爷,不好了,听说,听说……姑爷在迎亲的路上不知道怎么地惊了马,给摔死了。我听人说,摔得脑袋都快烂了,一地的血就跟身上穿的新衣一样,把街上的人都吓坏了……”
        “什么!”黄小茜猛地站起来,却又“嘤咛”一声,堪堪地滑到了。
        “是吗?哈哈”黄有德一听却似来了精神,“想娶我们家长的花朵一般的女孩,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哈哈,哈哈。”
        “有德,你!”老夫人有些惊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压低声音道:“你还舍不得那个贱蹄子?”
        “我……”黄有德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得意过头了,忙缩了缩身子道:“娘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老夫人上下左右打量了他一会,暗自叹了口气。
        “是你,是你,对不对!”黄小茜猛地扑到黄有德的身上,瘦削的双手使劲扯着黄有德的衣襟,恨得眼角都要裂了,似乎有血泪,正沿着眼庞一滴一滴地滑落。“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畜生,你害了我一辈子,你还去害他,你还害了他的性命!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他不过是多跟我说了几句话,他不过是不嫌弃我这肮脏的身子,他不过是长了一颗人心……”
       即便小茜长的再是貌美如花,疯了的样子却也好不到哪去,黄有德的面色一会红,一会青,好像开了染色坊,又不耐烦小茜吵闹,抓着小茜的胳膊就将她甩到了一旁。
        “我跟你们拼了!”小茜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又多了一把尖刀,她挥舞着尖刀就向黄有德和老夫人冲过去。
        “快,拦下这个疯子!”老夫人一边哆嗦着后退一边指挥那干家丁仆妇。
        家丁仆妇一拥而上,一个家丁甚至还趁着混乱在小茜地身上摸了好几把,可小茜也没有察觉,她的眼里,心里,只剩下了仇恨。
        “苍天,你就这么善恶不分吗!”小茜仰天嘶喊一声,似乎绝望至极,手中的尖刀却一翻,狠狠地扎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血沿着嫁衣,飞速地蔓延开。
        “这,这,这,娘,是不是要找个大夫?”黄有德有些急了。
        “慢着。”老夫人一把拽住自己的儿子,“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你还嫌自己的名声不够差吗?”
        “可那孩子……”
        “以后有的是女人,你还怕没孩子?把小姐抬到房间去,记住,谁也不能把家里的事吐露出去,否则—你们知道我的手段!”老夫人恶狠狠地威胁着下人。
        “是。”下人们齐齐答应着,抬着黄小茜就要走。
        “你们记着,我做鬼也饶不了你们”
        黄小茜嘶哑的声音渐渐远去,地上,是淅淅沥沥地一串血迹。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17楼2015-04-18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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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我已经变成了鬼,所以这个食鬼兽,画的是错的,是我画的。呵呵。”
          “你说,你要是我,你恨不恨?恨不恨?那个死老太婆,害死了我爹,害死了我娘,现在又害死了我。她害了那么多人,那些小妾、姨娘、丫鬟,那些家丁、仆从、护院,她以为,这个黄家就是她一个人的,她可以为所欲为,你说那些人恨不恨她?恨不恨她?”少女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无用,“你说应该恨吗?”
          “可是,恨能解决问题吗?恨过了你心里会好受吗?我还是先找大夫吧。”无用就要挣脱少女的手,却觉得少女的手劲大的出奇,好像什么铁做的箍子,冷冷地箍住他的手臂。
         “你没听明白我已经死了吗!”少女厉声喝道,却又在一下刻放缓声音,慢慢地回忆:“你喜欢听曲吗?我喜欢听,我不识字,就听曲还能听到这世间有我不知道的故事。每年死老太婆做寿,都是他们那个班子来。他是他们那个班子最好的伶人,穿着青衣,长的也好看,还特别喜欢笑,见我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呆着,就会跟我说话,在他看来,我是个孩子吧,我一直都是个孩子吧。”
          少女幽幽地叹了口气,“别人都说唱曲子的这帮人下贱,可是我不觉得,我觉得,他也不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那么爱笑,那么善良。他以为我是个孩子,可是孩子也总会长大的吧。我虽然知道他好,可是一年也就见一次,有什么事,虽然我想跟他说,却不敢说。直到两个月前他们班子又来给那个老太婆唱曲子,唱了三天,他说我脸色不好,他懂些医,便说帮我把把脉……”
          “谁知道,谁知道,我竟然是怀了那个畜生的孽种!那是我的亲伯父啊~哈哈,你说,我能不恨吗?你说我恨了,能让他们好过吗?”
          少女从床上坐起了身子,“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知道我的冤屈,也没有人关心过我的死活,难得小师父你还不怕,我也就多说了些。只是这场戏,还有最后一幕,小师父不想看看吗?”
          少女妩媚地一笑,整个身子已经从床上飘了起来,向一阵风似的飘向了门外。
        无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好像只是出于本能反应,跟着那道身影就追了出去。
          还是那个堂屋,一个下人也没有,几盏明灯,分别挂在屋里的四角和柱子上。那对母子似乎正在密谋着什么,头抵着头,一脸凝重。
          “娘,你说张家小姐才十七岁,能同意跟我订亲吗?他们家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我又前面死过一个老婆。不过,娘,张家小姐长得真水灵,嘿嘿。”黄有德奸笑几声。
          “这有什么?”他娘一副“姜是老的辣”的样子,“找个落魄书生代你去让人相看相看,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19楼2015-04-18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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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娶进家门,生米成了熟饭,你还怕她跑了不成?虽然她也长了一副狐媚子样,好赖家世还配的上当我们黄家的当家主母。娘也就不跟你争了,你也该该快娶个正经娘子,生个嫡子了。”
            “嘿嘿,娘,你对我真好。”黄有德笑的很是猥琐。
            两个心怀邪念的人,正聊的高兴,完全不知道,红衣的女鬼,已经飘在了他们的头顶上。
            “嘿,”黄小茜冷笑一声。
            “什么声音?”黄有德到底年轻力壮,耳朵灵一些,“娘,怎么,怎么听着像是小茜……”
            “呸呸,疑神疑鬼的瞎说什么,怎么可能啊。”他娘也变了脸色,似乎觉得有一阵阴风悄悄地滑过脖颈,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这时候,无用也跟进了屋子。
            无风,灯灭。
            四下里一下子漆黑一片。
           “娘啊!”黄有德怪叫一声。
            老夫人吓得一哆嗦,高声喊道:“来人,点灯~”
            可是,那么多的奴仆,却没有人应声。
            “娘,”黄有德扶着桌子站起来,“我去看看,寻火石来点灯。”
            “别去。”
            黄有德听到他娘急促地说了一句,似乎一把就抓到了他的胳膊上。看来,老夫人也有些怕了。
            “娘,可能就是风吹的,我去去就回……”黄有德要挣开胳膊上的手,却摸到一只冰凉冰凉的手,冰的黄有德一个哆嗦,声音也打了颤:“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什么手,有德,为娘好好地坐在这里——”
            “那”
            与此同时,黄有德的耳边响起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大伯,你不是说我的手长的特别漂亮吗”
            分明是小茜的声音。
            “鬼啊!”黄有德心神俱裂,拔腿就要跑,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力气,整个身体僵硬地就像一块木板,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屋子四角的风灯,一下子又亮了起来。
          “鬼啊!”黄有德心神俱裂,拔腿就要跑,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力气,整个身体僵硬地就像一块木板,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屋子四角的风灯,一下子又亮了起来。
            红衣的女鬼小茜,正阴测测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这对母子。
            “小茜,他们恶贯满盈必遭报应,你不要坏了自己的轮回路啊!”无用急急地劝道。
            “你到现在还以为,自己身在局中吗?”小茜回过头去似笑非笑地看着无用,“和尚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这对畜生折磨死的?你想不想看看,当时他们的丑态,嗯?”
            “我……”无用重重地喘了口气,“我不想看——”
            无用转身要走,却见窗门早已紧闭,黄小茜围着他自在地走了两圈,将冰凉凉的嘴巴凑近了他的耳朵,低声说道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20楼2015-04-18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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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之后,你以经文引他们进轮回路,一切因果,皆交给冥界吧。”
              无用点点头。
              于是天明之后,一座荒废的破宅子里,传来了隐隐的诵经之声。
              远处,一抹白影随风而去。
              天灾莫若人祸,长年累月,积怨太多,便是害人害己,自绝于世。
            『天枯戒』END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24楼2015-04-18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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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好脆弱,就这两天已经听到3个死讯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真的不明白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25楼2015-04-18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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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叁』《人间寺之天煞戒》
                 阿九醒的时候,意外地并没有看到那张妖孽脸,甚至连其他的小妖或者他的老巢都没有什么踪影。
                  阿九很肯定的是,自己是醒在人间,甚至说是一个富贵人的家里。
                  阿九是醒在一张大通铺似的床上,那张床虽然占了半个屋子,却一点也说不上奢华,但是阿九还是嗅到了一股子金粉奢靡的味道,这样的味道弥漫在这个床椅简陋的地方,似乎是有些怪异的。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穿着一件粗布的青衣,从青衣袖口露出来的双手,虽然还是少女般的纤细,却有些粗糙,肤色也黑,好像是经常干活的人一般。
                  她反反复复地看着自己的手,好像被惊倒了。
                  下一刻,阿九发出一声惨叫,镜子里的那个少女,眉眼平凡,肤色黧黑,眼睛狭窄细长,脸庞瘦小,只能非常勉强地算上去有点清秀,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曾经身为祸国美人的风姿?
                  更惨的是,阿九的一身妖力不知何故,半点也使不出来,似乎现在的她,只是比凡人的鼻子稍微灵了一点而已。
                  “死妖孽,竟然把我变作这个样子!”她抬起粗糙的双手摸了摸脸颊,自言自语道:“这个样子,不知道和尚会不会认出我来?”
                  许是阿九的惨叫太过惨绝人寰,顷刻便听见屋门外有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来到门前,“哐”地一下推开了门。
                 一个身穿紫红色衣裙的小丫鬟急促地喘着粗气,口中喊道:“青衣”,话到嘴边似乎看到阿九正好端端地站在地上,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青衣,你怎么了?身体可是好了?头还疼吗?”
                  什么青衣?阿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难道穿个青色衣服就叫青衣了啊。
                  “你是谁?”阿九问。
                  穿紫衣服的小丫鬟显然被问地怔住了,她圆睁双目,莫名其妙地看了阿九一会,才诺诺地说道:“青衣,难道你真的撞坏了脑子?我是紫衣啊,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紫衣?”阿九失笑,穿青衣的自己叫青衣,穿紫衣的叫紫衣,那是不是穿黑衣白衣的人就该叫黑衣白衣呢?
                  “是啊,我是紫衣啊,跟你伺候小姐的紫衣啊。”紫衣小丫头怯怯地靠近阿九,似乎有些伤心又有些害怕,“你真的撞坏脑袋了?那你还记得小姐吗?记得……”
                  还有小姐?阿九悲哀地想,看来,自己不仅变成了个小丑丫头,还是个伺候小姐的小丑丫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怎么才能回到人间寺去。
                  “青衣醒了吗?”
                  这时候,门口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接着施施然走进一个穿着黄色衣裙的丫鬟,这个丫鬟的年纪比紫衣和阿九目前这个样子的青衣大几岁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26楼2015-04-19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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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高兴的?阿九纳闷地看向一直浅笑嫣然的朱颜和少见的温润如水一般的慕流云,又想起了紫衣的话,果真让人看不懂。
                    一直到子时,慕流云才告辞而去。
                    紫衣好心提醒一句道:“慕公子,此时都是宵禁了,公子你要怎么回去?可不要被抓了吃了官司才好。”
                    慕流云微微一笑,并不理会。
                    在外间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阿九却突然醒了过来,追着慕流云的脚步就出去了。
                  在外间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阿九却突然醒了过来,追着慕流云的脚步就出去了。
                    慕流云出了朱颜的绣楼,也不走向前后门,而是穿进了院里林立的树丛,向院墙的边缘靠去。
                    此时树木正郁郁葱葱地抽出了新芽,密密地新芽交错在一起,反而遮挡了月光,这花前月下的林景,变得一片黑暗。
                    慕流云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回头一看,却是正揉着眼睛的青衣,不由得有些惊讶:“青儿,深更半夜无须相送,快快回去歇息吧。”
                    “我不是来送你的。”阿九停下脚步,黑夜里的双目熠熠发光,虽然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一身的妖力,但五官感觉还是要比平常人好了不知凡几。在这阴暗的树林子里,她还是能够看得清楚慕流云的样貌,和那与周身气质不符的,眼角眉梢的那点子温柔。
                    “我只是想问你,”阿九静静地看着他,口中不急不缓地说道:“你可是要去杀什么人?”
                    慕流云的面色一变,眉宇间的温柔也收敛得点滴不剩,周身又恢复了曾经冷冽如剑的样子,脊背挺直,双眸幽深,却暗藏了多少波涛。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亦或是,你在考虑要不要杀我灭口?”阿九抢先一步开口道,“其实我只是鼻子比旁人灵了一点罢了,那天,我们在有凤来仪,你也在,只不过,你在外面,对不对?”
                    “想不到,青儿,你……”慕流云也向前一步,右手伸出似要向阿九的脖颈钳来,他双目微垂,将翻腾的情绪尽数藏在了眼眸中。
                  “更不能留我?”阿九轻笑着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是我劝你,无论你有什么理由,又无论你要去杀什么人,你都不要去!最好,现在便带着朱颜远走高飞,不要在纠结于你现在的身份或者这个身份所带给你的桎梏!”
                    “你知晓我的身份?”慕流云皱了皱眉。
                    “不,我并不知晓。只不过,你刺杀的是达官贵人,而你们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江湖游侠,这里面势力如何,我不愿探究。我只是,只是想朱颜得到她所得的幸福,所以,我劝你不要去。”如果真是青衣的话,应该也是要像朱颜护她一般要护朱颜周全吧,阿九衬到。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38楼2015-04-20 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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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愿朱颜一生幸福,我们能够携手游天涯!可是,青儿,”慕流云顿了一顿,又道:“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如你想得这般简单,要走就走,可走就走,我不愿朱颜跟着我颠沛流离,亡命天涯。我希望,我能够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能站在阳光下,自在的欢笑,青儿,你明白吗?”
                      “即便东躲西藏,也好过生离百年吧!慕流云,有些事情,虽然我并不知道内幕,却还是希望你不要去。”
                      “有些话,我也从未在人前说起,甚至是朱颜面前,我也没有说过。我是天煞命盘,自小父母双亡,无亲无友。我不过是,这世间饱饮了同僚鲜血的一柄利剑,渐渐地,沾染了越来越多无辜人的鲜血,这天煞之气,更难更改。我原以为,我这一生,也不过只能这样看看朱颜罢了,弃情绝爱,直到身死。可是青儿,如果你在大旱日子里突然看到天空的一朵阴云,大雨将至,你会不会欣喜?你会不会就此赌上性命去等这场雨?等这场眼见就要改写你命运的这场雨?”慕流云声音低沉,却又克制不住地有些激动,双目看向阿九,竟似有一丝祈求。
                      “我……”是不是真的关心则乱,阿九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毕竟她也不是很清楚内幕,却只是有这样的直觉,若慕流云真的去了,只怕……
                      “青儿,你放心,朱颜不止一次曾在我面前说过,她这世上,最担心你的安危,她让我答应无论何时,你若求到我面前,我必帮你。等这次事了,我必带朱颜和你一起,去塞外牧马放羊,去朱颜口中的满天风沙的家乡看看,大漠孤烟……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青儿,照顾好朱颜,我很快就会回来。”
                      慕流云说完,也不再与阿九絮叨,转身就走,穿过树林来到墙根底下。
                    阿九追上来,还待开口阻拦,慕流云一个飞身上了墙头,他站在墙头上,整个人暴露在月光底下,一身衣衫随风飘摇,似乎,就要乘风归去。
                      他居高临下,回头对着阿九一笑,皎皎如月光,接着腰身一挺,如大鸟飞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真是头疼!阿九抚额,怅怅然向林外走去,耳边却听到几声树枝折断的声音,“咯吱”,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地响。
                      “谁?”阿九注目望去,却见树干萧然,再无声息。她放轻手脚,一步一步地缓缓地绕到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猛地向树后看去,却是除了树木,并无他物。
                      只有一点极轻极轻的香味,似乎,是这个奢靡花满楼里面的味道。
                      这小小花楼,难道还是藏龙卧虎不成?阿九想不明白这问题,也就懒得想了,哈欠连天地回了屋子里,却见紫衣和蝶衣已经收拾停当,就要去睡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39楼2015-04-20 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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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儿,今晚你值夜吧。”朱颜说道。
                        阿九心内哀叹连连,又要当小丫鬟了,月钱还那么少!
                        最近多天当丫鬟的经历,让阿九这个懒虫很是手脚麻利地在朱颜闺阁的外间铺好了睡塌,也不管朱颜这个主人还有没有事情,自己就扑倒在上面做梦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却听到里间的朱颜在唤她,“青儿,睡着了吗~”,朱颜的声音压的低低的,似乎蕴含着无尽的伤感。
                        朱颜连唤了几声,才将睡梦的阿九从梦中唤醒,阿九这个心中全无主仆概念的冒牌青衣,一点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只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青儿,我本想着糊涂度日,只要时常能见到流云就好,可是没想到,这一天快到了吧,彼此撕破伪装,真实面对,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朱颜压抑的声音里,似乎有了低低的啜泣声。
                        “什么?跟谁面对?”阿九还睡的迷迷糊糊。
                        “也是,呵,”朱颜似乎苦笑一声,“你从不曾习得武技,自然不会明白流云是何种人。只是我初见他时,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他身上的煞气,哪里是能够遮掩的住的?他的成长,又是被多少鲜血染红了的——”
                        “难道,要生死对决吗?”阿九只觉得自己心里那重担忧似乎马上就要得到印证了,也少不得有些伤感。
                        “生死对决?是吗?也许吧?可是,我不会让流云死的,但是,那个人也不能死,长安来的达官贵人们,却也不能死,那个人说,时机未到,他还是这大唐的谦卑臣子,只是,流云他们的出现,是有人等不及了吧……”朱颜好像在跟阿九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当然,冒牌青衣阿九自然是听不懂,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青儿,若我有个好歹,你便跟流云去西域吧,放羊牧马,平安快乐地过这一生,青儿,你要记得,替我照顾好流云……”朱颜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似乎有太多的无奈与不甘,此生,生不逢时,邂逅不过是错过,唯今之计,她能做的,是不是只有这样按照命运的轨迹走下去,却能不能在最后一刻逆天改命,哪怕,保住他们俩人就好?
                       阿九听着里间的朱颜一直在翻来覆去,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搅得阿九也有些睡不着了,便想着,青未寒将自己放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呢?
                        和尚又在哪里呢,难道这么多日子不见我也不想我吗?
                        还有小秃头和胖桃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长安城里的桃花都要谢了吧,是不是会长一树仙桃,可别变成一大堆胖灵儿啊,我们可养不起……
                        阿九想得迷迷糊糊,慢慢地总算是睡着了。
                        那天之后,慕流云就再没有来过,朱颜却改了前些日子怠懒得样子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40楼2015-04-20 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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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自己的首饰金银都指挥阿九到街上兑换了时下特别流行的“飞钱”,并将那些“飞钱”票据都自己动手,缝到了青衣的衣服里襟,私下里嘱咐她,万不可透露给别人,以备不时之需。
                        四月十五,并非佳节,却也是月圆之夜,大清早上,朱颜就接到了范阳节度使安大人的请帖,定于晚上的夜宴,邀朱颜作陪,表演歌舞助兴。
                          地点就在范阳节度使官衙,请帖中云“节度使官衙,护卫千人、江湖游侠儿众,安全无虞”,请帖言明下午申时前来相迎。
                          下午申时,安大人的马车如约而至,朱颜早已打扮停当,面上却没有如上次一般匀上脂粉艳色,却几乎是素面朝天了,可肌肤还是那般白皙可人。身上是淡紫色若晚霞笼烟云一般的衣裙,轻柔若云,微风吹拂的时候,她的整个人都似乎是停伫在云朵里一般,雪肤碧眸,花容朱唇,美到惊心,却奈何,毫无精神暖意,就像,是一幅精心绘制的画。
                          朱颜和三婢迤逦上了马车,即将奔赴那场夜宴,是盛大而雍容的,却又似乎只是为了揭幕生活的残酷罢了。
                          范阳节度使官衙,自然不是一般的地方,朱颜即便再是花容雪貌,却也只能随着下从一个小巷的角门进到里面,也就是官衙后院,今晚将要举行夜宴的地方。
                          刚刚进来的那个小角门,有四名兵士伫立如松,全面戒备,院子里更是时不时地走过去五人一小队的巡逻兵士,刀剑出鞘,杀气腾腾。真可谓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莫说是人了,恐怕飞鸟进来也比较困难。
                          朱颜静静地扫了院子里的兵士几眼,暗自里皱了眉头。
                          阿九也被这院子里的肃杀之气感染了,紫衣更是小脸苍白,不知道眼睛该向哪里瞧了。
                        夜宴的地点选在后院的东侧大厅,一色红色波斯地毯铺就的地面,一溜红色的案几,中间深处并摆着两个主案几,正对入门的方向,可以纵观大厅全局。
                          每个案几上已经铺好了江南的丝绸,放置上水晶琉璃的碗盏,新鲜的果品堆叠在上面,散发着一阵阵的果香。
                          每个案几旁边都跪着一个衣着鲜艳的侍女,红衣绿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眉目清秀,薄施胭脂,都是一派小家碧玉的温润摸样。
                          朱颜在安大人下人的引领下,安坐在左侧的主案几,紫衣蝶衣几个就站在了后面。朱颜的乐器和舞衣早已放在了大厅左侧的小隔间里,大厅右侧的隔间里,正悄无声息地坐着一群乐师,各执乐器,是夜宴上的伴奏者。
                          大厅里还熏着香,浓浓的八宝紫檀,一会儿的功夫就遮盖住了果香,徒留一室的富丽堂皇。
                         酉时刚至,本来安静的厅堂一瞬间涌进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41楼2015-04-20 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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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缓喜庆的配乐突然高昂起来,一队身着五彩舞衣的女子轻盈地飘了进来,随着乐音婉转起舞,中间一个出水芙蓉一般一身粉衣的女子,面上也蒙了淡粉色的面纱,只有一双晶莹妙目,让人忍不住揣测她的面貌。
                            其余伴舞的女子都是一色的红衣绿裙,跟跪坐的侍女一般无二,只是腰上系了一条五彩丝绸,一旦舞动,丝绸旋转随风,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就在这队舞女进来的时候,阿九又嗅到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来了,她抬起头,向场中看去。
                            那般冷冽的一个男子,竟然扮得了一个舞女?阿九失笑。
                            此时酒酣饭饱的夜宴众人,都抬眼向场中看去。
                            但见那个粉衣女子,腰肢纤长柔软,举手投足之间,宽大的衣袖随风飘舞,恰似轻荷盈盈绽放,又仿佛飞天一朝临世,卓世独立一般,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乐音完全曲折,攀越高峰,粉衣女子也舞的如痴如醉,突然一个旋身,双袖飞扬,一丛丛淡粉色的花瓣凭空飞舞,花香怡人,女子也如花中精灵,定立当场。
                            一曲终了,众人才纷纷赞叹:
                            “安大人强将手下无弱兵,连个舞姬都这般出众!”
                            “这个时节,有如此鲜花,安大人果真……”
                            “就不知道,这面纱后面,可是与眼睛一般无二呢?”
                            …………
                            一曲即已舞罢,舞姬们躬身施礼,就要退下。
                            “你,过来,给各位大人斟酒!”正当粉衣女子要随着众舞女退下的时候,坐在右侧上首的安庆绪伸手向她摆了摆。
                          粉衣女子停下脚步,回身施了一礼,向安庆绪走去,竟是难得的恭谨安顺。
                            粉衣女子走到安庆绪案几前,半跪了执起酒壶,为安庆绪添酒,安庆绪却一把将她的面纱撤了下来,但见面纱之下,这个女子果然肌肤晶莹雪白,衬得上一双水波妙目,浅笑温柔,却一点没见羞恼之色。
                            “果真~不错”安庆绪的手指在她的脸颊轻微一拂,“却不知道是哪个班子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句话,却等于告诉众人,这舞姬并非自己父亲府中之人。
                            “奴家是花满楼新来的舞姬,这可是奴家首次献艺……”粉衣女子状似娇羞,为安庆绪杯中添了酒,又顺着为左侧案几添酒,依次下去。
                            安庆绪一边饮着口中的酒,一边用眼光追逐着粉衣女子的身影。
                            “想不到花满楼除了有朱颜这般绝色,还有这样的清丽佳人,真是天涯何处无知己啊!”肥肥胖胖的李大人揽着朱颜状似专注地说着强作风雅的诗句,“来来来,饮了此杯,你今晚怎么一直不曾饮酒,可是怕夜里,嗯?嘎嘎”
                            “大人可想看朱颜一舞?”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43楼2015-04-20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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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颜挡去酒杯,已经施施然站了起来,一身淡紫纱衣,如云似霞,衬得美人如玉。
                              “是啦,李大人,这朱颜的胡旋舞堪称我们本地一绝,便是本人也难以望其项背,就让朱颜一舞吧!”安禄山插话道。
                              “哦,既然比得过安大人?那可真得看看。”李大人来自长安,自然知晓安禄山以胡旋舞博得贵妃皇帝笑颜,既然说朱颜的胡旋舞更胜一筹,少不得来了兴趣
                             蝶衣去乐工处吩咐了乐曲。
                              但听胡琴一声高昂起调,似划破夜宴奢靡一般的苍茫大气,号角声声,似沙场点兵,又似独对大漠荒颜。
                              朱颜来到场中,合上碧色水眸,樱唇轻启道:“我从来没有为你一舞,此次,我望你能仔细记到心里去,我朱颜一生,也有灿烂时光!”
                              众人正面面相觑,鼓声却已激昂而起,铿锵音节,雷雷轰鸣。
                              朱颜转身,踏步,拧腰,渐旋身,越旋越快,墨发飞扬,紫裙飘摇,恰似一朵轻云,漂浮在厅堂之中,而她,就是这云朵上的仙子,身姿如风,却不复刚才的面容清晰,徒添一丝神秘感。
                              这胡旋舞,虽然没有什么花俏动作,却最是难练,常人旋转两三个便是不及,朱颜的胡旋舞却更加了身姿变化在里面,更是见了功夫,这等舞蹈,一改江南柔媚婉约的格调,成就飒爽激越的气概。
                              鼓声越敲越急,朱颜也越舞越快,整个场中只见一团氤氲的紫影,似乎风一吹,便会散到了无痕迹。
                              众人的心随着鼓声也是跳动快速,双眼紧紧盯着场中,似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却在此时,那斟完酒依偎在安庆绪身边的粉衣女子手中酒杯向李大人掷出,自己已经如飞鸟一般一跃而起,手中一根闪着寒光的朱钗,直刺而去。
                              而殿后一个红衣绿裙的侍女,也顺着案几飘忽向前,绕过旋转而舞的朱颜, 直奔安禄山而去!
                              杀气,瞬息凌然。
                              李大人眼见尖锐的寒光闪烁,利刃就在眼前,吓得瘫坐一团,冷汗滚滚而下。那粉衣女子人在半空中,却突然拧了一下腰,竟弃了李大人,朱钗向安禄山扎去。
                              惊变突然,可安禄山、安庆绪及那个名为师爷却是高手的人反应都很快,一见粉衣女子的酒杯飞起,已暗中提气,蓄势待发,却不防身体一阵酸麻,竟然动弹不得。竟是何时,招了刺客的道?
                              粉衣女子朱钗闪着历芒,另一个侍女摸样的刺客后发先至也已到了面前,手中一双银质的筷子,就要插向安禄山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淡紫色的绸带远远卷过来,缠住了安禄山硕大的身体,安禄山便如同一只小鸡一般被拎了起来,他庞大的身子越过了两个刺客,瞬间跌倒在厅堂中央,朱颜的身后。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44楼2015-04-20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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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紫衣不过是奉大人之命保护小姐罢了,他们已经来了,小姐还要跟慕公子叙旧吗?啊,也是,一会慕公子就要死了,也叙不得旧了。可惜了,慕公子,你是丞相的人?”
                                紫衣手指放在唇间打了个尖利的口哨,但听屋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弓弦拉开,刀剑出鞘的一瞬间,门窗突然洞开。
                                “砰”地一声,刚刚逃走的栀儿被摔了回来,口鼻俱是鲜血。
                                “栀儿!”慕流云一把将栀儿拉到自己身后,“朱颜,放她走,我死可也!”
                                “一个不留!”安禄山慢慢地站了起来,向后退去。
                                所有的弓箭,对准了中间站着的那几个人。
                                生死一线,慕流云与朱颜,反而相视一笑,原来彼此命运相仿,结局都是这般。
                                阿九却汗毛都炸起来了,心中大骂安禄山,不仅让自己女儿在青楼游走,给自己刺探情报,最后连性命都要放弃,真是气死我了!
                              阿九但觉心底深处,一线火焰倏然烧起,热辣火爆的感觉瞬间游走四肢,她只觉得自己像那挣脱了桎梏的蝴蝶一般,突然可以翩翩起舞了。
                                而现场的安禄山等人,便只看见一片红光吞没了天地,等意识回复的时候,却是一片茫然,有些事情,早已不复记忆中。
                              “美人学的不是如何断情绝爱,却是浴火重生吗?”金石浸清泉一般的声音,卓然青衫立,桃花美目盈。
                                青未寒笑看着城外小路上,那绝尘而去,以后逍遥天地间的几个人影,他们世间除了彼此,再无牵挂了吧。
                                “若说断情绝爱,命犯天煞,我看是那个安禄山吧,可惜了,他身上有你下的咒,我竟然杀不死他!”阿九翻了个白眼。
                                “只是,他的琉璃心和我的身临其境,你更喜欢什么?”青未寒微微俯下身来,眼角斜睨着阿九,“若真断不了情,少不了爱,便来爱我好了,呵”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只信和尚一人!。”阿九截道。
                                “呵”青未寒冷笑一声,“若离那琉璃心的雪原里,岂不是要开遍桃花,是不是啊,若离?你总是出现的这般当时……”青未寒缓缓地转过头去,眼角阴柔入媚,邪魅顿生。
                                “只因,他知你,知我。”阿九回眸,嫣然一笑,让青未寒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他与若离,亘古长存于这世间,竟然也会被一只小小的狐妖迷惑?
                              再看阿九,早已飞身而起,红衫烈烈若焰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艳红曲线,扑向那个纤尘不染、衣袂飘飘的白衣人。
                                无为以手抚过阿九的鬓发,叹息几不可闻,唇角一抹温柔的笑。
                                “哈,这般的若离,还是若离吗?”
                                “这般的未寒,又是否是未寒呢?”无为抬眼,看向那青衫卓绝的男子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47楼2015-04-20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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