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拥而眠
利威尔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老老实实地在半夜十二点就躺在床上了。床头开一盏灯,黄的,暖的。他离开了那么多年,家里还是当初两个人在一起时的模样,边边角角,都是法兰式的温柔。
利威尔想到这里,脸就偏过去,看见另一个枕头,安静地伏在一边儿。这几年失眠成为他的故交,睡梦于他是奢侈的;枪林里来弹雨里去,有今天没来日,永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得到第二天的太阳。这样的温柔利威尔是不习惯的。
法兰洗了澡回来,解了浴巾钻进被子里,手搭着利威尔的腰。他在利威尔的脸上很轻地亲了一下,看利威尔淡淡的眼神里盛着点儿不易察觉的笑,就说:“怎么了?”
利威尔摇摇头。这样的温柔他是不习惯的,但却是喜欢的。喜欢得不得了。还有这个人,他也喜欢得不得了。
利威尔伸长了手臂关掉了床头灯。“睡吧。”
法兰看他关了灯要睡觉,偏要凑过去搂着他,新换的被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法兰的身体是温热的,利威尔冷床板多年,被他吓一跳,“干什么你…”伸手就要推。“不是白天还说想我了吗…我抱一下儿还不行了吗…”语气好生委屈,鼻息扫过利威尔的肩膀,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一样的,利威尔想说你多大的人了,说不出口,他居然对这个怀抱心生贪念,也可以没有原则。
“睡吧。”利威尔把胳膊从俩人中间抽出来搭上法兰的腰,也是放自己的手去从心所欲了。
黑暗里。
“利威尔你睡了吗。”
“还没有。”
⋯⋯
“利威尔你睡了吗。”
“还没有。”
⋯⋯
“利威尔你睡了吗。”
“快了。”
⋯⋯
“利威尔…”
“…(沉默)”
“利威尔我爱你。”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