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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君深似某。叶传之x崔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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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5-04-22 20:18回复
    崔玄微
    这一睡醒,东家宴席西家歌舞,崔玄微车轱辘似得转个不停。因他身份,平日里有仇有怨的也免不得要请他上座不说,还得乖乖把请人的名单给他送来。
    坐了高位,确切听见的自然也就少了。这家那家的恭维他的同时,自也含沙射影的激励着那些出身贫寒的进士们。话语里十成十的把他夸的跟花儿一样,可瞅着那些愣头青掩不住的七分鄙夷三分期盼之色,傻子也知道这都是弯酸够劲儿的抹黑他。
    总有一腔热血的来挑衅他附和主家,他便也尽都笑眯眯的装作真蠢的没边儿的傻样儿不着边际的打哈哈,这一下,那些眼里藏刀话里带枪的热血士子们可尴尬了。——人家连你说的什么意思都不懂呢,还老往身前凑个什么劲儿?这些有志青年便尽都甩了甩袖,从鼻腔里哼那么一声,绕过他,奔着主家去了。
    宴席上崔玄微笑的眯眯眼儿,转过头就把那些挑衅他的士子名儿递了出去。都想着白衣傲王侯呢?哪儿那么容易,给我从山沟沟里苦哈哈的熬出来再说吧!国家就需要这些热血的人!别说,于公于私崔玄微都挺喜欢给各家当棒槌挑捡人才的。这也算恶趣味了?可他就是恶霸性格呢,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
    这一日轮到了苏十一做东,他自然也是上客。只是席间苦哈哈的面孔越发少见了,大都是些有真才实学的角色。崔玄微坐那儿漫不经心的看着苏十一激情澎湃的演说,真别说,这么一来,附和他的还真是挺有学问的。
    末了苏十一冲他挤了个眉眼儿,提壶带盏的熟络去了。酒过三巡,气氛便也热闹了起来。凑他面前图个热闹的也不占少,这一群人里可没有几个真是蠢货。他自也满满笑着挨个应了。忽有一顶熟悉的声音入耳,他硬是想不起搁哪儿听过。就这么抬头寻了去,颇是疑惑的直望了那人面上。


    4楼2015-04-2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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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君城
      这一等,就从初春等到暮春,那时节未开的花骨朵也开过了一季成了落花,纷纷扬扬的浅白浅红染了整个长安。
      叶君城从宏文馆出来,周齐已经等在了院门口,懒洋洋的德行,要不是顾及着那一点为官的风度,约莫着已经歪在了树上。他是三甲的同进士出身,也排的靠末,早没了什么好差事,索性拖到最后也进了宏文馆,同叶君城隔着个院子。
      这一两个月下来,终是尘埃落定。同期的进士一个个各奔东西各赴前程,都没什么交情,不过是装模作样的道贺一番,再送行一番,说些个没人会往心里头去的场面话,白费些口水罢了。过了档口的热闹劲儿,宴也没人再邀,帖也没人再下,叶君城闲了,就整日窝在宏文馆里,同僚里大多不熟,倒是有来恭维他勤恳的,他听了,也就是推脱几句,锦绣文章做的再好,到底是个木讷性子,况他有旁的愁事,顾不上听这种不要钱的奉承话。
      这两月,他单跑往安乐侯府的次数,只手已数不清楚,次次去,次次听管事说侯爷早起同那苏家公子出去了,今日斗狗,明日打猎,后日去哪个秦楼楚馆寻某某姑娘,忙的脚不沾地。
      苏家公子,在周齐的废话故事里,占了极大篇章,说是纨绔,偏又文采斐然才华横溢,说是才俊,又俨然一副骄奢淫逸的纨绔模样,叶君城想着这么个人,就不由皱眉。
      这会儿日暮,叶君城一旁走一旁发呆,好在周齐早习惯了他的不言不语,只拿他当听众,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捣鼓着说了三四遍,意犹未尽着呢,就到了住处。叶君城府邸小,小厮奴仆厨娘连上他也不到五个人,管事的迎上来,朝他俩道了安,又递上个帖子。
      叶君城先诧异着,接过来瞅着那落款的地儿,就成了满心的高兴,好在他历来克制,倒没做出咧嘴大笑之类掉面儿的事,也好在周齐才刚去了,没叫他瞧见笑话。
      宴定在大后日,叶君城就愁了整两日的衣裳,他原是个穷小子,破衣烂裳带补丁也不见挑,入了官又有官服,旁的宴席不上心,怎么穿不显掉份也就罢了,可这是安乐侯摆的宴,忍不住就想琢磨的光亮些。临了末了,到底裁了件新衣,因着心里紧张,倒显的拘谨。
      叶君城当这帖是专下了给自个的,倒是早早的去了,到了地儿见了排场,才觉出自个的自作多情,许是那安乐侯顺带一笔,才添了自己一个人,这样急不可待的,又显的难堪。他入了席,也就只能孤零零的坐着,手脚不是,动弹一下又怕旁的瞧见。
      不应该……
      叶君城又回想着那日宴上,那日提了一饭之恩,因着那场面,说的隐晦些,又没了下文。叶君城当他懂了,却没想人家日忙夜忙,随手一点的小恩惠哪里就记着?这会儿子醒悟过来,瞧着来往都是些世家权贵,倒也觉出来些意思,想是他几次三番的上门,人只当他攀权附贵,这会儿子设宴好帮他牵线搭桥呢!
      这么一想,叶君城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他不怕旁人说他什么,早前他推了渭水县令的事儿,虽然没过明面,但暗地里也不知被多少人知道了去,那些个不上台面的猜测臆断,明嘲暗讽的,叶君城也听到了些,他一贯是听之任之,一笑而过。可这会儿,他想着安乐侯说不定也是这样想他,想他是个投机取巧见缝就钻的小人,心里头顿时犯了急。
      也顾不得了,叶君城原不想提那段叫花子的经历,到底是读书人,磕牙破脸那样难堪没骨气的事儿,不愿同人讲。可这会儿心焦,像是叫人架到火架上去烤,烤的生疼,也就全抖落了出来。
      “……是故,那日多谢侯爷相助,又赠了钱财,下官身无长物,唯盼能为侯爷尽绵薄之力,以报大恩。”


      7楼2015-04-22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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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君城
        这两个月,叶君城就活在个期盼里,他想了无数次和崔玄微的见面,无数次的勾勒,涂抹,增补,叶君城不算是个特别有情怀的人,但在他的想象里,他和崔玄微,就算到不了把酒言欢互称知己的地步,也不该是如今这般遭他鄙弃不屑视若轻贱。
        宴庭一时间有点安静,叶君城不知道是因为他心理作用,才觉得一时间的天地辽远,还是,这整个宴席,都听到了他方才的一番话,知晓他曾经有多卑微,知晓他如今有多下贱,上赶着给人羞辱。
        苏十一和崔玄微的话像根刺扎他心里,他前二十年里,过的穷苦,东家接济西家赏粮的长大,瞧了旁人多少白眼,也算是看尽世态炎凉了,知道人是惯会抬高踩低,瞧不上的恨不得作贱到骨子里,可这平白的,被这样阴阳怪气明里暗里的贬低一番折辱一番,叶君城心里头是说不上的苍凉,他想起那日他躺在地上,听崔玄微说补偿,他不过一时起意突发善心,他却当他同旁的人不一样,却原来,还是一样的。
        崔玄微说这话时带着恶意,眉眼里全是不耐,像是拿他当做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要瞧瞧这玩意儿能给出多少真心。
        叶君城一时间,觉得有些冷。
        假若有些傲骨,这时候就该离了宴去,从此他过阳关道,他走独木桥,他依旧是他富贵荣华年轻显赫的安乐侯,他亦安安生生回宏文馆做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吏,哪怕因他落了侯爷的面儿遭人排挤,从此一辈子再不升迁,亦或是贬适去哪个不知名的小县城去,也是好的,叶君城没什么济世安邦的雄才大略,亦不求为国为民流芳百世,能过的好点,也就完了。
        可叶君城只还是愣愣的站着,这次宴席上是真的安静了些,他才刚说话特意凑近了来,到底还是惹到了旁席上的,这会儿子大多支楞了耳朵不怀好意的听着。
        叶君城想起了一些很早的事情。
        那时候叶君城还是个小小少年,尚在总角,没养成不言不语的性子,满村的孩童也还未学成大人眼里的势利,凑的到一起玩儿。同叶君城交情好的,有个邻居家的小六儿,那年里,看上了村里头的一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蛮横,不讲理,除却长的水灵些外,叶君城想不出她一点好处。小六儿对她越好,她越是颐指气使,叫往东不能往西,没事也要找事闹一闹,叶君城瞧着平素里小霸王的一个人物,就在人面前做小伏低,觉得很不能理解。
        小六儿同他说,那是他第一遭喜欢上的人,总想把所有好的都给她。叶君城原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这档口,这会儿子遭人唾弃为人鄙夷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他对崔玄微,到底是什么感情。
        叶君城也是头一遭这么的喜欢一个人,喜欢的恨不得把自己有的没有的,都给了他。
        倘若这是你要的,应了,也没什么。
        叶君城声音颤颤巍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可到底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剖开了皮肉把那颗他瞧不上的真心奉出来。
        “下官记住了,下官…是侯爷养的一条狗。”


        9楼2015-04-2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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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场---------------


          10楼2015-04-2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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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君城
            这时节的柳絮粘人,经了风,飘的满处都是,叶君城撩了撩衣衫,将才刚过了帘子飞进的落花和柳絮抖落下去,马车上俨然一派舒适模样,即使一路飞奔,也没显出半分颠簸。
            车里头还坐了个人,小小的一个少年,覆着薄纱,倚在角落里。叶君城不知自己是何处招了他,自打他从明月楼里接了他出来,他便一直是一副惧怕的,前日里叶君城不过是递了杯水去,他竟怕到连杯带水的打翻过去,跪倒在地上不敢说话。哦,不是不敢,跟着的小厮说他是个哑巴,先天张不了嘴说不得话,叶君城想到这里,不免的又递了个怜悯的眼神给他,那少年也正望着他,双目黑惶惶的,见他看过去,又突兀的低下头,像是见了什么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叶君城叫那一眼搅的心烦意乱,只觉得他有什么故事要讲,可能有什么故事?他一个小倌儿,还是个哑巴,竟也入了侯爷的眼,紧赶慢赶的遣了人去将他赎出来,又巴巴的送出城好好将养,还有什么不好满足的?叶君城求了这么久追了这么久,没能叫心上那人正眼瞧过他一次,这渴望的待遇落到了旁人身上,还叫他赤眉红眼的望着。
            这一路没旁的事,越清闲,叶君城越觉得心乱,他想着家里头的病重垂床的母亲,越发唾弃自己,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他竟也说搁置就搁置了。若是要事,也就罢了,可这算什么?叶君城苦笑,不愿去揣度崔玄微单叫他来走这一遭是否带了旁的恶意,他为了崔玄微,是什么都不顾了,每日每夜里像背负了块巨石行走,每一刻,都觉得会被压倒在地,尸骨无存。
            送了人,叶君城匆匆的往回赶,他心里头慌的很,只觉得要出事。他不愿去琢磨,可脑海里一幕幕的,哪里是能控制的?拐进巷子前,叶君城还能想着如何向母亲告罪,他满怀愧疚,恨不得将自己这种不孝之人绞了去。可进了巷子,望见了府门口,叶君城只觉得脑子已然是嗡的一声炸掉,除却了浑浑噩噩的向前走,再想不出旁的事。
            府里头的管事先望见了他,急急忙忙的出来迎,叶君城跟着他的步伐,行如僵尸的往回赶,他听着他絮絮叨叨,什么老夫人病的重,请来的郎中开了药,也不过是吊着命,什么老夫人这几日强撑着等大人回来,到底也没能等到。他望着院里树上挂着的白灯笼,怔怔的跨过槛去,胸膛里一口热血,没吐出来,停在当口,痛如刀绞。
            正中的堂屋里停了棺,旁侧立着一袭白衣,周齐。
            “多亏了周大人帮忙,”管事的还在慨叹,抹着泪。“大人不在,家里头都慌了神,老夫人一去,更都成了没主见的麻雀儿,周大人得了信,立马赶了来,要不是有周大人帮衬着,我们哪里能成事?”
            周齐,叶君城慢慢的嚼着这俩字,自打叶君城失了脸面,他再未同周齐打过照面,远远的望一眼,也只能看他满眼的复杂。叶君城晓得他不愿见自己,他同自己交心,可自己呢,不过是个龌龊的人。叶君城知趣,便也不再凑上去,况他也并不十分乐意见周齐,他原在周齐面前到底活的像个人,如今不过是旁人驱使的一条狗罢了。
            周齐从里头出来,淡淡的嘱咐事情,这个历来话多的人像是改了性子,再没了原来的劲儿。交代完,就要走,周齐抬脚往外,到底还是给叶君城留了句体己的话。
            “你…好自为之吧。”
            叶君城跪在灵堂,想这半年多来的日子,从他满怀希望的上京赶考,到现在得了愿却失了亲的一片荒凉,他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这约莫着,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好自为之,叶君城想着这四个字,觉得,是时候该放手了


            14楼2015-04-2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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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玄微
              崔玄微出了皇宫的时候,夹道的枫叶又泛红了,夹在巴掌大的绿叶里头,飘飘悠悠的就擦着他的肩膀落了下来。踩上去发出细微的脆响,一路走来,教崔玄微恍惚的很。
              苏十一站在那树底下冲他招手,眼瞧着挺近的一段路,可崔玄微就是迈不动腿。无它,疼,太疼了…——他临出宫的时候,又被皇后娘娘给抽了一顿,银线蛇皮的鞭子,天下间就那么两丈长的稀罕玩意儿,被皇后娘娘拿来下了死手的抽他。不敢躲,也不能躲。崔玄微晓得她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事儿,没猜全也知晓个七八分。这是在气他作儿子辈的,用陛下来做手段,犯了不忠不孝的恶名。
              打完了,一句话不说便放了他出去。皇宫里的时候,因有人看着,他倒还咬着牙走得四平八稳的。如今眼瞅着那马车就在前边,哪里还迈的动步子?就没差眼抽了似得使眼色,待苏十一走了过来,半身的重量都压了他肩膀去。这一下苏十一也晓得他遭了罪,半是拖拽半是抗的把他弄上了车。上了车,褪了鞋袜一看,连脚脖子都是一条条的红勒子。瞧的苏十一嘴直抽抽。
              这一趟好吃好喝好药好伺候的在床上将养了三五天,好歹能走动了。苏十一便又来他这里瞧他,元明华近日忙的很,来过一回,带了无数好东西,后边儿赏赐不断,人倒没再来。崔玄微晓得该他忙,又想到后边免不得得君臣相称了,心底下唏嘘的很。
              他倒没怎么想叶君城,于他来说,后边日子长的很,什么都好慢慢说。他在皇宫里虽然清闲,可却整日里担着一颗心,什么也没敢想。如今万事定了,总有时间理清楚的。这一回叶君城没来看他,他也大度的找了理由。叶君城刚发了丧,他崔玄微又遭了罪。来拜会了该是相冲,是该不来,该忌讳着儿点。可没道理的是,他叶君城人不来也就算了,怎么连个拜会的帖子都没有?
              他这边想着,手下往蒲桃酒里加冰鱼的动作却不停。虽然这天儿冷的透骨,不过这酒若是不加冰鱼,便是糟蹋了佳酿“你们把谁填了去?”崔玄微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苏十一怔了怔,好歹明白了他在说什么。“还能有谁,叶君城啊,合该你当初许他什么一饭之恩,如今也尽都全了。”苏十一满不在乎的说着,眼角边儿上却都在扫着崔玄微的神色。崔玄微那手一抖,刚脱手的冰鱼便被他的动作带了偏,将那满满的一爵酒尽数倾倒在桌,冰冷的琥珀色眨眼间顺着桌角流淌了一地。“怎么把他填进去了?”那酒爵咕噜着滚到地上,几声弹跳的闷响,没来的惊心。苏十一只神色复杂看着他,难得没有说话。崔玄微晓得自己明知故问了,话已出口,却也收不回来,他重新斟了一爵一饮而尽。没有冰,却仍教他只觉得冷,从喉咙一下子就冷到了肺腑。而后整个人都冷了。“玄微,这件事情,你已经不能再插手了。”极是认真的语气,不同于平日里苏十一说话的风格。
              找这么个人进去,填的不是他崔玄微的罪过,而是国公爷的脸面。这种脸面,比一个人的身家性命重要太多了。是不能插手了…崔玄微又怎么会不晓得?他还晓得这已经是别人给他最大的脸面了,他就是一个传国侯,到底也没有和一个国公爷彻底叫板的资本。即便那人是叶君城又如何?
              是叶君城…又如何?
              “我明白,只是有些讶异罢了。”崔玄微叫人收拾了席面,重新上了酒菜,又与苏十一说了些旁的。只他心底像被突然挖空了什么东西,又给堵上了什么东西,一阵一阵的,说不清的难受,只他自己不愿意摆在面上,苏十一也不希望看见罢了。


              17楼2015-04-2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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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君深似某第三场-------------------


                19楼2015-04-22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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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玄微
                  再次见了元明华的时候,苏十一已经带着公主去了湖北了。那些日子下的铺天盖地的雪,似乎尽都压了崔玄微的肩头——赵察是他放出来的,消息是他差人装作含冤蒙雪嫉恶如仇的愣头青递上门的。只不过含冤是假,消息是真罢了。赵察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扳倒那么多人,不是仗着龙椅上那位,而是仗着他崔玄微,多少雷霆后手,为了把叶君城放出来,他崔玄微都用了。只不过没有人晓得,他自己也不晓得到底为了什么,值不值罢了。
                  只是崔玄微没有想到,这个祸害被他养的太大,要收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元明华身边有暗卫跟着,崔玄微晓得他们说过的每句话都必然被记录在册,甚至到不了晚间,就会被递到那位面前。这几日如何过来的,崔玄微自己也是浑浑噩噩的。他也终于知晓二王爷留了多少后手,事到临头的时候,那么多人,狂风过境一般,尽都出来反水了。一应的经过,细节。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只他崔玄微当时把自己摘去了皇宫,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他罢了。
                  元明华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看起来除了消瘦了些,精神头还尚好。他今日来看崔玄微,是作为最后的诀别了。证据确凿的事情,好歹皇宫那两位念了情,只夺了他元明华的位,贬去了蜀中做个苦哈哈王爷,这一系的子孙,都是无诏不得回京。算是放逐了。
                  崔玄微与他相对无言了很久,元明华只顾着吃饭食。当他终于停下来,只说了一句,便教崔玄微眼泪都差点下来了。他说“玄微,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吃这等饭食了。”而后便是无话,崔玄微这时候很是想见叶君城,不知道为什么想见,或许只是想让自己做过的事情得到一个看得见的稍微好点的结果。——至少把叶君城放出来了不是吗?
                  “玄微,自我记事起,母后,太傅,甚至父王,我身边的所有能够说上的话的人。他们教育我的都是如何成为一个帝王。玄微,你知道吗?我只会做一个帝王。”
                  那天里,崔玄微喝了很多酒,可悲的是灌不醉他自己。元明华已经在去往蜀中的车驾上了。崔玄微晓得他话里的意思,只会做个帝王,如今如何做帝王?他是要造反了。不但他崔玄微知道,皇宫里的人肯定也知道了。可他们不但不会制止,反而会给予物资,把这当做一种培养的手段。
                  皇室里只养狼,不养狗。
                  崔玄微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见到叶君城,他甚至不顾身份的亲自去找了。终于有人告诉他,叶君城早些日任了渭水县令,早早的收拾走了。
                  那一刻,崔玄微如遭雷击。——渭,是二王爷的封地。一切的脉络似乎都清晰了起来,原来叶君城,才是他二王爷最大的砝码。初见叶君城时他那怪异的眼神,后来堪称死皮赖脸的作为,那样憋屈的,隐忍的,甚至为了取得他崔玄微的同情,宁愿连老母最后一眼也错过去达成他的指令。那样的叶君城,原来一开始就是二王爷埋在他身边的棋子。指不定他后来身边频繁出现的那些与叶君城相似的倌儿也是二王爷安排的吧?只是为了给他造成一种喜欢上叶君城的错觉么?
                  是了……困扰了崔玄微很久的问题终于在此刻得以想通——为什么他会救叶君城?因为喜欢啊……可如今知道的一切,对发生的所有事来说,都太迟了。
                  迟到他再也追不上叶君城,也无力再对他做些什么——他被发去了兰陵,他的封地在兰陵,此去管理封地,亦是无诏不得回京。更不消说踏出兰陵半步了。


                  22楼2015-04-22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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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


                    28楼2015-04-22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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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艾特我!差评╰_╯!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5-04-22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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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5-04-23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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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呜呜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5-04-28 09:44
                          收起回复
                            坟贴新顶,斜店n宣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6-07-15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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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看!楼主sama我看的是蘅无和谢端的第一场,然后搜的前世的名字。想问还有后续吗?哇哇大哭.jpg


                              IP属地:天津来自手机贴吧33楼2017-01-13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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