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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戏|晏怀瑾】将你从前予我心,付予她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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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5-03-31 08:29回复
    【明小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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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行前的最后一夜,前院满是宾客祝贺的欢笑,热闹的鞭炮声响起来,惊的穆珠直拿蹄子不满的刨着马厩的干草,我含着笑意爱怜拍了拍它油光水滑的皮毛
    “吓到你了?不怕,是宾客们来贺我被册了小仪,封号也是顶好的,是“明”,你喜不喜欢?”
    除却晚风就只剩下穆珠低沉的嘶吼,默了许久,我又抚了抚它,仿是自言自语
    “阿娘和我说,皇宫里的圣人才是世间一等一的男子,还说了好多旁的,我却只有一个想法”
    仰头看了看天际悬着的那轮残月,腮边不觉有了几分怅然,唇却一直是勾着笑意的
    “以后我也要当上前街大娘们嘴里念叨的娘娘,以后荣宠无极,回来省亲,坐着四匹马拉的车,坠着一脑袋的金钗,耳朵上的明珠圆润的挑不出一星半点的杂质”
    歪着脑瓜像是想像出自己那一副俗里俗气的模样,扶着穆珠趴在它身上笑起来
    “到时候你来看我,再帮我瞧瞧人群外的青山哥是什么神色。”
    敛了笑意,眸子也倏地收紧,回身拿了马鞭,弯腰紧了紧靴子
    “阿爹说我只能带着穆萨进宫,只能帮你留在这儿,走,我们最后一次去草原溜溜”
    碧紫发黑的天空澄净的只见些许星子,连绵起伏的山丘上,飞奔的骏马,一只低低滑翔的海东青,伴着佳人的玲玲笑声,直到开阔的草原传来一阵阵回音
    “我晏怀瑾!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声嘶力竭的呐喊似乎耗费了最后的力气,我翻下马跌坐在地喃喃自语着:“我晏怀瑾,一定会让青山哥后悔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5-03-31 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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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小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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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提着一只海东青至了未央宫前,门口的侍卫也不由侧目,我却噙着笑意,任由穆萨在铁笼子里扑腾几下,炫耀着它的威风。抬头一望正看见“未央”二字,我反复在舌尖吟诵,未央未央,是无穷无尽的意思?
      四合的宫墙被强烈的日光映的耀眼,我环视四周,燕宫比草原多了鹅黄柳绿,也似草原般一望无垠——只不过它是连绵不绝的屋脊,若隐若现着庄严的线条。
      我理了理一身拘束的宫装,足尖碾了碾舒展一二,自然不比那灵巧的马靴合我的脾气,垂目闭嘴,一路拐过几个画角游廊,阔郎的主殿就杵在眼前,抬头就可见寓意吉祥的玺画,我惊讶于它繁复的纹路,细腻的笔触,直到小黄门长长一声传,我猛然打个激灵,学着教导姑姑的模样亦步亦趋,眉眼平和一声:“妾晏氏,给萧妃娘娘请安。”
      身后的洗墨亦是如此,我侧过头取她手上锦盒,双手恭谨奉上:“这是妾家乡雷州特有的马鞭,适逢腊月甩鞭子,可尽扫一年的晦气,还请娘娘笑纳。”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5-03-31 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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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小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萧妃、沈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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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沈嫔娘娘的话,此鸟正是海东青,被妾驯化数年,每次草原狩猎被人人夸赞,故而得了个穆萨的名儿”
        我抬头正看见萧妃与沈嫔神色的交织,殿中人人神色各异,有探究亦有惊慌,我脸上挽了点笑意,食指一缩一弹,穆萨懒散舒展了下羽翼,不惊不慌,一双鹰眸紧紧梭巡着每一个人,我抿嘴一乐,将笼子上的布落下来遮住它
        “多谢萧妃娘娘体恤,早就闻萧妃娘娘通情达理,果然比旁人明是非的多。”
        “唯一能开这笼子的钥匙,妾常年贴身踹着,特制的铁笼也非蛮力所能折,穆萨也极听妾的,只要有瘦肉,它是最懒怠动弹的。”垂眸道了声谢恩,目光又落在案几上那盏茶上
        “劳娘娘挂怀,妾惶恐不已,如此妾先回翔凤殿安顿,沈嫔娘娘特特来一趟,必是有体己话儿要说,妾先告退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5-03-31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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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小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宋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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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缱绻的蕊阳连绵铺了一室,新糊的雨过天青的窗纱外隐隐传来远处声嘶力竭的蝉鸣,我懒散翻了个身,长长打了一声哈欠,抬头正瞧见穆萨歪着脖子看着窗外,我以手支颐无声同它瞧着,直到杲杲的日头晃的眼睛发晕,这才慢悠悠爬起来,隔着铁笼逗弄它
          “且候着,我去外面给你抓一只野兔玩。”
          被洗墨按在菱镜前,换上一身得体的衣裙,描眉扑粉,香腻的胭脂被她一点,我顺手抄那钵罐,指甲挑了点塞嘴里,之后瞧她发怒,不由舔了舔唇冲她一乐
          “到底是宫里的东西,连胭脂吃起来都香甜。”
          说着去抓野兔,不过是嘴馋去寻好吃的,草原上长大的姑娘总是这般,暮春时的韭菜花,入夏才有的野果子,初起我还有兴致去一一看,后来入眼皆是弱不经风的朵朵繁花,不由耷拉着脑袋,随手揪了一瓣狠狠扔了,也不知是和哪个赌气
          “洗墨!”
          洗墨贴了过来,我嘟着嘴摇了摇她袖子
          “皇宫里…不好玩…”
          说着说着手指不自觉的缠在一起打转,见她没说话,心里也没了底气,随口抱怨着
          “见了人就要一板一眼的请安说吉祥话,累着呢,我的穆萨也不准放出来,草原上的人哪一个会怕海东青啊…”
          见她依旧不说话,一跺脚抬头,正看见一个宫装丽人眼巴巴立在跟前,我猛的站直身子,结结巴巴开口
          “给…娘娘…请安!”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5-03-31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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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小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宋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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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打量着我,我也索性坦荡荡杵在那儿由她瞧,眼睛也不老实滴溜溜的转,将她上下打量个够,听她说起我刚才那话,便知道她尽数听了去,怪难为情的抿了抿唇,足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碾着脚下三寸见方的青石板,小声嘟囔一句
            “能有什么好玩儿的…还不如去遛马呢…”
            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一样,面上带着笑意歪头瞧着她
            “不知…娘娘如何称呼?若是妾找不出乐子,能去哪里寻娘娘?”
            神游已久的洗墨终于魂魄归体,又是急急拽了我衣袖一下,沮丧着脸对她赔罪:“娘娘恕罪 !我家小主年纪轻不懂事的 !”我拖长音“哎”了一声,一把捞她起来,凑近那宋容华跟前道
            “妾从来不愿意猜别人的心思,不如妾斗胆问您一句,娘娘何不和我回翔凤殿亲眼一睹传闻中的猛禽海东青?”
            “不过嘛——”话锋一转,故作了神秘兮兮:“娘娘如果看了我的海东青被吓到了,妾怕担待不起,万一圣人怪罪妾的不是,妾可说不清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5-03-31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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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小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独白+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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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了六月,翔凤殿里外早一应换上湘妃竹帘,将流火似的炎热阻隔着,日头透过帘子来只剩下丝丝缕缕的影斜欹在绒毯上,我嘴里衔着颗酸梅饯子,扭头瞧了眼刚跨进门来的洗墨,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叫你取拿些酸梅汤怎么这么慢,昨儿用的那道酸汤也不错,不知今儿…”
              直到她闷闷一声“小主”这才打断我,我不解剜了眼她满脸的支支吾吾,只管取铜匙量水给穆萨添上,殿里静了下来,只听的到穆萨在笼子里慢悠悠磨爪子的刺耳,她凑近道:“小主,阖宫可都传开了你八成有孕呐。”我嗤笑一声,不由分说从她手里拿了梅汁呷一口
              “我自个儿怎么不知道?”
              扭身回榻边又开始拨弄新得的小玩意,见她依旧杵在那儿,抬手叫她过来
              “如今我不思饮食劳什子的闲事也要闹个燕宫沸沸扬扬,那些个太医,都闲的没事做,只会到处传主子们的零碎,还是说——”
              “是有心人着意留神我的一举一动?”
              唇边起了一点顽意,朝她勾了勾手指
              “去给圣人送一碗酸梅汤,就说是,明小仪被人“惦记”的食不下咽,又怕糟蹋了粮食,还请圣人代劳喝一盏解解暑气。”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5-03-31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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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小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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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里安石榴花如焚如火,簇拥着亭台水榭,疏疏朗朗的灯火将圆子笼的明暗交织,我捏着小撮鱼食投下如琉璃碧滑的湖水中,硕大的锦鲤在荷叶下穿梭,激起一片水花溅上青石砌,我嘟着嘴拿帕子抹去裙角上的零星水珠,拧着眉头嘱咐身旁的洗墨
                “去给我取点酸梅汁”
                见她拂花避柳的去了,铁笼里的穆萨似乎与我心有灵犀般,懒懒舒展着油光水滑的翅膀,它足上的金铃铛发出轻微的响声,我蹲下身子挠挠笼子,见它滴溜着眼睛瞪我不由乐出声
                “瞧你…都吃肥了,想不想出来飞一圈儿?”
                六月的残阳晴暖,圆子里静而无声,我偷偷摸出贴身那柄钥匙,穆萨就着我胳膊一抛,顺势环绕雨后新荷盘旋着,惊的湖中锦鲤窜的飞快,一道道白线急速飞驰过,我捧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一声清咳这才回头看去,清峻瘦削的脸庞,一身玄色,唬的我一急咬了舌尖,半晌涨红着脸支支吾吾解释
                “妾见没人才放海东青遛遛的…圣人不知,穆萨憋怀了呢…”
                无力组织了字眼儿却拼不出一句话,垂下头去,声音也低了下去
                “圣人万安…”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5-03-31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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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小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楚源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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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蓝如墨的天边悬着一钩清月,斜斜挂在亭台檐角,银灿生辉间,茫茫点点的烛火环绕整个园子,如群星落地般璀璨。身后属于他的温度传来,他的呼吸吹得我耳边几茎碎发酥酥拂在脸上,不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扣着他手心,娇嗔一句
                  “圣人做了个好买卖,若是后妃人人生了皇子,圣人岂不是要亏本儿了?”
                  他眼底的暖意我看的分明,乱如麻的杂绪慢慢沉了下去,低低“嗯”了一声应他,任他牵着手踏上纱灯铺就的锦绣路,听他提起晋位的事,原我也不急,听他话里有话用力一捏他手心
                  “圣人变着法儿的说我泼呢,妾哪儿就配不起婉字?”
                  入夜的宫道寂静无声,我只将手交到他温暖的手中,两人踏着如水的月色并肩而归,肩上他的披肩尚有他身上余温,隐约浮动着陌生的龙涎香香气。模糊间我突然就记起来我有意遗忘的青山哥——那个一心只求功名利禄的穷武生,许崇袆这一朝天子,却肯费时陪我一步一步绕回了未央宫,心底莫名的惊痛,像是极钝的刀子慢慢在锉着,听他耳语顺势看着他,手指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松开他温热的手掌,依旧是低声一“嗯”,步子却似粘在宫门口,怎么也不肯迈进那道门,面上依旧是暖人的笑意
                  “宫里碎嘴的都道,妾既不是倾国倾城貌,也不是百年世家的名门闺秀。”
                  心中百转千回,只郑重道
                  “我不要银山金池,只求圣人待我始终如初。”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5-03-31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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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婉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晋封独白+陪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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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了伏季,暑热的天儿也愈发难挨起来,洗墨领着人一日一遍的往滴水檐上泼水,殿里的冰轮儿也不时转着,我却渐渐贪懒,起先是早晨不肯起,后来干脆懒的理所应当——干脆晌午才起。
                    杲杲的烈日悬在当空,透过窗纱落下一格格儿的晃眼,竹帘外蝉噪的一径儿声嘶力竭的吼着,洗墨也没个好气给我梳着发,也不忘挖苦我:“你可愈发进益了,做了娘娘连床都不肯起了,来日若做了娘岂不是要人跪着候你起?”我慢条斯理打了个哈欠,对着铜镜剜她一眼
                    “我肚子里揣着个,可不是要累死,太医都说人怀着时最是嗜睡,圣人都没管教我,倒把你急坏了。”
                    正和她打趣着,衣袂一飘他人已至,我眨巴眨巴眼睛笑盈盈起身,虚拟一礼
                    “圣人眼巴巴的来,是来讨雷州师傅的手艺?还说怀瑾馋,圣人惯会笑我。”
                    候不多时那一溜的雷州菜乘在白瓷盘端了上来,春日里新腌的韭菜酱配着煮烂乎的手撕羊肉,磨的碎碎的芝麻泼在稠稠的油茶上,炒的鲜红喷香的辣椒搭着草原雨后难得的菌,不觉落了满满一桌,我咽了咽口水,却先给他布了一筷子,见他吃下咬着筷子一乐
                    “这吃全羊最好配着马奶酒,韭菜酱配酒最相宜。”
                    与他闲话打趣不觉已过晌午,我却依旧不肯撒手让他走,倏地眼睛一亮
                    “我想给圣人冠发。”
                    不待他答就将他按在桌前,自行散开他发,木梳沾了我常用的花露慢慢替他冠起发来,待盘成结,从妆台上小心取出一根水绿色的穗状彩绳,绕了一圈又缠了圈他惯用的发带,腰一弯人趴在他宽厚的脊背,与他小声耳语
                    “这是妾及笄时的彩绳,草原上的规矩是,女子…女子许嫁后,这绳…是要赠予…赠予夫君的…”
                    说完耳垂不由发红滚烫,从菱窗落下的眷眷蕊光,将这时光定格成永恒。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5-04-11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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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婉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孟贵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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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歇下她便相邀,我一时又找不出推辞的话来,只得颔首紧随她脚步。虽方初夏,午间却闷的不见风,华清宫中庭植了千叶重瓣的殷红繁花,如织锦般蔓延开,衬的华清宫愈发华贵。踏进深广殿阔的主殿一阵凉意便涌了上来,打磨光滑的竹帘子隔着喧嚣,殿内静谧下来,我随手接过盖碗正要咽下解渴,定睛瞧着清亮茶汤里飘着桂花雏菊,眼风一压,骤然冷了几分,面上笑意不减,手指一松,一眨眼的功夫那白瓷便四分五裂的横在砖地。我横眉冷对,猛的立起身
                      “孟贵嫔亲手沏这茶予妾究竟是何意?桂花专治女子血气不调,且有活血之效,孟贵嫔身为女子,不会不知有身孕的碰不得吧?还是说——故意和妾插科打诨?”
                      洗墨和她殿里的下人杵在原地将我话听个分明,洗墨稳步至我身后暗地扯着我袖,我冷哼一声重重拉回袖子,声音也冷冰的骇人
                      “怎么?她孟贵嫔敢做,还不许我说?”
                      扭头再看她,嘴上却挽着一抹淡如云的讥笑
                      “圣人确予了妾万千宠爱,最初特特指了离他最近的未央宫给妾住着,如今更是不时陪伴,前儿更是亲自护妾回宫才肯走。”
                      着意言语了许多,终了只虚虚一叹
                      “圣人如此在意妾腹中胎儿,若知孟贵嫔竟端这东西哄妾喝下,怕要失望极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5-04-11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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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婉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孟贵嫔。华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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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华清宫还劳孟贵嫔拾掇杯盏了?”
                        不待她落话音,径直一句撂下,细微的珠帘碰撞,我知是太医告礼而入,却低着头只一味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任由那太医和孟贵嫔杵在原地,直到洗墨在身后轻咳暗催着,我才抬起头定定乜她,依旧是冷冽的眼,冰冷的语气
                        “就不劳孟贵嫔假仁假义,妾性子爽朗,不会说蝎蝎虎虎的话,今儿这碗茶您有心也罢,无意也好,隔着层肚皮,妾也看不穿您的心思,妾只一句。”
                        “今日妾是屈居您,可来日方长,谁人能料?”
                        舒了一口长气,顺势慵懒搭着洗墨的手朝外走,步子一滞,像是想起来什么,远目着中庭摇曳的如焚红花,扯了扯唇一笑
                        “哦——,孟贵嫔刚才道圣人不会由着妾胡闹,若是圣人偏就惯着妾的性子您又当如何?妾劝您一句,擅揣君心可不是闹着玩儿,您的身份只会徒惹是非,今儿妾就当没听见。”
                        “至于说那碗桂花茶——”有意曳长了尾音,顿了话,侧过头来居高临下的望她一眼:“妾也不知道何时就会告知圣人,许是胎动不适时,又许是在哪儿嗑了碰了,总之,妾腹中的皇子但凡有丁点差池,娘娘,都不脱不了干系。”
                        迈开步子自顾自离了,回殿时侍女捧着秦夫人呈来的古玩供我一乐,我没好气瞄了眼回到榻上假寐着,只听洗墨低声嘀咕让搁库里锁着,着人去请了圣人来用膳。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5-04-11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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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婉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晏贵人。华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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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荷院中遍植荷花,自交了夏,碧色的叶衬着嫩粉带露的花瓣,别是一番风景。可一场疾雨去了,池上莲花落尽,只剩枯黄的枝条纠结在水面上,偶起微风萧瑟,一波波的涟漪就荡开去。环池长长的步桥用取意天然的木板搭建,通往远处的亭台,洗墨提着鸟笼跟在我身后,瞧我一脸不怿,挨近了方问:“还惦记那碗桂花茶?”,我闷着脸颔首算是应她,打小浑长惯了,第一次才知人心险恶,心里岂有不怕的理。为此,夜夜都不得安眠,眼下也浮了浅浅的乌青,胡乱想着,手一抖,下意识护住那一片平坦的小腹,触手滑腻,正是圣人新赏的贡缎,水葱似的指甲徐徐刮过衣料上精心织就的纹路,只小声嘀咕起来
                          “洗墨,我原只以为宫里人人不过是碎嘴才传我的事,那些后妃不过是眼红罢,谁知竟也会做出伤人性命的事......”
                          步子一踏那木桥,遥遥两句吟诗声就入了耳,我从不曾在诗书上用心,只觉这声音清冷哀婉,曲折动人。此间静谧,绕舌细品,其中女儿家心思百折千回,不足外人道,定睛一瞧,水亭里一位曼妙佳人正立,却只隐约记着是自己本家,也姓晏,旁的也不曾上心。心中一暖,这厢拾步子下桥,夹杂着温和笑颜提了几分声音
                          “好诗好兴致,只扼腕我蠢笨惯了,不通诗理,空叫你对牛弹琴。"
                          说罢展颜一笑,洗墨将那鸟笼顺手搁在石桌,穆萨一双鹰眸便紧紧胶着在她身上,我弯下腰逗弄了下,眼一扫她面色
                          ”不知你怕不怕?它叫穆萨,自破壳就是我一手养大的,性子也是温和,不如你来摸摸?有我在它不会伤人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5-04-11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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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婉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晏贵人。华清宫】
                            -
                            瞧她侍儿模样,我也并未勉强,只笑笑挠着笼子,穆萨照旧懒散舒展着羽翼,脖子一歪饶有兴致瞧着晏贵人,我低头瞧着它肉团圆润的脖子不由一乐
                            “许是瞧你貌美,它就多看了几眼,你看它这呆样儿。”
                            正打趣儿着,宫里粗使的香吟急急赶了过来,一头的汗也来不及摸,上气不接下气道了孟贵嫔晋封的事,我惊愕之下,音也尖锐起来,揪她襟口道
                            “你说什么?!”
                            洗墨同香吟嘘声不言,我一手绞着纨扇新打的杏色璎珞,不觉间指尖缠的惨白,凉的骇人,一松,酥麻的疼便从手指一直蔓延到心头。静了许久,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
                            “我就知早晚有这一日…”
                            喃喃自语着,勒出青白色的手指僵硬抚上廊柱,神思一时凝滞,直到洗墨抖着声询了又询,这才黯淡着神色扭过头来,强挤出一抹浅笑,却比哭都难看
                            “圣人信她断不会明目张胆,更做实了我恃宠而骄,洗墨你瞧,他一句,我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也全不在乎我怀着他的骨肉。”
                            猛的剧烈干呕几下,脸色发白只无力斜倚着廊柱,这才记起来晏贵人,目光只远望着此刻将要渐西的日头,轻声而疏远对她一言
                            “晏贵人…只当今日什么都不曾瞧见吧,免教我这泼辣户儿生生累了你…”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5-04-11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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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婉仪。晏怀瑾。未央宫翔凤殿】—【晏贵人。华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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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求的是什么我不知,可我求的,竟是帝王的真心,你说是不是可笑?”
                              干巴巴自嘲笑了几声,回荡在无人的曲荷园尤为刺耳,笼子里的穆萨似是瞧清我僵白的面色,又许是听仔细了我的讥笑,直扑腾着浑圆的身子,引的爪上金铃铛一阵乱响,我缓缓抚上笼子,见它安生下来长叹一口气,饱含着无限的哀思
                              “无可奈何花落去,好一个无可奈何…晏先生当日写这一阙时可是如我这般失意?”
                              唇边的苦笑随着褪去红照的大地一并冷掉,池中几株残荷随晚风斜欹,我出神看着,目光如四合暮色般落寞,却渐渐凝成不知从何而来的镇定自若,睫毛一垂一掀,侧过头来瞧那晏贵人的眼神里,又是先前的温和,偏又多了些旁的说不出道不明的神色
                              “劳晏贵人几句开解。”
                              徐徐吐出这句,手又自然落在小腹护着,另一只手也不忘慢条斯理顺了鬓边碎发,耳垂下的明珠被轻微触碰了下,随着水的涟漪漾了开去,曲荷院西边来了群宫女,两三成群燃起了芒芒的宫灯,昏黄的一团园更似着意添了此间冷清,我顺势看去,拾起步子却有了离意,眼风一扫那晏贵人,本是如常的声音,却叫洗墨为我上下揪了一颗心
                              “香吟还不劳你晏贵人道一句没规矩,我晋封婉仪是因腹中皇嗣,旁人眼热跟着嘴碎,是不明事理,我原以为晏贵人能说出这些话来,也是个通理的人。”
                              倏地扯了扯嘴角一笑,毫不加掩饰这点不屑
                              “可她良贵嫔凭的却是端给我的一碗桂花茶,只管道一句并非有心就踩着我爬了上去,换做晏贵人,会生生念叨一句不以物喜就了?”
                              “站着说话也不知道腰疼,如此也是说你了。”
                              像是赌气似的,只一股脑抛了这些狠话,说完像是恼又似是悔,别开头去提了鸟笼,小声嘟囔道
                              “哪天晏贵人有闲心大可再来瞧瞧穆萨…今儿就当我最后一遭随心而言了!”
                              由人提着宫灯一步步去了,也不肯回头瞧她究竟是什么反应。


                              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5-04-11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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