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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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天气不适合外出，躲在有火炉的地方睡觉实在是一种享受。吴邪有些疲惫地放下账本，挪到了一旁靠近火炉的位置侧躺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也养成了睡得浅的习惯。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吴邪想大概是王盟。但那人却径直朝他走来，吴邪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口袋里的左手。
在那人离得足够近、停在吴邪面前还未有其他动作时，吴邪起身迅速抽出匕首准确无误地抵上了那人的脖颈。
“小哥？”他的眼神又冷冽变为震惊。
蓝色连衣帽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目光沉静温暖。
收回匕首，吴邪笑着又坐回火炉旁，“小花，好久不见。”
面前的人也笑起来，“小三爷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准了。”说着取下身后背着的用黑布包着的某物，放在了桌子上，而后自然地在靠近吴邪的位置坐下。
“我觉得还是棕色风衣更适合你。”
没接他的话，吴邪拎起茶壶给解雨臣倒了杯茶，雾气氤氲，茶香四溢。
“你道具倒是准备的齐全。”
解雨臣拍了拍吴邪肩膀，“新年礼物，打开看看。”
吴邪挑了挑眉毛，“这么久不见，见面就送礼。小花，见外了啊。”话虽这么说，拆包装的手却没停。
笑了几声，解雨臣端起杯子看了看没有说话，低头尝了口，茶的温度刚刚好，喝下去暖意就缓缓蔓延到冷到有些僵硬的四肢百骸。
包装拆到一半，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不意外地见到吴邪动作一滞。
那是一把破损的十分厉害的冲锋枪。
“潘子……”吴邪的眼神变了变，充满了怀念，但更多的是无奈和苦涩。“你从哪里找到的？”
“这个啊，”解雨臣不在意地回答，“在一个朋友那里见到就要来了。我记得你以前也用过这种枪，所以就带来了。虽然破了点，但是也是绝版了，挺有纪念意义的。”

第二天一大早，解雨臣就登门拜访。
搞的王盟一脸怨念，不情不愿地去请了他进来。因为老板最近脾气总是怪怪的，可不能触了他的霉头。
“小花，你……”吴邪刚刚抬起头，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怎么了？”解雨臣问。
吴邪面色阴沉，瞥到他戴着手套的右手，暗自一惊，往后退了几步猛地把桌上资料扔向解雨臣，撒丫子就跑。
解雨臣几步追上吴邪，两人过了几招吴邪就撑不住了，被对方反手扣住压在墙上。
他笑道，“怎么了小三爷？你要去哪？”
吴邪冷冷地瞪着他，问，“你到底是谁？”
王盟听到动静进来后，见到两人这样暧昧的姿势，知道自己又闯祸了，赶紧关门喊着“老板我错了”就再次跑了个没影。
他娘的……吴邪咬牙，当初自己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让这么一个猪头当自己的伙计。
“我们不会动他，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把。”解雨臣说着在吴邪颈上一记手刀。
吴邪在倒下的一瞬间还用尽力气挣扎了几下。
走到前厅，那个麻烦的伙计早不知道跑到哪里了，解雨臣顺利把吴邪带上了车。
车子发动后，一下子就跑的没了影。解雨臣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对车上的人吩咐，“这小子早就不是当年任我们摆布的吴邪，身手和智力成长的速度让人吃惊。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其余的几个黑衣人点了点头。

解雨臣穿上了他那件最爱的粉色衬衫，套上了同款的黑色长风衣，仔细整理了一番发型才开车去找吴邪。
在后视镜里照见自己这张脸，解雨臣左看右看，琢磨着，他和那个闷油瓶到底谁更帅？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个答案，不过他很快就觉得是自己更帅一些，因为喜欢自己的女孩子比张起灵多。
不禁轻轻哼起了小戏曲，心情大好。
到了古董店门口，发现王盟正坐在门口发呆。
“哟，早啊。”
解雨臣笑着打招呼。
王盟抬起头，反应过来，“哦哦，是花儿爷啊。我家老板呢？刚刚有人过来给他送了个包裹。”
“你家老板不在？”解雨臣心里一沉。
“不是今天你一大早来带老板出门的吗？”王盟疑惑地问。
解雨臣夺门而入，只见地上是散乱的资料纸张，没有见到打斗的痕迹。
糟了，对方的身手远在吴邪之上，有人对吴邪下手了，解雨臣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是谁呢，会有谁带走吴邪，又有什么目的？
思索中，不经意瞥到某处，解雨臣立刻出门拿出手机打电话，还不忘吩咐王盟这两天关店，不然有危险。
王盟应了声，呆呆地看着那辆跑车开远了。
唉，什么时候我也能开上那样的车……要真能跟花儿爷也行，老板这人，太抠门了。不过他也是个好老板，起码没有打过我，不过骂的倒是不少……王盟一边想着这样许多无聊的事，一边关上了古董店的门。
他一点也不担心他的老板。
因为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老板总能平安回来的。
这不是什么信念，这是事实。
所以王盟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而且打起了呼噜。

把纸张递过去，解雨臣问，“怎么样？”
“这可是吴老爷子亲自带大的小满哥，绝对没问题。”
“嗯。”
一行人跟着小满被带到了杭州市郊的一家小旅馆，小满一被放开就飞速跑到二楼对着一个门狂吠。
让小满安静下来后，解雨臣敲了敲门，握紧了手中的蝴蝶刀。
轻微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地传来。
门刚开了一条缝，解雨臣的蝴蝶刀就沿着门框滑了进去。那人力气极大，躲开蝴蝶刀就要关上门。解雨臣抬手飞出去一把刀卡住门，一把刀握在手里，缩了缩身子硬是挤了进去。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
屋外的人一下子乱了手脚，这时黑瞎子从二楼楼梯拐角处的窗户跳进来，慢悠悠地走近，顺手拿了其中一人身上的消音枪，对着钥匙孔开了一枪，笑道，“这不就好了吗？”
“那些人要对吴邪不利，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解雨臣被那人用刀抵着脖子压在地上，抱怨说，“怎么爷一片好心总挨刀子呢？先是天真然后是你，你们俩还真是一对儿。”
“小哥？”黑瞎子也是吃了一惊。
继而又笑起来，“啊我想起来了，小哥是失忆了对吗？你都不记得天真了，自然也不记得我了。我自我介绍一下，大家都叫我黑瞎子，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你身下那位是解语花，你的情敌。”黑瞎子依然在笑，不过眼神却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你要知道，我们不是敌人。”
蓝色连衣帽收回了黑金古刀，二话没话就跳了窗。
小满追到窗边仍怒吼着要追，好几个人差点拉不住。
“你怎么来了？”解雨臣起来动了动手腕，冷汗直冒。那闷油瓶，手可真黑。
黑瞎子笑着说，“我说是路过花儿爷信吗？”
“少给我来这套。不说算了，我可还有事儿。英雄救美这功劳要让那闷油瓶全占了，爷这一顿打也挨的太亏了。”解雨臣拿出手绢擦了擦脸，“可别破相了。”
“没事，我娶你。”
“活腻了你！”
黑瞎子惊险地躲过了飞过来的几把蝴蝶刀，也选择跳窗。
“花儿爷后会有期~”
解雨臣拿出手机播了几个号码，都是同样的内容：“遇上黑瞎子就给我打死。”

虽然地牢里面够昏暗，但眼前的光亮还让吴邪缓了一会儿。
视线即使有些模糊，但那轮廓在吴邪脑海中是极其清晰的。
“……小哥！”吴邪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走了两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到快站不起来的地步了。
闷油瓶推开了他，皱着眉，“你中毒了。”
“什么？”
拔出黑金古刀在掌心上划了一道小口子，闷油瓶吮了几下，右手按住吴邪的后脑勺，左手搂着他的背，口对口将自己的血液喂进了吴邪口中。
“咳咳…”吴邪被呛到了，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期待淡淡地问，“小哥你……想起我来了吗……”
“……没有。”闷油瓶抱起他，面无表情地朝外走去。
吴邪顿时心灰意冷。
在小哥的背上，感受着小哥的体温，吴邪又想了想，其实我该知足了的。他能从青铜门里面活着回来，已是侥幸，他回来的时候，我还未老，更是幸运，上天还给了我们相遇的机会……吴邪把脸贴在小哥的背上，安心地睡了过去。
这是对自己来说全世界最安全的港湾。

解雨臣看着他在他背上带着笑知足地睡去，拿出手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一个聊了很久的陌生人。内容是：我把我喜欢的人送到了别人的身边。按下发送后，拢了拢黑风衣，盖住了领口沾血的粉衬衫。
花儿爷战无不胜，花儿爷爱唱戏，花儿爷不怕痛。呵呵。
过了会儿，那人的短信回复了过来：我也一样。
这个人是解雨臣在几年前偶然发错了消息认识的，他们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谁也没有打探过对方的消息，彼此保持着一种浅淡却直接的联系。
比如小花通常不怎么表现自己的情感，对着手机也是一个表情，他又爱笑，自然别人会觉得他温和善良。但是小花会把真实的情感通过短信告诉那个人，那个人不会对此做任何评价，只是发表发表自己的看法。
那个人也有喜欢的人吗？
解雨臣第一次对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充满了好奇。

然后在吴邪等待下一步的时候，闷油瓶停了下来。
正舒服的吴邪不满地抬起头望向身后的小哥。
“脖子还疼吗？”
“嗯？啊，不，不疼了……”吴邪转过脸去不看他，调整了调整语气，“张起灵，你是在给我按摩吗？”
“嗯。”小哥回答。
“……”
我是激动个什么劲啊！！吴邪黑着脸吼道，“你给我出去！”
“哦。”
闷油瓶转身就走。
“喂，让你走你就走啊，这么听话。以前不让你走你怎么就不听了？”吴邪埋怨。
“……那我现在去哪。”闷油瓶问。

没人，现在不发了，晚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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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吴邪有些脸红。
闷油瓶一声不吭地走了过来，现在床边看着他。
吴邪被看得浑身燥热起来，偏偏那人还没一点动作。难道非要小爷亲口说，小哥，要你抱着人家睡觉……这种话？不可能！！
吴邪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二话不说拉住闷油瓶手臂往床上拖去。
“嘶……！！”
明明身体使不上力气，还逞强去拉闷油瓶，虽然闷油瓶没反抗是被拖到了床上，但吴邪扭到了腰，喘口气都疼的冒汗，现在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他娘的！”吴邪忍不住骂道，偷鸡不成倒蚀把米。想着还不忘瞪了身旁的闷油瓶一眼，都是这家伙害的。
闷油瓶被吴邪压在身上，神色有些奇怪。
吴邪敏锐地发现了这点，暗自思忖发生了什么。通常来说，闷油瓶表情有变化的话和重大危险有关……难不成他背后有粽子？？
吴邪冷汗更是直冒。

“你压着我干嘛？”闷油瓶问。
原来是这个原因。
吴邪松了口气，接着就偷着乐起来。小哥是不是以为小爷要对他做什么，所以……这是他害羞的表现吗？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怀着调戏小哥的心情，当然还要冒着被小哥打死的风险，吴邪活到现在久第一次这么兴奋。
刚要俯身下去，立刻疼的吴邪呲牙咧嘴。忘记了身体还不允许这事儿了……一见到小哥就变天真了……
闷油瓶看他难受，突然起身坐起来，揽住他的腰把他拉起来又放在自己腿上。
“……你不能趁人之危！小哥你是个男人吧，是男人你就不能在我状态不好的时候对我做这种事！”吴邪不敢挣扎，一动腰和背就疼，只好扯着闷油瓶的衣服，“这样吧……那个，等我好了，我们公平竞争。”
闷油瓶看了他好一会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
“你腰扭了。”闷油瓶又说。
“我知道！”吴邪怒道，“所以你现在赶快给我按按，然后在这看着我睡觉。”
闷油瓶点点头，立刻开始给吴邪按摩。
过了没一会儿吴邪就完全放松下来了，迷迷糊糊的想睡觉，闷油瓶按的实在是舒服极了。
这家伙，要是开家按摩店也不会饿死他……不过算了，他哪天心情不好把人捏死也说不定。吴邪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老板，喝粥啦！”王盟端着粥进来，尽量忽略老板鼻孔里塞着的两团纸。
吴邪：“……”
闷油瓶：“……”
王盟一下子软了。又走错了？不会吧，他们俩这也太那啥了，一做就做个没完啊。
可怜的王盟端着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么傻站着不知道怎么办。
“……端过来。”吴邪闷闷开口。
“哦，哦。”王盟赶快把粥递了过去。
吴邪正要去接，闷油瓶伸手接了过去，盛了一勺子递到吴邪嘴边，“啊。”
“咳……”吴邪看了一眼王盟，“还是我自己来吧……”
老板的床伴（王盟认为）立刻投来了刀锋一样的目光。
妈呀，太可怕了！
王盟点头哈腰，“你们吃，你们吃，我先撤了。呵呵呵……”说完笑眯眯地走出去关上了门。
“小哥。”
“嗯。”
“你真的失忆了？你确定？”
“嗯。”
“……”吴邪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算了，他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可以重新开始，开始没有危险和伤害的新生活。小哥记不起来的，我来替他记得。
事实上，闷油瓶不是不记得吴邪，而是只有一点点模糊的片段。所以闷油瓶潜意识里，吴邪是可以信任的。但正是这些片段，在以后差点害死了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