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
他曾喜欢过别的少女,含着笑描画过她的影像,她楚楚可怜,她欲说还休,他喜欢她,这情感却因为家仇而无望,他那时还是少年,痛苦和迷惘都纯洁坦荡。有人因此说那少女是他毕生最隐秘的眷恋。
并不是要否认,但那确实无法同爱相提并论。
他只爱过一个女子,她叫郭芙。
她是豫州城郊一骑绝尘的那个红衣女子,是多年前永远不够敏巧的少女,迟钝得听不懂讥诮讽语,随心所欲得像是跋扈无忌,然而却会为了曾置自己于险地的魔头赴死哀怜情伤,会为了上一刻还是死敌的丑陋老妇起心救助。只因为爹爹妈妈名头太过响亮,这江湖从不曾成为她的试练场,她行走其间,好似在孩童的梦里玩耍,甚至快乐恣意。她后来是他温柔的妻,为了他变得勇敢坚强,她不知道她早已是他一生所求美好理想。
郭芙……
她也曾喜欢过别的少年,带着怨斩断他一条臂膀,他特立独行,叛逆倔强,她喜欢他,这情感注定在师徒恋前绝望,她那时还是少女,思慕和憎恨都黯然神伤。有人因此说那少年是她毕生最奇异的心事。
并不是要否认,但那确实无法同爱相提并论。
她只爱过一个男子,他叫耶律齐。
他是豫州城郊微笑着大步走来的那个男子,是多年前蒙古相府的贵胄少年,年纪轻轻已修为精深,隐然有英侠气概,他机智沉着可堪大任,却会面对她的诘难笨拙如孩童。他以中坚之姿接掌丐帮,整饬城防,他的足迹遍布襄阳大街小巷,他青色的长袍像英雄的旗帜在城头飘扬。他后来是她高贵的夫,为了她把异国视作故乡,他不知道他所在之处永远是她挚爱天堂。
他们的名字少人纪念,除了作以陪衬的责备与怜悯。
然而爱的存在何须一定对人言明,在他人的宏大叙事里,他和她的幸福是花开别枝,雪来香异。
他们一直固守着自己的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