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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三月，一袭漫天的红遮住了桃夭的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礼节终是圆满收鞘，终于，到了大婚这日。十里红妆，大轿悠悠。加上一路的颠簸让我觉得这一切是那样不真实，嫁衣上细细密密一针一匝藏了多少指尖胭脂红，今天总算是排上用场。）
（昔日红楼与闺中姊妹玩闹，不免期心未来良人是何模样。一场场少女满心绮丽的梦境，是实现亦或是破碎，内心的忐忑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身体上的酸痛取代，没想到这凤冠霞帔也不是这么容易穿的。）

【我从前成过一次婚。因为她，让我懂得了怎么去爱她。让我有了莞姝，莞雎。不料她逝了，人走了亦是不能复生。何必强求。苦的是我的两个女儿，额娘知我心所想，郭络罗和齐楚特赫两族门当户对，联姻。嫁入郭络罗为嫡福晋。轻叹一声，怕是委屈了人家，一个清白的姑娘，竟做了续弦。】
【今日是我和她的大婚，我喝的不少，我在祭奠她。绾笙，我又娶了个嫡福晋呢。我给女儿找了——续弦额娘。】
【踏进房门，遣了婢子，我不知道她是谁，长什么样，只是淡淡开口。】累了吗？
@温苡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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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总用不爱用的眼泪泪，在今日似乎黄河汛期般，汩汩而出。虽知这不是生离死别，但还是难以抑制情绪。尤其是看到额娘用云帕锴着眼边的泪，阿玛鬓边有些花白的银丝，我的鼻尖一酸，泛出泪花。原来，我已过了依偎在双亲前撒娇的日子，身后的银鞭炮仗盖过水泼洒在青石板上声音。盖着盖头什么都看得不真切，视线所及也只是缎红底子绣花鞋，还有那个，咝咝作响的火盆。踯烛了一会儿不知是该不该跨。牵着我的手的那人突然加重手中的力道，将我横腰抱起。）
（后面的程序按照柯人的指示如数进行，我也似个华衣木偶任人摆布。随着一声礼成高唱送入洞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摞了几层绣被的软榻上，手里攥着苹果大气不出，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前厅的热闹向这间屋子转移过来，不是吱呀，而是被踢开的门，将自己从跌跌撞撞的梦境扯了回来。）

：少爷，请挑开喜帕
（他没有先回答柯人而是问我累不累，加上之前跨火盆是的体贴之举心中对他的好感加重了几分。龙凤盖头下，一双眉眼弯弯，低垂扫过矮榻正对上他的眸，闻得他身上在外面沾惹的酒气，原来，良人是这般模样和这气息。许久未说话嗓音有些干哑，清了清，道。）
：是饿了。

【挑帕瞧她，惊诧之意不由得而生。她…长的实属向我那已逝的嫡福晋。我怕，我怕会把她当做绾笙的替身，我怕我不能够好好地爱她，会辜负她。不过莞姝的性子随绾笙，时动时静，这样的女子实属难找。我想——她应该不是绾笙那样的人，让我沦陷。只可能是另一个女人，让我对她产生好感。】
【自打那次科举落榜之后我性子变得孤傲，可是，对于一张向她这样的脸庞。我怎么也不忍心冷言对她，倒了杯茶，拿了快糕点，递给她。温声道】饿了？想必你也渴了吧。润润嗓子，再吃点东西。

（洞房花烛，这是头回，于他而言却是第二次。他也曾许过另一个女子十里红妆，虽红颜薄命却留下两个千金绕怀，这些我难道一点儿都不心存芥蒂吗。死者已逝，留在生者心里有多大的分量亦无从得知。若问我怕不怕，怕不怕为人后母，就像出嫁前昔在梳妆阁子回答额娘那样，齐窈勤不怕苦，我只怕枕边人同床异梦。）
（折腾下来，除了早上打扮前垫巴点东西外，就在也没有进过食。一路颠簸摇晃得我头晕不说，还有那千斤顶在头上闲着。想到这儿，肚子早就咕咕地抗议起来，眉眼一挑）
这一日下来，想不到这般折腾，你倒好，还能在外头吃酒，要不是嬷嬷说这苹果不能吃，估计这会子，要被解决了。不过，听说桌上那些福糕福果，都是不能吃的呢。

【她说我可以在外面吃酒倒是来了兴致，小丫头竟会跟我发牢骚。而且那糕点竟是不可吃，对于这个，我倒是不知道的。当年与绾笙成亲，我料到了她会饿，于是从喜宴上拿了点她爱吃的，今日与她成亲，竟是忘了，也是惭愧。】那你说如何？总不能这么饿着。
【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从现在起，我是她的夫君，她一会儿也便要成了我的人，我应该好好地爱她，不管我是否真的爱她。也罢，慢慢来。日久生情，我是坚信的。剑眉微挑】你身上的枣子，花生，桂圆…是何意，嬷嬷可是告诉你了？
@温苡襄

（热闹散去，蔓延前厅。本应有个合髻礼，如今我是无福可享。交换那口念有词的喜婆递上的瓜瓤，形似酒杯，这可是交杯了喏。心里头明知道这些个红枣桂圆莲子的寓意，可话到嘴边，竟也是忸怩起来。两颊施了厚重的胭脂现在发烫起来，可能似个猴儿。哎，别教我看那菱花镜儿，我不想看到那画面。）
这个……都是女人家养身子时吃的，在家里看姨娘嫂嫂们坐月子的时候吃过，想是，早生贵子吧。
（早生贵子龙凤呈祥的被纹在高烛的照耀下更添得一起暧昧的暖意，他已有子女，是不是对于我们的以后毫不在意。）

【剑眉微挑，轻笑出声。这丫头，明知道是早生贵子。是要行鱼水之欢的，却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也是可笑。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瞧她一双灵动的双眸似躲闪着，顺着她的眸子望去，我还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摇头做笑，执起两个酒杯，倒了两斟酒。递给她了一杯，坐下面对她，两臂相交。】喏，合欢酒。【说罢，一饮而尽。】

（那眼里带笑，眉眼弯弯，好看极了。我曾见过千千万万双眼睛，都不及此。便也侧过了头将酒一饮而尽，肩上架着的流苏随之摆动。冰凉刺激的液体说着喉咙落肚，有些呛人。烛台滴满了红油有些是新的，有些却早已干的发硬。夜色愈发浓，让人退去之后只余两人独处一室，这是头一回见面，却又是这般令人尴尬发囧的场景，手里绞着帕子，感觉指尖都开始发烫。欲寻些话来打破静谧。）
我就喝着一次，你虽不是头回，能不能许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话音刚落，立马就悔了。古来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齐乞尚有妾妻何况他郭络罗。若是无妾，但会让旁人取笑嫡妻专横。一生一代一双人，说到底，就是我的一场梦）

【最后一次？挑眉瞧她，眼里带笑。我是不喜欢专横的女人，但我并不是不喜欢对男人依赖而又专横的女人，女人对男人依赖而专横，意味着她心里有那个男人。当初我许了绾笙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我想，我大抵是没有守得住这个诺言，虽说我并没有妾室，只有绾笙一人。但是，绾笙逝了，我娶了她。我不能许绾笙一生一世一双人，许给她也是好的。】有何不可？
【复，顿了顿。】你叫齐楚特赫窈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小字什么？

（阿玛额娘是门当户对媒妁之言，我和他也是，素未谋面共结秦晋之好。初次见面，他就许了我一生一世，这承诺太重，许得太轻，我是该信还是不该信。信任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基础，更别说是夫妻了。眼前生的这般俊俏的，是我的夫君，是我今生后半辈子所有的依托。自小家里人教我三从四德的道理都记在心里，他给了我十里红妆举案齐眉的资格，那我就会用余生回他。除非有一天，我老了，丑了，他不要我了。那，我无话可说）
这话是你自个应下的，大丈夫一言，可容不得你有反悔的地儿，话一说，收不回去了，我是明明白白的记着，有日月为证。

（那红烛高照，将睫毛拉的更长。动了恻隐，微微得颤动，就这样，我俩坐在一个榻上。）
家里承‘窈’字，阿玛平日除了唤我窈勤也叫颦颦，不过，是闺中女子小字不能轻易给别的男子听，今天，你可是头一回听到的人。
（颦颦，颦颦一点柳如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