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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芍药花底 by 偷眼霜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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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星君养了对小猫拿其中一只做老婆的故事...


IP属地:江苏1楼2015-03-25 12:49回复
    一,一春花事(二)
    白虎星宫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司职各有不同,共掌天下武事,自身法术本领自然也非同小可。容成于其他事情不怎么理会,却时常召集属下比试切磋。他带了剑侍到演武场中,只见众星官都等在那里,场上摆了几张座椅,也并无尊卑高下之别。
    众人见他到了,一起上前躬身见礼。容成摆摆手,随意捡了一张椅子坐下,道:“不必拘礼,谁先来?”
    娄宿星官施留应声往前一步,道:“我!”
    毕宿星官萍翳轻飘飘地在容成身旁的椅上坐了,凑到他身前,笑嘻嘻地道:“容成大人,我就不必下场了吧?”他虽是毕宿星官,却也是雨师,兼理布雨之事,甚是繁忙,容成平日也不拘管他。
    容成笑了一笑,道:“施留,你同萍翳过几招。”
    施留十分响亮地应了一声,嘿嘿一笑,道:“萍翳你前几天又偷吃我的炖兔肉,今日……”也不顾萍翳挣扎不休,硬将他拖到场中,狼牙枪当胸一竖,直指萍翳一口白牙。萍翳无可奈何,只得将布雨所用的澄水绫取出,法咒念起,澄水绫凌空飞动,倒是满场生凉。只是他的武艺实在太差,第一招便被施留的枪杆抽在腰眼上,当即摔倒在地。
    萍翳哼哼唧唧地揉着腰走回场边坐着,观看施留又与其他星官相斗,忽觉腿上一重,却见容成所养的那只狸花猫蹿到自己腿上,蹲得端端正正,一双圆眼睛看着场中两人斗法,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萍翳奇道:“星君大人,你这只猫像是喜欢看人打架。”
    容成笑了一笑,道:“是么,等这小猫修成人形时候,我教它武艺就是。”
    众星官一番打斗下来,却是娄宿星官维朱胜了。便见维朱兴冲冲地走到场边,将天狱刀提在手里,刀尖向下,向容成抱了抱拳,道:“请星君大人赐教!”比武得胜者能同容成切磋武艺,也算是彩头。维朱刚刚下凡历练归来,前尘旧事一概不记得,他归来之后几次比武都输给了施留,因此从未同这位星君大人交过手,此时终于能一偿夙愿,不由兴奋得全身微微发抖,连带手中的天狱刀都微微鸣响。
    容成点了点头,从剑侍手中接过佩剑,缓缓踏前一步,一面拔剑出鞘。那剑看似平平无奇,不过出鞘三寸,却见漫天风止云凝,天地间雷动隐隐。众人一时不由得屏息宁气,萍翳原本笑嘻嘻地在旁观看,此时也不禁肃然。
    维朱自他拔剑之时,背后冷汗便涔涔而下,他从前见容成与施留比试时,施留从未挡得下容成十招,心道:“我若能招架得了星君大人十剑,也算是胜过施留了。”
    此时容成已拔剑在手,当胸一剑刺出,却也并不如何凌厉。但劲力内蕴,却是无穷无尽,便如一头眯着眼睛晒太阳的猛虎,虽是意态洋洋,但稍有触犯,随时都可暴起噬人。维朱退后一步,举刀一架,忽觉眼前剑光耀眼,剑尖闪烁吞吐不定,罩在他眉眼之间,维朱再退一步,已觉容成剑上的份量越来越是沉重,到了第六招上,已隐隐有雷霆万钧之势。维朱被他逼迫得丝毫施展不开手脚,不由得焦躁起来,正要全力一搏,眼前一花,已被容成觑准他心浮气躁的空档,挑飞了天狱刀。
    维朱呆了一呆,却也松了口气,躬身道:“谢星君大人指点!”
    容成微微一笑,还剑入鞘,交给那剑侍捧着。正要回去时,一转头看见那只糯米白猫也跟了过来,却仍旧盘成一团在睡觉,一时不禁失笑,拿脚尖轻轻碰了碰它,道:“要睡觉就安安稳稳地在院子里睡,怎么到这里来?”


    IP属地:江苏5楼2015-03-25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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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芍药堆雪(二)
      到了夜里歇息时候,糯米白猫背对着容成趴在窗沿上,长长的尾巴垂下去,时不时轻轻摆动一下。它已经这么待了半日,此时仍是不肯动一动。容成唤它几声,若是平时,它早早跳上`床来,今夜只是不动。容成微觉奇怪,过去摸摸它脑袋,道:“阿玉,怎么了?”
      糯米白猫不知是真的不懂他的话,还是假装听不懂,仍旧懒洋洋地趴着。
      容成在它下巴处轻轻摸索,道:“嗓子被剑气伤到了?”
      糯米白猫喵了一声,意示嗓子好好的,并无损伤。
      容成笑了一笑,也不再多说,轻轻抓住它颈后的皮毛,将它拎到床上去,一面揉揉它头顶,道:“睡了。”
      第二日容成醒来,睁眼便见昨日那猫少年趴在一旁,拿一双清透玲珑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小巧的下巴搁在细瘦的胳膊上,白`皙的肩膀和脊背被头发遮住大半,柔和的曲线渐渐隐没在泼墨一般的长发下,同那只糯米白猫一样美丽。容成呆了一下,道:“阿玉?”
      那少年点点头,道:“容成大人。”声音正如同那猫儿的皮毛一般温软。
      容成沉默一下,伸手去摸那少年后颈,随即将一只糯米白猫拎到枕边,道:“我叫人给你拿衣服过来。”
      不久便有侍从取来一套衣衫,神仙平素所穿的衣裳都是云朵织成,拿给猫少年的自然也不例外。那衣裳连同暗绣镶边全是纯白,真如一朵白云一般,似乎闪着柔和的光彩,却被少年脸上微微的明净光辉盖过了。腰封宽约四寸,束得紧紧的,将少年原本就美好的身形勾画得更加窈窕挺拔。
      容成看着那侍从又替猫少年梳了头发,沉默半晌,道:“你要吃什么,叫他去拿。吃完了便睡吧。”
      这一日恰好又是众星官比试之期,容成换了一件轻便衣衫,拿了辛元剑,正要到演武场去,那猫少年忽然从房里出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仍然有些猫走路的模样在里面。容成看他一眼,道:“你不睡觉?”
      那猫少年小小地打个呵欠,道:“不睡了,你去哪里?我也去。”
      容成便将佩剑递了给他,道:“到演武场。”说着便走。
      猫少年接过来替他抱着,跟着后面道:“从前常常有人替你拿剑的,今天怎么不见他?”
      容成也不回头,道:“那是辛元的剑灵。”
      演武场并不甚远,说话间便到了,容成今日来得早了些,那里只有三人候着。维朱正拿了天狱刀挥来挥去,见了容成,正要上前见礼,一转头却见容成身后抱剑的换了一人,仔细一看,居然并不识得,当下奇道:“容成大人,这是谁?”
      容成还未答话,猫少年弯起嘴角笑一笑,偏着脑袋喵了一声。
      维朱惊奇道:“你是那只叫苗濯玉的小白猫?”
      苗濯玉笑道:“正是。”
      维朱挠挠脑袋,向容成道:“容成大人,你这猫变成了人,以后要怎么养?”
      容成微笑道:“让他仍旧吃鱼睡觉便是。”
      维朱咧嘴一笑,正要说什么时,一眼看到施留慢悠悠地走过来,当下兴奋道:“容成大人,我先同施留打一架!”
      容成点头答应,维朱两步跳过去,便将拖着施留下场。两人刀来枪往战得正酣,萍翳匆匆赶过来,见到苗濯玉,也是吃了一惊,却并没发问,仔细看了一看,笑道:“是小白猫么?你弟弟到哪里去了,几日都不见它。”
      苗濯玉道:“它说后山有个水潭,里面的鱼很是鲜嫩,去抓鱼吃了。”
      萍翳笑道:“后山的青潭么?里面有怪物,当心将它一口吞了。”
      苗濯玉吃了一惊,忙道:“是什么怪物?”
      萍翳摆摆手,道:“你别担心,它不掉进水里去,那便没事。”
      再比试过几场,容成无意间一回头,却见身后捧剑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萍翳,他微觉奇怪,问道:“那只猫呢?”
      萍翳笑嘻嘻地指指他脚边,容成低头去看,只见那糯米白猫蜷在一旁,似是刚刚睡醒,正自有一下没一下地懒懒舔毛。


      IP属地:江苏9楼2015-03-25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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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容成踏进卧房,便见那糯米白猫如平日一般蹲在床上,见他进来,便跳下床来,姿态灵巧地走到他面前,仰头喵了一声。
        容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一面伸手逗它,道:“你已经修成人形,还要到我房里来睡?”
        糯米白猫跃到他膝上,道:“你没叫人给我准备房间。”一面将尾巴收在身侧,安安稳稳地舔爪子。
        容成这才看见苗濯玉的衣裳整整齐齐地叠在床边,笑了一笑,捏捏它雪白的小爪子,道:“好,明日叫人给你一间房。”
        糯米白猫道:“我不要。”
        容成奇道:“为什么?”
        糯米白猫在他身上蹭了蹭,道:“你很暖和。”
        容成笑了笑,道:“也罢,你就在这里睡吧。”
        当夜容成沉在一个十分美好的梦境里,梦见什么却记不得了,只觉得心头一片平和安乐。清晨时候,他舒适之极地睁开眼来,却见温香软玉抱了满怀,那猫少年枕在自己胳膊上睡得正沉。容成怔了一怔,不知怎地又想起常仪的话,心中便是一阵烦乱。这时苗濯玉也醒了,慢慢睁开眼睛,迷离地瞧着容成,眸子里一片烟水迷蒙。
        容成板着脸看他,道:“今晚你自己睡。”
        苗濯玉揉揉眼睛,委屈道:“我刚刚能变人形,掌控不好自然是常有的事。”
        容成道:“人形太大。”
        苗濯玉眨眨眼道:“这床更大。”
        容成喝道:“自己睡!”
        苗濯玉眨着眼睛看他,忽然变回原身,跳到他枕侧,柔软可爱的猫脸在他颊上蹭来蹭去,一面软软地喵喵叫。容成自问不是心慈手软的性子,被这猫贴在身上撒娇,心头忽然一阵酥软,叹一口气,摸摸它脑袋道:“好了,不赶你了。”
        此后糯米白猫还是同容成睡在一起,仍然有时睡着睡着便不自知地变成人形,容成的梦也越做越乱,终于有一次,梦到自己将那猫少年压倒在身下。他惊醒过来,心头掠过青潭旁那个俊拔修长的影子,看着眼前这少年芍药花瓣一般的嘴唇,隔了半晌,凑上去轻轻亲了一下,也不知自己算不算是认命。


        IP属地:江苏10楼2015-03-25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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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猫家兄弟果然双双等在后山演武场中,容成不久便到了,道:“你们两个既然长大了,与其日日闲着玩乐,不如学些本事。兵器架在一旁,自己去选一样来。”
          苗濯玉从那兵器架上挑了双手短剑,苗螭玉却将手中青青的钓竿往地上一顿,笑道:“我就用这个!”
          苗濯玉微笑道:“别胡闹。”
          容成却道:“这倒是一件好兵器,比寻常棍子多了一只飞钩。虽然厉害,却也加倍难练。你先从棍术练起就是。”
          萍翳曾说糯米白猫吃了涿光山的石榴,必定聪慧非常,但苗濯玉练武的天分,却远远不如弟弟。容成分别教了两人一些入门招式,吩咐他们自己自行练习,自在旁指点。苗螭玉学得有模有样,一条棍子挥舞得霍霍生风,苗濯玉的双剑使出来,却总是差了些劲力。容成伸手在苗濯玉手腕上托一托,示意他将手臂抬高一些,一转眼看到他的侧脸,鼻梁挺秀,睫毛细细长长的,忽然心底微微颤动。
          再过几日,一日容成教授新招式时候,猫家兄弟站在一旁观看,苗螭玉无意间看了哥哥一眼,只见苗濯玉明净的眼睛里晃来晃去的全是容成的影子。苗螭玉忽然觉得,哥哥眼睛里的容成,比眼前这活生生的容成好看许多。


          IP属地:江苏14楼2015-03-25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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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成倒地,那剑鞘光芒当即湮灭,但妖物既死,林间雾气也渐渐散了,重现碧空万里,云霞漫天,只见一轮红日已渐渐西斜。苗濯玉抬头看天,松一口气,心道:“幸好幸好,若是容成大人昏过去,妖物却没死,那可糟糕了。”急忙过去将容成扶起。
            苗濯玉架起容成正要离去,忽觉脑后风动,他不及闪避,只得将容成牢牢抱住怀里,随即背后如遭铁锤重击,他站立不住,抱着容成扑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在容成衣衫上。苗濯玉挣扎回头,却见身前三丈之处凝了一团黑雾,内中鬼影闪动,阴风围绕,便听那黑雾狞笑道:“这蜚妖本就是寄居之体,容成就算杀一百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声音同那死去的蜚妖一般无二。
            那黑雾蜿蜒向前,向那蜚妖的尸体附过去,那尸身在地上蠕动几下,却始终站立不起。西方属金,秉雷电之力,正是妖鬼所忌。之前与容成相斗的众鬼都已魂飞魄散,虽有余下的,但力量不足,自然支撑不起那蜚妖的尸体。那黑雾无可奈何,忽然打了个旋,玩味道:“却不知白虎星君的身体好不好用?”
            苗濯玉一惊,正要去抓那柄落在一旁的辛元剑,辛元忽从剑中现形,挡在容成与苗濯玉身前,冷冷地道:“滚。”他一抬手,辛元剑便自行飞到他手中。
            那黑雾对那辛元剑颇有些忌惮,却又不甘心,稍一迟疑,辛元身形展动,一剑刺去,只见电光破空而至,那团黑雾立时又缩小些许,他一招既出,后着绵绵不绝而至。那黑雾怪叫一声,心知必定讨不了好去,当即落荒而逃。
            辛元也不追赶,对苗濯玉道:“走。”将辛元剑放在半空,伸手一拂,辛元剑平平增大数十倍,锋芒尽敛。苗濯玉抱着容成跳上去,辛元也跃上剑身,御剑往西方飞去。
            离了鹿台山,苗濯玉看一眼漫天如锦云霞,此时才算是松一口气,道:“容成大人不要紧吧?”他低头去看容成的脸,见他漆黑的头发略略凌乱,拂在额上,便伸手替容成理了理额发,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触摸一下。
            辛元笔直立在剑柄处,道:“不妨,小小疫气罢了。”
            过了片刻,辛元剑却往西海上一处荒岛落去。苗濯玉奇道:“怎么了?”
            辛元道:“我未得容成召唤,维持形体不足一刻,你……”
            此时辛元剑落下地来,恢复原状,忽听那妖物的声音狂笑道:“这下只剩下一只小猫,你们还想逃到哪里去?”
            辛元想不到它一路尾随至此,眼中怒火闪烁,身形却渐渐隐没了。
            苗濯玉一颗心沉下去,他看着那黑雾渐渐靠近,取出春璧珠放在容成身上,低低念了一句法咒。那春璧珠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围在容成身周缓缓飞动,那暗红光华逐渐蔓延,将容成笼罩在内。
            那黑雾狂笑道:“龙珠!?小猫儿真乖,拿来孝敬我的么?”
            苗濯玉恍如不闻,拿起辛元剑,回身踏上几步,立在容成身前三尺之处。
            妖物狞笑道:“这障壁不堪一击,你不过是只小猫罢了,真以为自己能驾驭得了这龙珠?白白糟蹋宝贝。快快丢下剑,我让你死得痛快些。”
            苗濯玉抬起眼,一字一字地道:“西方白虎星君座下苗濯玉,请阁下赐教!”言罢一挥手中辛元剑,冲了上去。那黑雾呼啸一声迎了上来,阴风如刀,从苗濯玉脸侧吹过,割出一道淡淡血痕,一条血线自脸颊上缓缓划过。
            辛元剑虽然厉害,但对于苗濯玉实在是太过沉重,他武艺平平,偏又不肯后退一步。那黑雾虽忌惮辛元剑,几招下来,仍在苗濯玉身上留下不少伤痕。那黑雾得意笑道:“小猫儿,你不行的,死心吧。”苗濯玉只当听不见,咬牙苦斗。每过一招,他身上都添一道新伤,这些伤痕一道重似一道,鲜血淋漓,早将他的衣裳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一举剑一移步,都痛得锥心刺骨。
            再斗几招,一股黑雾重重击在苗濯玉腰腹上,他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远远摔了出去,辛元剑脱手掉在一旁。那团黑雾浮到他身前,狞笑道:“你主人欠了我的,我就在你身上讨回来。”卷起辛元剑,一剑穿透苗濯玉右胸,直直钉入泥土中。
            苗濯玉双眼一瞬睁大,鲜血从嘴里不断涌出,染污了他白`皙的脖颈。那黑雾嘿嘿一笑,懒得再理会他,游到容成身前,伸手将那春璧珠抓住手里,一口吞了下去。仰头狂笑,叫道:“我已服了龙珠,再吃下这白虎的内丹,天上神仙虽多,能奈我何!”


            IP属地:江苏19楼2015-03-25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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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濯玉受伤虽重,却没失了神志,他抖抖索索地抬起左手,在右胸伤口处施了个法咒,慢慢将辛元剑抽出来,将剑身撑在地上,艰难之极地坐起来。他脸色本就苍白,这下更是白得全无人色,脸颊上溅着点点鲜血,触目惊心。
              他无力站起,凝着一口气举起辛元剑尽力一挥,一道电光向那黑雾袭去。那黑雾想不到这小猫居然还未死透,一时不防,正正中招,便听鬼哭声起,又有数十鬼魂消散。那黑雾大怒,想容成已是案上鱼肉,转头向苗濯玉游来。
              苗濯玉双手握剑斜在身前,冷冷地瞧着它。那黑雾忽然顿了一顿,一根暗红锐刺忽地从雾中刺出。它向着苗濯玉再靠近些,随即又有一根锐刺刺出。但见那锐刺越来越多,顿时将它刺得如同海胆一般,那刺上蓦地红光大盛,那黑雾长嘶声处,渐渐消解无踪,只余那长满了刺的春璧珠留着空中,随即却也碎裂开来,化作微尘,随风散去了。
              苗濯玉手中的辛元剑再也握不住,叮的一声掉到地上。他拼尽全力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容成身边走去,一面走,一滴滴血珠一面顺着他的衣裳滑落下来。
              容成缓缓睁开眼睛,此时圆月初升,如霜月色倾泻一地,苗濯玉望着他的脸,微微笑了一笑,身子一软,就此倒了下去。朦胧之间,似乎有什么透体而出,渐渐消散了。


              IP属地:江苏20楼2015-03-25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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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濯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撩弄它耳朵上的绒毛,忽然抬手拽了几根下来。
                白虎吸了口气,道:“阿玉,别顽皮。”
                苗濯玉微笑道:“醒着不能顽皮,做梦时候还是不能么?”嘴里一面说,手下又拽了几根虎毛下来。他趴得不舒服,一手撑住白虎头颈,本想转侧身子,却不慎触到胸前伤口,忍不住低低痛哼一声,倒回白虎背上。
                白虎道:“怎么了?”
                苗濯玉喃喃道:“我……我没在做梦?”
                白虎低笑一声,道:“自然没有。”
                苗濯玉呆了半晌,忽地翻身起来,急促道:“容成……大人,你……你受伤了么?为什么会是原形?”
                白虎摇摇头,道:“我没事。你躺下。”
                苗濯玉依言乖乖躺下,他脸颊挨着白虎温热的皮毛,忍不住轻轻蹭了蹭。他不敢再扯它皮毛,却将小小一撮带着黑纹的白色虎毛轻轻握住。回想片刻前之事,仍是如在梦中,一时忍不住微微打战。
                隔了半晌,白虎忽然开口道:“是我害你。”
                苗濯玉道:“我……我没事。”
                白虎道:“我若不是轻信那妖怪,你也不会受伤。”
                苗濯玉道:“茅山玉印?”
                白虎慢慢地道:“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去找那枚玉印。”
                苗濯玉不懂这玉印之中有何玄机,也不知容成为何说这句话,但听了这话,却忽然觉得安心。他不再问什么,安心伏在白虎身上,任它将自己带到哪里去。
                白虎走着走着,苗濯玉忽然道:“你方才说的,还作数么?”
                白虎道:“方才?哪句?”
                苗濯玉道:“……那句。”
                白虎道:“那句是哪句?”
                苗濯玉道:“……就是那句。”
                白虎道:“到底是哪句?”它顿了一下,道,“不论哪句,但凡西天星宿在天上一天,那便作数一天。”
                苗濯玉嗯了一声,双手环抱住白虎的脖颈,数着它的步子,渐渐睡了过去。
                他这一夜睡得甚美,虽是露天,但白虎身上暖暖的,毛又丰厚,比被子暖和得多,它走得也平稳,苗濯玉合了眼,一夜无梦。第二日醒来时候,天边曙光刚刚透出一线,他揉了揉眼睛,问道:“这是哪里?”
                白虎道:“涿光山。”
                苗濯玉想了一想,道:“很久之前我吃过的那两只石榴,就是这里的?”
                白虎道:“嗯。”
                苗濯玉道:“听说根基不足时,吃了涿光山的东西会折寿,我从前吃了那样多,现下居然还是好好的。”
                白虎不答,问道:“你的伤还疼不疼?”
                苗濯玉道:“昨天便不怎么觉得疼,今日……”他一边说,一边试着动了动,只觉右胸伤口处忽然痛得钻心,忍不住呻`吟一声,道,“右边忽然疼起来了……”


                IP属地:江苏22楼2015-03-25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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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闻言,伏下`身微微一侧,让苗濯玉轻轻滚落地上。苗濯玉仰在地上,这时才看清它的模样,身姿矫健,凛然生威,一身皮毛白得耀眼,冷冽如霜雪,带着墨一样的条纹,却没几人知道,这皮毛摸上去其实温热柔软。
                  苗濯玉道:“你……你为什么不变成人形?”
                  白虎道:“替你治伤方便些。”一面咬住他袖子往上扯了扯,在他胳膊上轻轻舔过,虎舌粗糙,掠过伤处时倒不怎么痛。苗濯玉觉得痛楚果然减轻了些,他抬起自己伤痕纵横错杂的手臂看了看,喃喃道:“我竟然没死,可真不容易。”
                  白虎不说话,咬着衣带将他外衣剥下来,舌头温柔地抚过他身上每一道伤痕。苗濯玉被它舔得微微发抖,颤声道:“好了,我不痛了。”
                  白虎却道:“裤子也脱了。”
                  苗濯玉咬了咬牙,解开裤带,将裤子褪下去,踢在一旁。
                  白虎道:“还有那一点儿,一起脱了。”
                  苗濯玉扭过头去,道:“……不。”
                  白虎低低笑一声,覆在他身上,温软的皮毛遮住他近乎赤`裸的身体,舌尖在他右胸那处狰狞的伤口上轻轻舔舐。虎舌上生满倒刺,平日里寻常走兽的皮毛血肉也禁不住这一舔,此时虽然刻意放平了,但仍是粗糙得很,时时掠过他小小的粉色**,不久便将那小东西折磨得立起来。苗濯玉情难自已,不住发抖,道:“容成,我……我真的没事了。”
                  白虎放开了他,低头瞧着他两腿之间,又低低笑了一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苗濯玉两颊绯红,咬牙道:“我到发情的时候了,不成么?”
                  白虎温柔道:“那么要不要我帮你?”
                  苗濯玉道:“不用不用,多谢。”
                  白虎道:“何必客气。”利爪一伸,那薄薄的布料当即稀烂,却没划伤他半点皮肉。苗濯玉缩了缩身子,道:“你……”随即觉得温热的舌头靠近了自己关键之处,不由闭紧了眼,他从前猫形时候,一口舔下去也能舔掉一层鱼肉,若是白虎一时力道失准,只怕下半世那是什么也不用想了,苗濯玉伸手抓住它的虎毛,不自觉地越揪越紧。
                  白虎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小猫塞牙缝也不够。”它说话时候,热气呵在苗濯玉分身上,引得那物颤巍巍地更加挺立几分。白虎见他仍是不肯放手,也不着急,低下头来,温软的脸颊轻轻磨蹭他双腿。
                  苗濯玉受不住这样百爪挠心的温存,道:“你……你弄吧……当心别、别舔伤了我……”
                  白虎温柔道:“自然不会。”说罢伸舌卷住他分身,轻轻吮`吸揉弄。舌面上的倒刺全都放平了,但仍旧微微有些粗糙,反倒更引人情热。苗濯玉是初次,没过多久,细腰抽搐般往上一挺,便泄了出来。
                  白虎松了口,在他脸颊上蹭了蹭,温柔笑道:“舒服么?”
                  苗濯玉倒在地上喘气,睁大了眼看着天,也不知听见它的话没有。白虎凝视他一会儿,伏下去覆住他微微汗湿的身体。苗濯玉许久回神,道:“衣裳……衣裳给我。”
                  白虎望一眼那件沾满了血、几乎碎得不成模样的外衫,眼中轻轻一闪,便有一套衣衫轻轻落到苗濯玉手边。苗濯玉看着那衣衫,分明是自己平时穿的,他穿了一半,忽然想起一事,道:“容成,你别瞒我,你……真的没受伤?”
                  白虎道:“自然没有。怎么?”
                  苗濯玉道:“你为何仍是不变成人形?”


                  IP属地:江苏23楼2015-03-25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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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轻轻将他扑倒在地,虎爪暧昧地探到他两腿之间,低声笑道:“你若是想,尽管直说就是。”
                    苗濯玉推开它,正色道:“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小昆仑山去?”
                    白虎侧过头舔舔爪子,道:“不急,传言涿光山中有宝物,吃下去大有好处,我找给你吃了再回去不迟。”
                    苗濯玉摇头,道:“我从前不过吃了两颗石榴,现下险些送命。若是吃了那宝物,只怕当场就要死了。”
                    白虎靠过去,鼻子轻轻碰一下他的脸颊,道:“你放心。”
                    苗濯玉靠着软软的虎皮垫子上歇了一会儿,白虎重又背起他上路,不紧不慢地向涿光山顶而去。山道越来越难行,渐渐地连路也没有了,白虎在山石间连连纵跃,比羚羊还要灵巧几分,苗濯玉闭目养神,居然也不觉得它在跳跃。
                    爬到半山腰时,苗濯玉忽道:“我饿了。”
                    白虎道:“我去找些吃的。”轻轻将苗濯玉放在一块平平整整的山石上,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回头看他,目光中隐有忧色。
                    苗濯玉笑道:“快去。”
                    白虎点点头,道:“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喊我。”言罢白影一闪,已消失在山林之中。
                    苗濯玉在石上坐了一会儿,慢慢回想之前的事情,忽觉右胸处又疼起来,那痛楚渐渐加重,有如刀割,却并不是割在身体上,而是一刀刀地戗戮魂魄。苗濯玉疼得发不出声音,在山石上滚来滚去,一身新衣霎时湿透。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那痛楚一丝丝地减轻了,苗濯玉慢慢透了口气,觉得终于活了过来,随即听得容成的声音道:“阿玉!你怎么了?”
                    苗濯玉眼神散漫,说不出话来。白虎也不再问,扒开他的衣裳,去舔他右胸处的伤痕。舌头刚刚挨上去,痛楚竟然顿时止了,苗濯玉无力地看他一眼,声音微弱地道:“你……你从前说自己的唾液能比龙涎,原来……是真的……”
                    苗濯玉躺在白虎身旁缓了许久,这才坐起身来,慢慢转头去看一旁的猎物,只见地上横着两只五彩斑斓的锦鸡,居然还有许多枯枝。苗濯玉将枯枝一根一根地搭起来,皱眉道:“我的伤这样反反复复,什么时候才能好?”
                    白虎伏在他身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道:“辛元有形无质,中人直伤魂魄,你被那妖物一剑穿胸,捡回小命已是不易,哪有这样容易痊愈。”
                    苗濯玉不再说话,施个法术点了柴堆,将锦鸡剥净羽毛内脏,拿一根树枝穿了,架在火上烤。白虎原本闭上了眼假寐,忽然睁眼道:“原来阿玉你手艺不错。”
                    苗濯玉慢慢转动手中树枝,道:“我常常给螭玉烤鱼,你饿么?”那锦鸡逐渐烤得焦黄油亮,油脂滴下来,滋的一声掉进火堆里,香气四溢。
                    白虎摇摇头,道:“不饿。”却又道,“不过想吃。”
                    苗濯玉将烤熟的锦鸡挪到一旁晾了片刻,正要撕了肉喂它,忽见白虎凑过来,舌头一卷便将整只鸡吞进嘴里,隐隐听得骨头被它嚼得格格作响。
                    苗濯玉呆了一下,道:“你……你不是说不饿么?”
                    白虎舔舔嘴唇,道:“自然不饿,不然这只小鸡也只够塞牙缝。滋味不错。”
                    苗濯玉无奈,只得将另一只锦鸡烤了自吃。他吃饱了,倚在虎皮垫子上,手指沿着它身上的深色斑纹慢慢描画。忽然想起从前自己猫形时候,容成有时同自己玩闹,最爱玩自己的爪子。苗濯玉拿过它的爪子,试着按一下肉垫,只觉坚如青铜,几乎按不下去。他又在指爪之上按了按,便见锋锐雪亮的利爪露出来。道:“你的爪子跟我的很像。”
                    白虎道:“是么。”
                    苗濯玉变回猫形,将自己雪白的小爪子放在巨大的虎爪一旁,两只爪子大小虽异,却果然十分相似。道:“你看,是不是很像?”
                    白虎笑了一笑,将糯米白猫托在掌上,小心地将自己带着深色斑纹的额头抵在它小巧的额头上。


                    IP属地:江苏24楼2015-03-25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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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苗濯玉朦胧间觉得外面闹腾得很,几乎天翻地覆,但浑身上下没半分力气,腰间更是酸疼得厉害,也便懒得理会,在床上似睡非睡地躺着。又过了一会儿,隐约间忽然听见苗螭玉的声音道:“哥,哥!快起来!”
                      苗濯玉睁开眼来,无力道:“怎么了?”便见苗螭玉站在床前,双手撑着床上,弯腰看着自己,满脸兴奋之色。
                      苗螭玉喜道:“容成大人和那个郁垒打起来了!”
                      苗濯玉吃了一惊,坐起身来,道:“为什么打起来?”他身上寸缕不着,这一来被子滑到腰间,只见白`皙的身体上星星点点尽是暧昧痕迹。
                      苗螭玉呆呆地道:“……哥?”
                      苗濯玉神情自若,拿过内衫披在肩上,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苗螭玉回过神来,仍有些呆怔怔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萍翳叫我时候,他们就打起来了。”说着又兴奋起来,“哥你快去瞧!他们打得好看极了!”
                      苗濯玉匆匆穿了衣裳,同苗螭玉一起出去,只见小昆仑山顶狂风呼啸,层云堆叠,几乎压到眼前来,人道云从龙,风从虎,果然不错。那云层翻腾如浪,时时露出一截青翠龙身,径约一丈三尺,鳞如铠甲,威风非常,一闪即没,却一直没见到白虎从云中现身。
                      朱雀星君神荼也在院中观看他二人相斗,意态甚是悠闲,见苗濯玉出来,向他点了点头,仍旧抬头观战。
                      此时忽听得一声龙吟,便见白虎跳下云头,将口中一物吐在地上,道:“阿玉,这个送你,拿去打磨了做带钩。”
                      苗濯玉定睛看去,却是一截龙须。


                      IP属地:江苏27楼2015-03-25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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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水色如天
                        随即便见郁垒也落下地来,一手捂着右脸,叫道:“容成!你既然知道那妖物须用雷击,中了招为何还要怪我!难道……”他左半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道,“那妖物与茅山道术有关,莫不是那玉印……”话未说完,只见一道锐影袭来,急忙躲闪。
                        神荼笑道:“罢了,容成你已经出气了,也就算了。我同郁垒押的东西都交给了你那只小花猫。郁垒,跟我回去。”
                        当日四位星君讲定,神荼押一根尾羽,郁垒押一柄短剑。两人走后,容成问起时,苗螭玉答说那羽毛冬天藏在身上暖和得很,不肯交出,短剑却是被路过的施留拿去了。容成对这两样东西不甚在意,当下一笑置之,却忽然想起一事,道:“叫人给常仪送一封信,早些将那蛇蜕取过来。”
                        一日清晨,容成早早起身练剑去了,苗螭玉闲着没事做,便来陪苗濯玉吃早饭。如今苗濯玉日日与容成同吃同睡,两人关系虽未特特挑明,但也从未隐瞒,苗螭玉此来,确是存了一半蹭饭的心思在内。
                        不久早饭摆上桌来,不过是几样点心,一碗汤,也并无特异之处。苗螭玉略略失望,一转头看见侍从又捧上一碟小鱼干,顿时欢喜。他舀一小碗汤,拿勺子搅了搅,也看不出熬汤的材料。喝了一口,忽然道:“这……这味道……”
                        苗濯玉道:“怎么?这几日都是这汤,你喜欢便过来一起喝。”
                        苗螭玉咂了咂嘴唇,道:“是蛇!我同萍翳一起捉蛇吃过,虽然我们是烤的,但这味道决计错不了!”
                        正说着时,容成走了进来,笑道:“小猫舌头倒灵,这是常仪的蛇蜕,今日便宜了你。”一面向苗濯玉道,“阿玉,等那蛇蜕吃完,你的伤也该好了。”
                        苗濯玉点了点头,道:“伤口早就不痛了,不妨事。”
                        苗螭玉插口道:“常仪是那个又是龟又是蛇的星君么?听说龟壳吃了也有极大好处。”
                        容成摇了摇头,道:“只可惜常仪只蜕皮,从不蜕壳。”
                        三人一起吃了早饭,容成便将苗濯玉带走了。苗螭玉百无聊赖,看看天上挂着一轮暖阳,便化出真身趴在栏杆上晒太阳,一双圆眼睛渐渐眯成一道缝,原本摆来摆去的尾巴也垂在身侧不动了。
                        过了半晌,忽有一人蹑手蹑脚地靠近来,那人停在它身前看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探出手去,狸花猫耳朵微微弹动一下,眼睛也不睁,倏地伸爪按着他手背上。随即便听萍翳笑道:“咦,你没睡着么?”一面在旁边坐下了。
                        狸花猫恶狠狠地道:“再敢动我的胡子,我拔光你的毛!”边说边爬到萍翳腿上。萍翳身上比那玉石栏杆柔软暖和得多,它惬意地盘起身来,合上眼问道:“这几日`你们瞧我哥哥的眼神,为什么那样奇怪?透着十二分的客气。”
                        萍翳笑道:“如今濯玉是小昆仑山的另一位主人,自然要客气些。”
                        狸花猫道:“别说笑。”
                        萍翳忽然微微叹一口气,道:“你不属白虎星宫,自然不知内中究竟。”
                        狸花猫愤怒道:“我若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萍翳摸摸猫头,道:“不该你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事对濯玉绝无损伤就是了。”
                        狸花猫道:“那你为什么提起来就叹气?”
                        萍翳又叹一口气,道:“我不是为这个。”一面转了话头,道:“前几日`你去郁垒星君那里抓老鼠,他戏弄你没有?”
                        狸花猫没了睡觉的心思,抓过自己的尾巴玩弄一会儿,便送到嘴边舔舐,道:“那倒没有,只不过东西不好吃。”它舔完尾巴,忽然道,“原来老鼠长得也颇有几分可爱,只是尾巴光秃秃地不好看。”
                        萍翳道:“田鼠的尾巴有毛。”
                        狸花猫不由神往,道:“是么,哪天捉一只来玩玩。”


                        IP属地:江苏28楼2015-03-25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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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容成果然带了几名侍从离去,临走时叮嘱萍翳好生照看苗濯玉。萍翳略觉奇怪,他知道容成最不爱应酬,平日宁可留在小昆仑山练剑也不愿外出,忽然想到小华山上的萆荔草,当即了然。他也不说破,点头答应了。
                          苗濯玉的手艺比苗螭玉好许多,萍翳接了上司命令,也乐得时时跟在苗濯玉身旁大饱口福。容成离开第三日,将近正午时分,猫家兄弟闲来无事,便同萍翳玩叶子戏消遣,苗濯玉丢了一张索子,笑着刚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伸手按住了右侧胸膛,身子晃了一晃,抓住桌子才稳住。
                          苗螭玉急忙伸手扶他,道:“哥,是上次的伤发作了么?”
                          萍翳立即起身,道:“我去寻容成大人回来。”
                          苗濯玉额上微微渗出一层细汗,道:“不……不必,忍一会儿便过去了……”
                          萍翳道:“这伤越忍越痛。”他不再多说,往外跨了一步,一只鸾鸟一般的长尾白鸦便振翅飞了出去,瞬息不见踪影。
                          苗螭玉担忧道:“哥,你还好吧?”
                          苗濯玉勉强笑道:“没什么,也不觉得怎样。”这次疼得比在涿光山时候轻许多,但苗濯玉想起那时剜心刻骨的痛,不由得一阵阵心寒。那疼痛果然越来越剧烈,如同一把刀渐渐刺进体内,穿破皮肉,直刺进魂魄之内。苗濯玉眼前阵阵发黑,再也受不住这痛楚,一头往桌沿磕去,苗螭玉眼疾手快,当即将自己手掌垫上去,被砸得险些叫出声。他另一只手被苗濯玉紧紧攥住,几乎连骨头也要变形,他只觉得哥哥手心里的冷汗一层一层地冒出来,将两个人的手都浸得冰冷。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那痛楚忽然离体而去,苗濯玉动了一动,勉力开口道:“容成他回来了?”
                          苗螭玉忍痛道:“不知道,我叫人去看看。”
                          话音刚落,便听容成的声音道:“阿玉,你怎样?”又吩咐苗螭玉道,“小猫,你将这个拿去煎汤给你哥哥喝。”随即将苗濯玉抱起,带到卧房去。
                          苗濯玉仰在枕上,无力道:“容成,我的伤为什么还没好。”
                          容成道:“你别多想,魂魄受损,哪能痊愈得这样快。”
                          苗濯玉喃喃道:“这伤是不是……好不了……”
                          容成道:“胡说。还是同上次一样疼么?”
                          苗濯玉道:“开始时候轻些,后面还是一样。”
                          容成柔声道:“这不是好些了么。你别多想,慢慢地就不疼了。”
                          此时苗螭玉端了药碗进来,道:“哥,快吃药。”又问容成道,“那是什么草?像是韭菜,却又黑黑的。”
                          容成道:“哪有这么多废话,拿过来。”
                          苗螭玉伸伸舌头,将药碗递给容成,随即溜了出去。他刚刚出门,白鸦便停在他肩上,一面叹一口气。苗螭玉道:“你怎么又叹气?”
                          白乌鸦道:“星君大人他是病急乱投医了。”
                          苗螭玉道:“那黑韭菜没用?”
                          白乌鸦道:“或许有用,或许没用,要看下一次痛不痛才知道。”
                          苗螭玉奇道:“下一次?这时辰算得出来么?”
                          白乌鸦摇了摇头,道:“哪里用得着算,你没瞧出来,那就罢了。”


                          IP属地:江苏30楼2015-03-25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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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成低低笑了几声,也不分辩,握住他的腰深深ting入。苗濯玉含糊不清地shen吟一声,他mei力气挣扎,也mei力气应承,雪白的脊背在玉栏杆上hua动一下,方才情热时候也不曾察觉有异,此时忽觉得身下那栏杆软得没半分像是玉石,随即便见眼前景物错杂幻化,只见头顶七宝飞云帐,正是在卧房里


                            IP属地:江苏33楼2015-03-25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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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濯玉这才明白是容成施了障眼法,怔怔地道:“什么……什么时候进来的……?”
                              容成微笑道:“你猜?”
                              苗濯玉道:“你……”
                              容成微笑接口道:“你怎么谢我?”一面向前一顶,苗濯玉轻轻呻吟一声,随即被容成一口堵住了嘴,重新陷入温柔情潮中去。
                              人间这一场战祸果然连绵数十年不绝,苗濯玉时时替容成占星,西天诸星恢复如初当夜,紫微宫也光芒大盛,不久人间果然安定下来。小昆仑山上下都颇有几分惊喜,说道容成大人不能亲自占星,这般天象人事相应相合,千余年来还是头一遭。如若不然,人间不知要死伤多少性命。
                              苗濯玉对于同容成有肌肤之亲便可替他占星之说将信将疑,也没多想什么。他虽不在意,但毕竟免了生灵涂炭,功德不小,他又已修成仙体,天廷便降旨封他星筹使君。容成很是欢喜,邀请相熟同僚前来庆贺。
                              清晨时候,郁垒还陷在一场好梦中,忽听有物不疾不徐地轻轻敲击窗格,他知道是送信的仙鸟,闭着眼挥了挥手,那窗子自行打开,便觉有物落在自己枕边。郁垒打了个呵欠,慢慢撑开眼皮,睡眼朦胧地去看那仙鸟嘴里衔着的信。那笔迹熟悉之极,郁垒咦了一声,顿时清醒,匆匆忙忙穿了衣裳,拿了信到隔壁房间去寻神荼。
                              神荼此时早已起床,郁垒敲开了门,边系衣带边大步走近去,道:“阿雀,稀奇事,容成派人送了信来,哦,原来是两封。”他随意坐了,打开其中一封扫了几眼,笑道:“他请我们去喝酒,这可是开天辟地以来破题第一遭。那小白猫果然……”
                              郁垒边说边笑嘻嘻地拆看第二封信,神色却渐渐古怪。神荼道:“怎么?”
                              郁垒放下信,道:“他托你我助他寻找那茅山玉印。”
                              神荼也不禁露出诧异之色,道:“他同苗濯玉好好的,怎么又惦记起那东海太子来了?”
                              郁垒挠挠头,笑道:“难道他想左拥右抱不成?不过从前寻印时候,他可没托我们相助。”
                              神荼想了想,道:“或许是另有用处。”
                              郁垒吃吃一笑,道:“我知道茅山掌教想寻回那印,想得几乎发疯。容成他总不会是看中了那小道士,想讨人欢心?”
                              神荼摇了摇头,道:“匪夷所思。他既然开了口,我们留心些就是了。”
                              郁垒点点头,忽道:“说起来,茅山没了那玉印镇压妖邪,这些年居然也安安稳稳。”
                              神荼展开那信笺又看了一遍,一面答道:“那掌教不知从哪里寻来一颗灵珠,凑合着用一用,倒也合适。”


                              IP属地:江苏34楼2015-03-25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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