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公子吧 关注:2贴子:482

武林外史--金无望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又是一冷漠人物啊~~~


1楼2005-09-01 13:11回复
    @@@出场啊~特写@@@

      但此刻已有一条灰衣人影翩然而入,大模大样,坐在灯光后,缓缓道:"三位远来此间,在下未曾远迎,恕罪恕罪。"他说的虽是客套之言,但语声冰冷,绝无半分人情味,每个字发出来,都似先已在舌尖凝结,然后再自牙缝里迸出。
      花蕊仙眯着眼睛,隐约瞧见有条人影闪入,只当是她大哥来了,方自露出喜色,但听得这语声,面目又不禁为之变色,嘎声道:"你是什么人,可是我大哥花梗仙的门下?还不快些解开我的迷药?"那灰衣人似是根本未曾听到她的话,只是冷冷道:"三位旅途奔波,既已来到这里,便请安心在此静养,三位若是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一声,在下立时着人送来。"朱七七早已急得满面通红,此刻再也忍不住大叫道:"你究竟是谁?将我们骗来这里是何居心,你……你究竟要将我等怎样,要杀要剐,你快说吧。"灰衣人的语声自灯光后传来:"闻说江南朱百万的千金,也不惜降尊纡贵,光临此地,想就是这位姑娘了?当真幸会的很。"朱七七怒道:"是又怎样?"
      灰衣人道:"武林中成名的英雄,已有不少位被在下请到此间,这原因是为了什么,在下本想各位静养好了再说,但朱姑娘既已下问,在下又怎敢不说,尤其在下日后还有许多要借重朱姑娘之处……"朱七七大声道:"你快说吧。"
      此刻她身子若能动弹,那无论对方是谁,她也要一跃而起,与对方一决生死,但那灰衣人却仍不动声色,还是冷冷道:"在下将各位请来此间,并无丝毫恶意,各位若要回去随时都可回去,在下非但绝不拦阻,而且还必将设酒饯行。"朱七七怔了一怔,忖道:"这倒怪了……"
      一念还未转完,那灰衣人已经接口道:"但各位未回去前,却要先写一封简短的书信。"朱七七道:"什么书信?"
      灰衣人道:"便是请各位写一封平安家书,就说各位此刻俱都十分安全,而对于各位的安全之责,在下却多多少少尽了些微力,是以各位若是稍有感恩之心,便也该在家书中提上一笔,请各位家里的父兄姐妹,多多少少送些金银过来,以作在下辛苦保护各位的酬劳之资。"朱七七颤声呼道:"原来你……你竟是绑匪。"灰衣人喉间似是发出了一声短促,尖锐,有如狼嗥般的笑声,但语声却仍然平平静静。
      那是一种优雅,柔和,而十分冷酷的平静,只听他缓缓道:"对于一位伟大之画家,姑娘岂能以等闲匠人视之,对于在下此等金银收集家,姑娘你也不宜以'绑匪'两字相称。"朱七七道:"金银收集家……哼哼,狗屁。"
      灰衣人也不动气,仍然缓缓道:"在下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将各位请来,又将各位之安全,保护得这般周到,就凭这两点,却只不过要换各位些须身外物,在下已觉十分委屈,各位如再吝惜,岂非令在下伤心?"沈浪忽然微微一笑,道:"这话也不错,不知你要多少银子?"灰衣人道:"物有贵贱,人有高低,各位的身价,自然也有上下不同,像方千里,展英松那样的凡夫俗子,在下若是多要他们的银子,反而有如抬高了他们的身分,这种事在下是万万不屑做的。"他明明是问人家要钱,但他口中却说的好像是他在给别人面子,朱七七当真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问道:"你究竟要多少?"灰衣人道:"在下问展英松要的不过只是十五万两,但姑娘么……最少也得一百五十万两……"朱七七骇然道:"一百五十万两?"
      灰衣人缓缓道:"不错,以姑娘如此冰雪聪明,以姑娘如此身分,岂非高出展英松等人十倍,在下要的若是再少过此数,便是瞧不起姑娘了,想来姑娘也万万不会愿意在下瞧不起姑娘你的,是么?"朱七七竟有些被他说的愣住了,过了半晌,方自怒目道:"是个屁,你……你简直是个疯子,豺狼黑心鬼……"但这时灰衣人的对象已转为沈浪,她无论骂什么,人家根本不理,灰衣人道:"至于这位公子,人如玉树临风,卓尔不群,心如玲珑七窍,聪明剔透,在下若要个一百五十万,也不算过份……"沈浪哈哈笑道:"多谢多谢,想不到阁下竟如此瞧得起我,在下委实有些受宠若惊,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又算的了什么。"灰衣人尖声一笑,道:"公子果然是位解人,至于这位花……花"花蕊仙大喝道:"花什么?你难道还敢要我的银子。"灰衣人缓缓道:"你虽然形如侏儒,老丑不堪,但终究也并非一文不值……"花蕊仙怒骂道,"放屁,畜牲,你……你……"灰衣人只管接道:"你虽看轻自己,但在下却不能太过轻视于你,至少也得问你要个二三十万两银子,略表敬意。"朱七七虽是满胸急怒,但听了这种话,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花蕊仙额上青筋,早已根根暴起,大喝道:"畜牲,我大哥少时来了,少不得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将你碎尸万段。"灰衣道:"准是你的大哥?花蕊仙大声道:"花梗仙,你难道不知道么?装什么糊涂。"灰衣人冷冷道:"花梗仙,不错,此人倒的确有些手段,只可惜远在衡山一役中,便已死了,在下别的都怕,鬼却是是不怕的。"花蕊仙大怒道:"他乃是主持此事之人,你竟敢……"灰衣人截口道:"主持此事之人,便是区区在下。"他语声虽然平静轻缓,但无论别人说话的声音多么大,他只轻轻一句话,便可将别人语声截断。


    2楼2005-09-01 13:20
    回复
        花蕊仙身子一震,但瞬即怒骂道:"放屁,你这畜牲休想骗我,花梗仙若是死了,那易碎珠宝,神仙一日醉,却又是自哪里来的。"灰衣人一字字道:"乃是在下手中做出来的。"花蕊仙面色惨变,嘶声呼道:"你骗我,你骗我……世上除了我大哥外,再无一人知道这独门秘方……花梗仙……大哥,你在哪……"突然一道风声穿光而来,打在她喉下锁骨左近的"哑穴"之上,花蕊仙"哪里"两字还未说完,语声突然被哽在喉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这灰衣人隔空打穴手法之狠、准、稳,已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梦想。
        灰衣人道:"非是在下无礼,只是这位花夫人声音委实太大,在卜泊累坏了她,是以只好请她休息休息。"朱七七冷笑道:"你倒好心的很。"
        灰衣人道:"在下既已负起了各位安全之责,自然处处要为各位着想的。"朱七七被他气得快疯了,气极之下,反而纵声大笑起来。
        沈浪瞑目沉思已有许久,此刻忽然道:"原来阁下竟是玉关快乐玉座下之人,瞧阁下如此武功,如此行径,想必是酒、色、财、气四大使者中的财使了?"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来,灰衣人面色如何,虽不可见,但朱七七却已不禁吃了一惊,脱口道:"你怎会知道?"沈浪微微一笑,道:"花梗仙的独门秘方,世上既无旁人知晓,而此刻这位朋友却已知晓,这自然唯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七七道:"我却连半个理由也想不出。"
        沈浪道:"那自是花梗仙临死前,也曾将这独门秘法留给了玉关先生,这位朋友既是金银收集家,自然也必定就是玉关快乐王门下的财使了。"朱七七完全被惊得怔住,许久说不出一个字。
        沈浪又道:"还有,花梗仙既然早已知道这古墓的秘密,那时必也将此秘密与他所有独门秘法一齐留下。是以玉关先生便特令这位财东来掘宝,哪知道古墓中藏宝之说,只不过是谣言,墓中其实空无所有,财大使者一急之下,这才想到来打武林朋友们的主意,他将计就计,正好利用这古墓,作为诱人的陷阱。"朱七七道:"但……但他既要将人诱来此间,却又为何又要作出那些骇人的花样,威吓别人,不许别人进来。"沈浪微笑道:"这就叫欲擒故纵之计,只因这位财大使者,深知武林朋友的毛病,这地方越神秘,越恐怖,那些武林中的知名之士,越是要赶着前来,这地方若是一点也不骇人,来的便必定多是些猫猫狗狗,无名之辈,这些人家里可能连半分银子也没有,却教财大使者去问他要什么?"朱七七喘了几口气,喃喃道:"不错,不错,一点也不错……唉!为什么总是他能想得起,我就偏偏想不起?"灰衣人默然良久,方自缓缓道:"大名可是沈浪?嗯……沈兄你果然是位聪明人,简直聪明得大出在下意料之外。"沈浪笑道:"如此说来在下想必是未曾猜错了。"灰衣人道:"古人云,举一反三,已是人间奇才,不想沈兄你竟能举一反七,只听得花蕊仙几句话,便能将所有的秘密,一一推断出来,除了在下之名,财使金无望,那是我的徒儿阿堵,还未被沈兄猜出外,别的事沈兄俱都猜的丝毫不差,宛如目见。"原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童子。
        沈浪道:"金兄倒也但白的很。"


      3楼2005-09-01 13:21
      回复
          财使金无望道:"在沈兄如此聪明人的前面,在下怎敢虚言,但沈兄岂不闻,聪明必遭天忌,是以才子夭寿,红颜薄命。"沈浪微微笑道:"但在下今日却放心的很,金兄既然要在下的银子,那想必是万万不会又要在下的命了,是么?"金无望冷冷道:"但在下平生最最不喜欢看见世上还有与在下作对的聪明人,尤其是像沈兄你这样的聪明人。"朱七七颤声道:"你……你要拿他怎样?"
          金无望微笑着露出了他野兽般的森森白齿,缓缓道:"在下今日纵不能取他性命,至少也得取他一手一足,世上少了沈兄这般一个劲敌,在下日后睡觉也可安心了。"朱七七骇极失声,沈浪却仍然微微笑道:"金兄如此忍心?"金无望道:"莫非沈兄还当在下是个慈悲为怀的善人不成?"沈浪道:"但金兄今日纵是要取在下身上的一根毫发,只怕也不容易。"金无望冷笑道:"在下且来试试。"缓缓站起身子,前行一步。
          沈浪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道:"在下本当金兄也是个聪明人,哪知金兄却未见得多么聪明。"笑声突顿,目光逼视金无望:"金兄当在下真的已被那'神仙一日醉'所迷么?"金无望不由自主,顿住了脚步。
          沈浪接道:"方才浓烟一生,在下已立刻闭住了呼吸,那'神仙们醉'纵然霸绝天下,在下却未嗅入一丝。"金无望默然半晌,唇间又露出了那森森白齿,道:"这话沈兄纵能骗得到别人,却未见能骗的到在下,沈兄若未被'神仙一日醉'所迷,又怎肯做我金无望的阶下之囚了?"沈浪道:"金兄难道连这道理都想不通么?"
          他面上笑容越见开朗,接道:"试想这古墓中秘道千奇百诡,在下纵然寻上三五日,也未见能寻得着此间中枢所在,但在下此刻装作被迷药所醉,却可舒舒服服的被人抬来这里,天下可还有比这更容易更方便的法子么?"金无望面色已微微变了,但口中仍然冷笑道:"沈兄说词当真不错,但在下……"沈浪截口道:"但金兄怎样?"
          一句话未曾说完,身子已突然站起。
          金无望早已有如死灰般的面色,此刻变的更是可怖,喉间"咯"的一响,脚下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沈浪目中光芒闪动,逼视在他脸上,缓缓道:"今日在下能与金兄在这里一决生死,倒也大佳,你我无论是谁战死在这里,都可不必再寻坟墓埋葬了。"金无望闭口不语,冰冷的目光,也凝注着沈浪。两人目光相对,准也不曾眨一眨眼睛,沈浪目中的光芒更是无比的冷静,无比的坚定……
          朱七七面上再也忍不住露出狂喜之色,道:"沈浪,你还是让他三招吧,否则他怎敢和你动手。"沈浪微微笑道:"若是让三招岂非等于不让一般。"朱七七笑道:"那么……你就让七招。"
          沈浪道:"这才像话,在下就让金兄七招,请!"金无望面上忽青忽白,显然他必需努力克制,才忍得住沈浪与朱七七两人这一搭一挡的激将之计。
          朱七七笑道:"怎么,他让你七招,你还不敢动手?"金无望突然一个翻身,倒掠而出,大厅石门"咯"的一声轻响,他身子便已消失在门外。
          朱七七叹息:"不好,让他逃了。"
          沈浪微笑道:"逃了最好……"突然翻身跌倒。
          朱七七大骇道:"你……你怎样了?"
          沈浪苦笑道:"那神仙一日醉是何等厉害,我怎能不被迷倒,方少只不过是以体力残存的最后一丝气力,拼命站起,将他骇走而已。"朱七七怔了半晌,额上又已泌出冷汗,颤声道:"方好他幸好未曾被激,否则……否则……"沈浪叹道:"但我却早已知道金无望这样的人,是万万不会中别人的激将之计的……"话声未了,突听一阵大笑之声自石门后传来,笑声之中,石门又启,金无望一步跨了进来。


        4楼2005-09-01 13:21
        回复
          @@@晕!中计啊@@@

            朱七七面色惨变,只听金无望大笑道:"沈兄果然聪明,但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沈兄干算万算,却未算出这石室之中的一举一动,室外都可看得清清楚楚的。"笑声顿处,厉声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说。"沈浪长长叹息一声,闭目不语。
            金无望一步步走了过来,狞笑道:"与沈兄这样的人为敌,当真是令人担心的很,在下不得不先取沈兄一条手臂,来安安心了。"说到最后一句,他已走到沈浪面前,狞笑着伸出手掌……
            朱七七又不禁嘶声惊呼出来。
            哪知他呼声未了,奇迹又现,就在金无望方自伸出手臂的这一刹那之间,沈浪手掌突地一翻,已扣住了金无望的穴道。
            这变化更是大出别人意料之外,朱七七在片刻之间连续极惊极喜几种情绪,更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沈浪缓缓站起身来,右手扣住金无望腕脉间大穴,左手拍了拍衣衫的尘土、微微笑道:"这一着金兄未曾想到吧?"金无望额角之上,汗珠一粒粒涌现。
            朱七七这才定过神来,又惊又喜,忍不住娇笑着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浪道:"其实在下并未被迷的,这点金兄此刻想已清楚的很。"朱七七道:"你既未被迷,方才又为何……"
            沈浪笑道:"方才我与金兄动手,实无十足把握,而且纵能战胜金兄,也未必能将金兄擒住,但经过在下此翻做作之后,金兄必将已对我毫无防范之心,我出其不意,骤然动手,金兄自然是躲不开的。"朱七七喜动颜色,笑道:"死鬼,你……你呀,方才不但骗了他,也真将我吓了一跳,少时我少不得还要找你算帐的。"金无望呆了半晌,方自仰大长叹息一声,道:"我金无望今日能栽在沈浪你这样的角色手上,也算不冤,你要我怎样,此刻只管说吧。"沈浪笑道:"如此就相烦金兄先将在下等带出此室,再将今日中计被擒的一些江湖朋友放出,在下必定感激不尽。"金无望深深吸了口气,道:"好!随我来。"
            沈浪背负朱七七,手擒金无望,出了石室,转过几折,来到另一石室门前,朱七七全身无力,但双手勾住沈浪的脖子,而且勾的很紧,此刻大声问道:"这里面关的是些什么人?"金无望目中似有诡异之笑意一闪,缓缓道:"神眼鹰方千里,扑天雕李挺,穿云雁易如风以及威武镖局展英松,共计四人之多。"朱七七怔了一怔,道:"是这四人么……"
            金无望道:"不错,可要放他?"
            朱七七突大喝道:"等等……放不得。"
            沈浪皱眉道:"为何放不得?"
            朱七七叹了口气,道:"这四人都是我的仇家,他们一出来,非但不会感激你们,还要找我拼命的,怎能放他?"金无望目光冷冷的看着沈浪,道:"放不放全凭相公作主……"朱七七大怒道:"难道我就作不得半点主么?我此刻全身没有气力,若是放了他们,岂非等于要我的命……他四人动起手来,沈浪你可也拦不住。"金无望目光仍是看着沈浪,冷冷道:"到底放不放?"沈浪长长叹了口气,道:"放……不放……这可把我也难住了……他四人难道未被那'神仙一日醉'所醉倒?"金无望冷笑道:"神仙一日醉虽非什么灵丹妙药,但就凭方千里,展英松这几块材料,还配不上来被此药所醉。"沈浪道:"石门如何开启?"
            金无望道:"石门暗扣机关,那一点石珠便是枢钮,将之左转三次,右转一次,然后向上推动,石门自开。"沈浪微微颔首,不再说话,脚步却已向前移动。
            朱七七面上立时泛出喜色,俯下头,在沈浪耳背重重亲了两下,媚笑道:"你真好……"金无望却又冷冷笑道:"我只当沈相公真是大仁大义,救苦救难的英雄豪杰,哪知……嘿嘿,哈哈。"仰首向上,不住冷笑。
            那阿堵年纪虽小,但心眼却不小,眼珠子一转,接口道:"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为了美人,自然要将一些老朋友俱都放到一边,这又怎怪得了沈相公?"居然也冷嘲热讽起来。


          5楼2005-09-01 13:23
          回复
              沈浪充耳不闻,只作没有听见,朱七七却忍不住又骂了起来,只见沈浪拖着金无望,转了一个弯,突然在暗处停下脚步,沉声道:"这古墓中的秘密,金兄怎能知道的?"金无望道:"先父是谁,你可知道?"
              沈浪道:"答非所问,该打。"
              金无望沉声道:"先父人称金锁王。"
              沈浪展颜一笑,道:"这就是了,江湖传言,金锁王消息机关之学,天下无双,金兄家学渊源,这古墓中的秘密自瞒不了金兄耳目,快乐王将金兄派来此间,正是要用金兄所长。"话声微顿,又道:"金兄既说这古墓中再无他人走动,想来是必无差错的了。"金无望道:"有无差错,阁下当可判断得出。"沈浪笑道:"好。"指尖一颤,突然点了金无望身上三处昏睡之穴,反手又点了那阿堵肋下三处穴道。
              他出手虽有先后,但手法委实快如闪电,金无望,阿堵两人,看来竟是同时倒下,朱七七奇道:"你这是做什么?"沈浪反臂将她抱了下来,轻轻倚在石壁上,柔声道:"你好好在这里等着,古墓中已别无敌踪,你大可放心。"朱七七瞪大了眼睛,道:"你……你要去放……"沈浪含笑道:"不错,我先去将那四人放了,令他们即刻出去,这也用不着多少时候,盏茶工夫里我就会回来的。"朱七七本是满面惊怒,但瞬即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就早知道你若不放了他们,就像身上刺满了针,一时一刻也不能安心。"沈浪笑道:"我就去就回。"方自转身。
              朱七七突又轻唤这:"等等。"
              沈浪道:"还等什么?"
              朱七七道:"你……你……"抬起目光,目光中有些恐惧之情,也有些乞怜之意,颤抖的语声,轻轻道:"不知怎地,我……我突然害怕了起来,仿佛……仿佛有个恶鬼正在暗中等着要……要害我。"沈浪微微一笑,柔声道:"傻孩子,金无望与阿堵都已被我制住,你还有什么好怕的--乖乖的等着,我就回来。"挥了挥手,急步而去。
              朱七七望着他身影消失,不知怎地,身上突然觉得有一阵澈骨的寒意,竟忍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
              石门上的枢钮被沈浪左旋三次,右旋一次,再向上推动后,石门果然应手而开,门里一盏铜灯灯油将竭,昏黄闪跳的火焰未端,已起了一股黑色的轻烟,在空中犹如恶魔般袅娜起舞。
              光焰闪动中,石室里竟是空无一人,哪有方千里,展英松他们的影子,沈浪一惊一怔,凝目望去,只见积满尘埃的地面上,却有四处颇为干净,显然方才有人坐过,但此刻已不见,他们去了何处?
              难道他们竟能自己设法脱身?还是己被人救走了?救他们的人是谁?
              此刻在哪里?


            6楼2005-09-01 13:24
            回复
                沈浪心念数转,心头突出泛起一阵寒意,霍然转身,向来路急奔而回,心中轻轻呼唤道:"朱七七,你没事么?……"奔到转角处,身形骤顿,血液也似已为之凝结,全身立时冰冰冷冷--放在转角处的朱七七,花蕊仙,金无望与阿堵,就在这盏茶时刻不到的工夫里,竟已全部失踪,宛如真的被恶鬼吞噬了一般。
                沈浪被惊的呆在当地,额上汗珠,有如叶上朝露,一粒粒迸发而出,突然,一个嘶哑的语声自他身后传来,狞笑着道:"沈相公,久违了。"这语声一入沈浪之耳,沈浪嘴角颊下之肌肉,立时因厌恶与惊栗,起了一阵扭曲,有如闻得响尾蛇震动尾部时之丝丝声响一般。
                他暗中吐了一口气,极力使心神仍然保持冷静,真力保持充盈,以准备应付此后之艰险。
                只因此人现身后,无论任何一种卑鄙、凶毒、阴恶之事,便随时俱可发生,等到沈浪确信已准备充分,他仍不回身,只是放声一笑,道:"两日未见,金兄便觉久违,难道金兄如此想念小弟。"那嘶哑的语声哈哈笑道:"委实想念的紧,沈相公你何不转过身子,也好让在下瞧瞧你这两日来是否消瘦了些。"沈浪微笑道:"多承关心……"突然旋身,身形一闪,已掠至语声发出之处,眼角方自瞥见一团黑影,手掌已抓了过去,出手之炔与目光竟然相差无几,那黑影哪能闪避得开,立时被他一把抓在千里。
                哪知阴影中却又发出了哈哈的笑声,笑声一起,火光闪亮,"见义勇为"金不换斜斜地倚靠着石壁,一副悠哉游哉,好整以暇的模样,左掌里拿着一只方自点燃的火摺子,右手拿着根短木杖,杖头挑着件皮裘--被沈浪一手抓着的,竟提他杖头之皮裘。


              7楼2005-09-01 13:24
              回复
                  朱七七嫣然笑道:"这倒是个好人,将来我们要好好帮帮他的忙。"沈浪苦笑道:"你不要别人来帮你,已算不错了。"金无望忽然冷冷道:"别人都已走了,如今你无论要拿我怎样,是杀是剐,都请快快动手吧……"沈浪微微一笑,右手拉起他左腕,左手却点开他的穴道。
                  金无望反而怔住,沈浪微笑道:"在下从不愿失礼于天下豪杰,金兄既是英雄,在下自当以礼相待。"金无望目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但口中地冷冷道:"我已是阶下之囚,还论什么英雄?沈浪微笑不语,却连抓住他左腕的手也放开了。朱七七吃了一惊,失色道:""你…你……你不怕他跑了么?"这句话还未说出,便被沈浪使了个眼色止住。但见金无望木立当地,竟然毫无逃跑之意,只是面上神色,忽青忽白,阴晴不定,突然咬了咬牙,大声道:"我虽知你如此相待于我,必有所求,但你既以英雄之礼待我,我又怎能以小人之行径回报表于你,你要我怎样,只管说吧。"沈浪含笑道:"相烦兄台带路出了这古墓再说。"金无望不再说话,拍开阿堵的穴道,取下壁间一盏铜灯,转身大步行去。
                  沈浪背起朱七七,朱七七终于还是忍不住在他耳边低语道:"你不怕他逃走?"沈浪道:"此时此刻,他万万不会逃走的。"
                  朱七七叹了口气,道:"你们男人的所作所为,有时是当真莫名其妙,就连我……我都有些越瞧越胡涂了。"沈浪微笑道:"你们女子的心意,世上又有几个男人知道。"朱七七眨了眨眼睛,道:"一个也没有,连你在内,但……但我对你的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沈浪仿佛没有听到,朱七七张开嘴,又想去咬他,但樱唇碰到他耳朵,却只是亲了亲,幽幽叹道:"快些走吧。"这句话说的虽比那句话轻得多,沈浪却听到了,笑道:"还有个人在这里,你忘了么?"朱七七瞪住那金无望点住穴道,晕卧在角落中的花蕊仙一眼,恨声道:"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死在这里最好……"过了半晌,但见沈浪身不动,突又推了一下:"发什么呆,还不抱起她?"沈浪失笑道:"既然恨得她要死,却又要救她,有时爱得人发疯,却恨不得他快死……这就是你们女子的心意,谁能弄得懂?"托起花蕊仙,大步而出,金无望手持油灯,果然还在前面呆立相候。


                9楼2005-09-01 13:28
                回复
                    金无望相随而行,面上毫无表情,似是全无逃跑之意,阿堵紧紧跟在他身后,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不时自言自语,喃喃道:"要是我,早已走了,还跟着别人作什么?等着人宰割不成?!"金无望也不理他,只当没有听到。
                    花蕊仙沿着山崖走了十余丈远近,走到一方巨石旁,方自顿下脚步,道:"搬开这石头里面有个洞,你那宝贝老八就在里面……哼!可笑我还用那白氅将他裹得好好的,岂非冤枉。"朱七七见这洞穴果然甚是安全严密,暗中这才放了心,口中却仍冷笑道:"冤枉什么?你莫忘了那白氅是谁给你的……沈浪,推呀。"沈浪转首向金无望一笑,还未说话,金无望已大步行来,挥手一掌,向大石拍开,这一掌看来似是毫未用力,但那重逾三百斤的巨石,竟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掌,震得直滚了出去,沈浪脱口赞道:"好掌……""力"字还未说出,语声突然顿住,朱七七失声惊呼,花蕊仙亦是变色--洞穴中空无一人,哪有火孩儿的影子?

                    朱七七道:"那……那怎么办呢,你快想个法子呀。"沈浪道:"此刻着急也无益,唯有慢慢设法……"朱七七嘶声道:"慢慢设法?老八小命只怕已没有了……你……你好狠的心,竟说得出这样的话……"说着说着,又是泣不成声,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金无望微微皱眉,道:"她也可以睡了。"
                    沈浪叹道:"看来也唯有如此……"
                    金无望袍袖一场,袖角轻轻拂在朱七七"睡穴"之上,朱七七哭声渐渐低沉,眼帘渐渐阖起,片刻间便已入睡了。
                    一连串泪珠,落在沈浪肩头,瞬息便自凝结成冰。
                    金无望目光冷冷瞧着花蕊仙,一字字缓缓道:"沈兄要将她如何处置?"花蕊仙看到他这冰冷的目光,竟不由自主,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此刻在日色之下,她才瞧清这金无望之面容,当真是古怪诡异已极。
                    他耳、鼻、眼、口若是分开来看,也与别人没什么不同,但双耳一大一小,双眉一粗一细,鼻子粗大如胆,嘴唇却薄如利刃,两只眼睛,分开了一掌之宽,左眼圆如铜铃,右眼却是三角形状,看来竟似老天爷造他时,一个不留意,竞将本该生在五六个不同之人面上的器官,同时生在他一个人面上了,妇人童子只要瞧他一眼,半夜睡觉时也要被噩梦惊醒。
                    花蕊仙越是不想瞧他,越是忍不住要多瞧他一眼,但越多瞧他一眼,心头寒意便越重一分,她本待破口大骂金无望多管闲事,卑鄙无耻,但一句话到了嘴边,竟再也说不出来。
                    阿堵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瞧着他的主人,似乎在奇怪这平日从来未将何人瞧在眼里的金老爷,如今居然会对沈浪如此服贴。
                    沈浪微微一笑,道:"金兄若是换了在下,不知要将她如何处置?"金无望冷冷道:"杀之无味,带着累赘,不如就将她留在此处。"花蕊仙大骇道:"你……若将我留在此地不如杀了我吧。"要知她此刻全身无力,衣衫单薄,纵无仇家再寻她的麻烦,但她无力御寒,只怕也要活活冻死。
                    金无望冷笑道:"原来掌中天魔,也是怕死的……接着。"随手扯下了腰间丝绦,长鞭样抛了出去,花蕊仙伸手接过,却不知他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沈浪微笑道:"金兄已饶了你性命,快把丝绦绑在手上,金兄自会助你一臂之力。"金无望道:"沈兄既无伤她之心,在下也只有带她走了。"沈浪大笑道:"不想金兄竟是小弟知己,竟能猜着小弟的心意。"这时花蕊仙已乖乖的将丝绦绑着手腕,她一生伤人无数,只当自己必然不至怕死,但此番到了这生死关头之际,她才知道"不怕死"三字,说来虽然容易,做来却当真是艰难已极。
                    金无望道:"自古艰难唯一死,花蕊仙怕死,在下何尝不怕,沈兄放过在下一命,在下怎能忘恩负义?沈兄要去哪里,在下愿相随尽力。"沈浪笑道:"在下若非深信金兄是恩怨分明的大丈夫,又怎会对金兄如此放心?……在下领路前行,先远离此间再说。"转身急行,金无望拉着花蕊仙相随在后,两人虽未施展轻功,但是脚步是何等轻健,只可怜花蕊仙跟在后面,还未走出一箭之地,已是嘴唇发青,面无血色。


                  11楼2005-09-01 13:30
                  回复
                      突然间,一辆敞篷车迎面而来。
                      这破旧的敞篷车与路上常见的并无两样,赶卒的瘦马,也是常见的那样瘦弱、苍老、疲乏。
                      但赶车的人却赫然是那神秘的金无望,端坐在金无望身旁,目光顾盼飞扬的,赫然正是沈浪。

                      沈浪与金无望所乘的敞篷马车,已在百丈开外。
                      冷风扑面而来,沈浪将头上那顶虽昂贵,但却破旧的貂帽,压得更低了些,盖住了眉,也盖住了目光。
                      他不再去瞧金无望,只是长氏伸了个懒腰,喃喃道:"三天……三天多了什么都未找到,什么都未瞧见,眼看距离限期,已越来越近···"金无望道:"不错,只怕己没甚希望了。"沈浪嘴角又有那懒散而潇洒的笑容一闪,道:"没有希望……希望总是有的。"金无望道:"不错,世上只怕再无任何事能令你完全绝望。"沈浪道:"你可知我们唯一的希望是什么?"
                      他停了停,不见金无望答话,便又接道:"我们唯一的希望,便是朱七七,只因她此番失踪,必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孩子……一心想要独力将这秘密查出,是以便悄悄去了,否则,她是不会一个人走的。"金无望:"不错,任何人的心意,都瞒不过你,何况朱七七的。"沈浪长长叹了一声,道:"但三天多还是找不到她,只怕她已落入了别人的手掌,否则,以她那种脾气,无论走到哪里,总会被人注意,我们总可以打听着她的消息。"金无望道:"不错……"
                      沈浪忽然笑出声来,截口道:"我一连说了四句话,你一连答了四句不错,你莫非在想着什么心事不成……这些话你其实根本不必回答的。"金无望默然良久,缓缓转过头,凝注着沈浪。
                      他面上仍无表情,口中缓缓道:"不错,你猜着了,此刻我正是在想心事,但我想的究竟是什么?你也可猜的出么?"沈浪笑道:"我猜不出……我只是有些奇怪。"金无望道:"有何奇怪?"
                      沈浪目中光芒闪动,微微笑道:"在路上遇着个素不相识的妇人,便出手给了她张一万两银子的银票,这难道还不该奇怪?"金无望又默然半晌,嘴角突也出现一丝笑意,道:"世上难道当真没有事能瞒得过你的眼睛?"沈浪笑道:"的确不多。"
                      金无望道:"你难道不是个慷慨的人?"
                      沈浪道:"不错,我身上若有一万两银子,遇见那样可怜的求乞,也会将这一万两银子送给她的。"金无望道:"这就是了。"
                      沈浪目光逼视着他,道:"但我本是败家的浪子,你,你却不是,你看来根本不是个会施舍别人的人,那妇人为何不向别人求助,却来寻你。"金无望头己垂下了,喃喃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什么都瞒不过你……"突然抬起头,神情变得又冷又硬,沉声道:"不错,这其中的确有些奇怪之处,但我却不能说出。"两人目光相对,又默然了半晌,沈浪嘴角又泛起笑容,这笑容渐渐扩散,渐渐扩散到满脸。
                      金无望道:"你笑得也有些古怪。"
                      沈浪道:"你心里的秘密,纵不说出,我也总能猜到一些。"金无望道:"说话莫要自信太深。"
                      沈浪笑道:"我猜猜看如何。"
                      金无望冷冷道"你只管猜吧,别的事你纵能猜到,但这件事…"语声戛然而住,只因下面的话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马车的前行,沈浪凝视着马蹄扬起的灰尘,缓缓道:"你我相交以来,你什么事都未曾如此瞒我,只有此事……此事与你关系之重大,自然不问可知了。"金无望道:"哦?……嗯。"
                      沈浪接道:"此事与你关系既是这般重大,想必也与那快乐王有些关系……"他看来虽似凝视着飞尘,其实金无望面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未能逃过他眼里,说到此处,金无望面上神色果然已有些变了。
                      沈浪立刻道:"是以据我判断,那可怜的妇人,必定也与快乐王有些关系,她那可怜的模样,只怕是装出来的。"说完了这句,他不再说话,目光也已回到金无望脸上,金无望嘴唇紧紧闭着,看来有如刀锋似的。
                      他面上却似凝结着一层冰岩--马车前行,冷风扑面,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彼此都想瞧入对方心里。
                      金无望似是要从沈浪面上的神色,猜出他已知道多少?
                    


                    13楼2005-09-01 13:36
                    回复
                        沈浪便自然似要从金无望面上神色,猜出他究竟肯说出多少。
                        良久良久,马车又前行百余丈。
                        终于,金无望面上的冰岩渐渐开始溶化。
                        沈浪心已动了,但却勉强忍住,只因他深知这是最重要的关键--人与人之间那种想要互占上风的微妙关键。
                        他知道自己此刻若是忍不住说话,金无望便再不会说了。
                        金无望终于说出话来。
                        他长长吸了口气,一字字缓缓道:"不错,那妇人确是快乐王门下。"沈浪怎肯放松,立刻追问:"你在快乐王门下掌管钱财,位居要辅,那妇人点头之间,便可将你钱财要出,她地位显然不在你之下,她是谁?莫非竟也是酒、色、财、气四大使者其中之一?但她却又怎会是个女子?"他言语像是鞭子,一鞭鞭抽过去,丝毫不给金无望喘气的机会,所问的每一句话,又俱都深入了要害。
                        金无望又不敢去望他的目光,默然半晌,忽然反问道:"你可知普大之下,若论易容术之精妙,除了'云梦仙子'一门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沈浪微微沉吟,缓缓地道:"易容之学,本不列入武功的范畴,是以易容术精妙之人,未必就是武林名家。"突然一拍膝盖,失声道:"是了,你说的莫非是山左司徒?"金无望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却扬起马鞭,重重往马股抽下,怎奈这匹马已是年老力衰,无论如何,也不快了。
                        沈浪目中泛起兴奋之光,道:"山左司徒一家,不但易容之术精妙,举凡轻功,暗器、迷香,以致大小推拿之学,亦无一不是精到毫巅,昔日在江湖中之声名,亦不过稍次于'云梦仙子'而已,近年江湖传言,虽说山左司徒功夫大半属于阴损,是以遭了天报,一门死绝,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一家想必多少还有些后人活在人间,以他们的声名地位,若是投入快乐王门下,自可列入四大使者其中。"金无望还是不肯说话。
                        沈浪喃喃道:"我若是快乐王,若有山左司徒的子弟投入了我的门下,我便该将什么样职司交派于他……"他面上光采渐渐焕发,接着道:"山左司徒并不知酒、财使亦已有人……想那山左司徒,必定更非好勇斗气之人,但若要山左司徒子弟,为快乐王搜集天下之绝色美女,只怕再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了,是么,你说是么?"金无望冷冷道:"我什么都没有说,这都是你自己猜的。"沈浪目光闪动,仰天凝思,口中道:"我若是山左司徒子弟,要为快乐王到天下搜集美女,却又该如何做法?该如何才能达成使命?…"他轻轻颔首,缓缓接道:"首先,我必定要易容为女子妇人之身,那么,我接触女子的机会必然比男子多得多了……"金无望目光之中,已不禁露出些钦佩之色。
                        沈浪接道:"我劫来女子之后,千里迢迢,将她送至关外,自必有许多不便,只因美女必定甚为引人注目。"他嘴角泛笑,又道:"但我既精于易容之术,自然便可将那美女易容奇丑无比之人,教别人连看都不看一眼,我若怕那女子挣扎不从,自也可令她服下些致人瘫哑的迷药,好教她一路之上,既不能多事,也不能说话。"金无望长长叹息一声,回首瞧了那正在敞篷车厢里沉睡的孩子一眼,口中喃喃叹息着道:"你日后若有沈相公一半聪明,也就好了。"那孩子连日疲劳,犹在沉睡,自然听不到他的话。
                        他的话本也不是对这孩子说的--他这话无异在说:"沈浪,你真聪明,所有的秘密,全给你猜对了。"沈浪怎会听不出他言外之意,微微一笑道:"回头吧。"金无望皱眉道:"回头?"
                        沈浪道:"方才跟随他那两个女子,必定都是好人家的子女,我怎能忍心见到她们落入如此悲惨的境遇之中。"金无望忽然冷笑起来,又回首望望孩子,道:"你日后长大了,有些事还是不可学沈相公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话你也必需牢记在心。"沈浪微微一一笑,不再说话,车子亦未回头。
                        过了半晌,金无望忽的向沈浪微微一笑,道:"多谢。"沈浪与金无望相处数日,金无望只有此刻这微笑,才是真正从心底发出来的,沈浪含笑问道:"你谢我什么?"金无望道:"你一心想追寻快活王的下落,又明知那司徙变此番必是回复快活王的,你本可在晴中跟踪与他,但司徒也已见到你我一路同行,你若跟踪于他,我难免因此获罪,于是你便为了我将这大好机会放弃,你如此对我,口中却绝无片言只字有示恩于我之意,我怎能不谢你?"这冷漠沉默的怪人,此刻竟一连串说出这么长一番话来,而且语声中已微有激动之意。
                        沈浪叹道:"朋友贵在相知,你既知我心,我夫复何求?"两人目光相望一眼,但见彼此肝胆相照,言语已是多余。


                      14楼2005-09-01 13:36
                      回复
                          寒夜深深,漫天风雪,她又能去向哪里?
                          她又怎能探索出那些问题?
                          她忍不住又仆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突然间,一只冰冷的手掌,搭上了朱七七的肩头。
                          朱七七大惊转身,脱口道:"谁?"
                          夜色中,风雪中,幽灵般卓立着一条人影,长发披散,面容冰冷,唯有衣袂袍袖,在风中不住猎猎飘舞。
                          朱七七失声道:"金无望,原来是你。"
                          金无望仍是死一般木立着,神情绝无变化,口中也无回答--只因朱七七这几句话是根本不必回答的。
                          朱七七心中却充满了惊奇,忍不住又道:"你不是走了么?又怎会来到这里?"金无望道:"静夜之中,哭声刺耳,听得哭声,我便来了。"朱七七道:"你……你昨夜到哪里去了?"
                          金无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朱七七知道他若不愿回答这句话,那么任何人也无法令他回答的,于是她也不再说话。
                          金无望木立不动,垂首望着她。
                          朱七七却不禁垂下头去。
                          过了半晌,金无望突然问道:"你哭什么?"
                          朱七七摇头道:"没有什么。"
                          金无望道:"你心里必定有些伤心之事。"
                          他语声虽仍冰冰冷冷,但却已多多少少有了些关切之意,他这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是极为难得的了。
                          但他这句话不说也还罢了,一说出来,更是触动了朱七七的心事,她忍不住又自掩面痛哭了起来。
                          金无望凝目瞧了她半晌,突然长叹道:"好可怜的女孩子……"朱七七霍然站起,大声道:"谁可怜?我有何可怜?你才可怜哩。"金无望道:"你嘴里越是不承认,我便越是觉得你可怜。"朱七七怔了半晌,突然狂笑道:"我有何可怜……我有钱,我漂亮,我年轻,我又有一身武功,谁说我可怜,那人必定是疯了。"金无望冷冷道:"你外表看来虽然幸福,其实心头却充满痛苦,你外表看来虽拥有一切,但你却得不到你最最想要之物。"朱七七又怔了半晌,拼命摇头道:"不对,一千个不对,一万个不对。"金无望深深接道:"你外表看来虽强,其实你心里却最是软弱,你外表看来虽然对别人凶恶,其实你的心却对每个人都是好的。"他轻叹一声,接道:"只不过……世上很少有人能知道你的心事,而你……可怜的女孩子,你也总是去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朱七七怔怔地听着他的话,不知不觉,竟听呆了。
                          她再也想不到,世上还有人如此同情她,了解她……而如此同情她,了解她的,竟是这平日最最冷冷冰冰的人物。
                          她再也想不到在沈浪,熊猫儿这些人那般残忍地对待她之后,这冷冰冰的人物,竟会给她这许多温暖……
                          抬起头,她只觉这冷酷,丑恶的怪人,委实并非她平时所想象的那么丑怪,只因他的丑恶的外表下有一颗伟大的心。
                          她只觉他那双尖刀般的目光中,委实充满了对人类的了解,充满了一种动人的,成熟的智慧。
                          在这一刹那间,她只觉唯有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才是世界上唯一真正的男子汉。
                          她心头一阵热血激动,突然扑到金无望身上,以两条手臂,抱住了金无望铁石般的肩头,嘶声道:"人们虽不了解我,却更不了解你。"她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却将金无望惊呆住了。
                          他只觉朱七七冰凉的泪珠,已自他敞开的衣襟里,流到他脖子上,朱七七温柔的呼吸,也渗入他衣襟。
                          良久良久,他方自叹息一声,道:"我生来本不愿被人了解,无人了解于我,我最高兴,但最后……唉,年轻的女孩子,是最渴望别人了解的。"朱七七轻轻放松了手,离开了他怀抱,仰首凝注着他,又是良久,突然破涕一笑道:"昔日虽没人了解我,但从今而后,却有了你,世上虽没有人了解你,但从今而后,却有了我。"金无望转过头,不接触她的目光,喃喃道:"你真能了解我么?"朱七六道:"嗯,真的。"
                          她拉起金无望的手,孩子似的向前奔去,奔到城门口,城门虽紧闭,门下却可避风雪。


                        16楼2005-09-01 13:39
                        回复
                            金无望发际,肩头,都结满了冰雪,他面上也像是结满了冰雪,但一双目光,却是火热的。
                            他火热的目光,凝注着远方的冰雪。
                            良久,他自长叹一声,道:"你真的跟来了……你何苦来呢。"朱七七的头,埋在他胸膛上,带着哭声笑道:"我自然要如此,我真的跟着你……从此以后,你永远再也不会寂寞了,难道……难道你不高兴么。"金无望道:"从此你永远都要跟着我?"
                            朱七七道:"嗯!永远都要跟着你,永远不离开,你就算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了……但你也永远不会赶我走的,是么?"金无望苦笑一声,道:"可怜的孩子……"
                            朱七七道:"不,不,我不可怜,我才不可怜呢,有你陪着我,我还可怜什么?你从此可再也不准再说可怜了。"金无望喃喃道:"可怜的孩子……"
                            朱七七埋着头,不依道:"你瞧你,又说了,你说,你说我有什么可怜?"金无望叹道:"你又何苦为了要气沈浪而跟着我?你又何苦?"朱七七大声截口道:"我不是为了沈浪,自己愿意跟着你的。"金无望道:"但沈浪来追你回去如何?"
                            朱七七道:"我睬都不睬他。"
                            金无望道:"真的?"
                            朱七七道:"一千个真的,一万个真的。"
                            金无望默然半晌,忽然道:"你瞧,沈浪果然追来了。"朱七七身子一震,大喜呼道:"在哪里?"
                            她身子立刻离开金无望的怀抱,回头一望,来路雪花迷茫,哪有沈浪的影子--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再回头,但见金无望嘴角,已泛起一丝充满世故,充满了解,但又免不了微带讥嘲的笑容。
                            朱七七脸红了,却犹自遮掩着道:"他来了我也不睬他,我……我……"金无望摇头叹道:"孩子,你的心事,瞒不了我的,你还是回去吧。"朱七七顿足道:"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金无望道:"但你又怎能真的跟着我。"
                            朱七七道:"你不让我跟着你,我就死在你面前。"金无望苦笑望着她,半晌喃喃道:"跟着我也好,反正沈浪必定会跟来的,他任凭朱七七跟着我,只怕也是为了便于跟踪我的下落……他未曾明白逼着我带他去寻柴玉关,已算他对我的一番义气,他若要暗地跟踪,自也是天经地义之事,我怎能怪他?"他自言自语,既然像是在为自己分析,又像是为沈浪解释,他语声低沉含混,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清。
                            朱七七道:"你说什么。"
                            金无望道:"我说……你要跟着我,唉,就走吧。"两人急行半日,正午到了西谷。


                          19楼2005-09-01 13:42
                          回复
                              两人走了一段路,金无望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当下问道:"你五哥可就是江湖人口中常说的朱五公子?"朱七七叹了口气道:"不错,我那五哥,可真是个怪物,我家里的灵气,仿佛全被他一个占尽了,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最得人缘,最能讨人喜欢,我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口中虽在叹气,心中其实却充满了得意之情。
                              金无望道:"我也久闻朱五公子之名,都道此人乃是浊世中翩翩佳公子,只可惜直到此刻,我仍未见过他一面。"朱七七道:"莫说你见不着他,就连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几乎有三两年未曾见着他了,他总就像游魂似的。呀,到了。""到了"的意思,并非说"游魂"到了,而是说饭铺到了一一,问小小的门面,五张小小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酒香,茶香一阵阵从门里传了出来,只可惜桌子上却坐满了人。
                              金无望道:"此地生意太好……"
                              朱七七道:"生意好的地方,酒菜必定不差。"金无望道:"怎奈坐无虚席。"
                              朱七七道:"无妨,你跟着我来吧。"
                              拉着金无望走进去,走到角落上的桌子边一站,这桌子上坐的是两个面团团的商人,正吃得高兴,猛一抬头,瞧见金无望,直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寒嚓,赶紧垂下头,再也吃不下了。
                              朱七七拉着金无望,站着不动,那两人手里拿着筷子,挟菜又不是,放下又不是,竟拿着筷子就去算帐。
                              于是朱七七与金无望便在这张桌子旁坐下。
                              金无望摇头道:"果然有你的。"
                              朱七七道:"就叫做狐假虎威。"
                              金无望忍不住大笑起来,但笑了半晌,又突然停顿。
                              朱七七道:"你为何不笑了,我喜欢你的模样。"金无望默然半晌,一字字缓缓道:"这半日来,我笑的实已比以往几年都多。"朱七七呆呆地望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她心里究竟是酸?是甜?是苦?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幸好这时酒菜已送来,于是朱七七放怀吃喝。
                              金无望却是食难下咽,朱七七便不住为他挟菜,别的人既不敢瞧他们,又忍不住要偷偷来瞧。
                              只因这两人委实太过奇怪,男的太丑,女的太美,又似疏远,又似亲密,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何关系谁也猜不出来。
                              朱七七只作不知不见,笑道:"这一块你非先吃下去不可,空着肚子喝酒,要喝死人的。"伸出筷子,挟了块排骨,要送到金无望碗里。
                              但,突然间,她身子一震,筷子挟着的排骨,"噗"地掉进酱油碟里,她目光直勾勾瞧着座前面的窗子,面上竟已无血色。
                              金无望动容道:"什么事?"
                              朱七七用筷子指着金无望身后的窗户道:"你……瞧……"语竟已无法成声,筷子不住的"喀喀"直晌,显见她的手竟抖得十分厉害。
                              金无望变色回首,窗外却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他又是奇怪,又是着急,沉声道:"瞧见什么?"朱七七颤声道:"窗……窗外有个人。"
                              金无望道:"哪有什么人?你眼花了么?"
                              朱七七道:"方才有的,你一回头,他就走了。"金无望:"是谁?"
                              朱七七道:"就……就是那恶魔,那害得我又瘫又哑的恶魔。"金无望动容道:"你可瞧清楚了。朱七七道:"我瞧得清清楚楚,他的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直到此刻,她竟仍未定过神来,语声竟仍有些颤抖。
                              金无望面上也变了颜色,双眉皱起,沉思不语。


                            20楼2005-09-01 13:43
                            回复
                                那人收时不及,几乎撞在他们身上--直冲到他们身前不到一尺之处,才拿桩站住一一那一张又脏又丑的怪脸,便恰巧停在朱七七面前,哪是他们心中所猜想的"恶魔",却赫然正是金不换。
                                这一变化,不但使朱七七大惊失色,金无望也大出意外--他们未引来狐狸,却引来了一只狼。
                                朱七七失声惊呼,道:"是……是你。"
                                金无望怒喝道:"原来是你。"
                                金不换咯咯笑道:"是我……两位未曾想到吧!"朱七七大声道:"你鬼鬼祟祟,跟在咱们身后,要干什么?"金不换挤了挤眼睛,笑道:"我只是想瞧瞧,两位亲亲热热的,走到这荒郊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这里可不是亲热的地方呀。"金无望怒喝道:"住嘴。"
                                金不换道:"好,住嘴,大哥叫我住嘴,我就住嘴。"仰天一阵怪笑,接道:"如今我才知道,我们的大哥,毕竟是有来头的,三下两下,就从沈浪手上将这位朱姑娘抢了过来。"金无望目光闪动,面露杀机。
                                朱七七却忍不住大骂道:"你放的什么屁?"
                                金不换大笑道:"好凶的嫂子……嫂子,你真凶,小弟告诉你件秘密,我这大哥看来虽老实,其实呀……哈哈,哈哈。"朱七七忍不住问道:"其实怎样?"
                                金不换道:"其实我这大哥风流得很,自他十五岁那年,就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他害相思病了,到后来……"金无望冷冷望着他,听他说话,也不阻拦,但金不换却故意偷偷望了他一眼,故意顿住语声。
                                朱七七果然忍不住问道:"到后来怎样?"
                                金不换道:"咳咳,我不敢说。"
                                朱七七道:"你说,没关系。"
                                金不换嘻嘻笑道:"这些女子缠得我大哥不能练武,到后来我大哥一发狠,竟自己毁去了他潘安般的容貌。"朱七七失声道:"呀……"
                                金不换道:"容貌虽是他自己毁去的,但他毁了之后,性情竟也跟着变了,非但对女子恨之入骨,对男子也不理不睬。"朱七七呆了半晌,幽幽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你那时果然是在骗我。"金不换道:"骗你……我可没有骗你……"
                                朱七七跺足:"啐!谁跟你说话。"
                                金不换瞧了瞧她,又瞧了瞧金无望,嘻嘻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嫂于是和大哥说话,原来大哥以前曾经骗过嫂子,却被我揭破了。"他一连说了好几声嫂子,朱七七脸不禁又红了。
                                她又羞又恼,骂道:"放你的屁,谁是你的嫂子。"金不换也不理她,自言接道:"嫂子,小弟向嫂子说了这么多秘密,嫂子你多多少少,也该给小弟一些见面礼才是呀。"朱七七道:"好,给你。"
                                扬手一掌,向金不换脸上掴了过去。
                                只听,拍的一声,金不换竟未闪避,这一掌竟清清脆脆的掴在他脸上,他也不着恼,抚着脸笑道:"嫂子所赐,小弟生受了,唉!这又白又嫩的小手,掴在脸上当真是舒服得很,大哥你当真是艳福不浅呀。"金无望突然冷冷道:"你说完了没有?"
                                金不换道:"说完了。金无望一字字缓缓地道:"我与你虽已情义断绝,但是今日念在你自幼随我长大,我再次饶你一命……"突然暴喝一声,道:"滚,快滚,莫等我改变了主意。"金不换神情不动,仍然笑道:"大哥要我滚,我就滚,但是我还有句活要问大哥,问完了再滚也不迟。"他不等金无望答话,便又接道:"不知大哥你可知道沈浪此刻在哪里?"朱七七奇道:"你找沈浪则甚?"
                                金不换咯咯笑道:"要找沈浪的人可多啦,何止我一个人。"朱七七更奇,忍不住追问道:"还有谁要找他?"金不换道:"仁义庄三位前辈,断虹道长,天法大师,'雄狮'乔五,还有……便是小弟,小弟虽无用,但这些人却不是好惹的。"朱七七道:"这些人都要找他,找他干什么?"金不换道:"没有什么,只不过要宰他的脑袋。"朱七七身子一震,吃惊道:"为什么……为什么?"金不换道:"为了他违约背信,为了他多行不义,为了他外表仁义,内心险恶,为了他……唉,不用再说,也已足够了。"朱七七惊得瞪大了眼睛,道:"但……但沈浪已将展英松,方千里这些人,全都送到'仁义山庄'去了呀,有他们去,便已可解释了呀。"金不换道:"展英松等人全是沈浪送去么?"
                                他声音突然提得出奇的高亢,但朱七七也未留意。
                                他应声道:"不错,全是沈浪送去的。"
                                转首瞧了金无望一眼,道:"你可作证,是么?"金无望面上也不禁现出惊疑之色,颔首道:"不错,我亲眼瞧见他们入庄去的。"朱七七道:"这难道还有什么差错不成?"
                                金无望诡笑道:"不错,他们的确都已入庄了。"朱七七松了口气,道:"这就是了……"
                                金不换冷冷接道:"但他们入庄之后,一句话还未说出,便已气绝而死,哼!……死的当真是干干净净,一个不留。"他话未说完,朱七七已不禁失声惊呼出来。
                                金无望也自耸然失色,道:"他……他们是如何死的!"金不换冷笑道:"他们不先不后,一入庄门,便自同时倒地,方自倒地,便已同时气绝,全身一无伤痕,想必是毒发毙命,但仁义庄那许多见多识广的高手,竟无一人看出他们中的是什么毒。"他仰天于笑数声,接道:"下毒倒也不奇,奇的是,他竟能将时间算得那般准确……嘿嘿,哈哈,果然是好手段,好毒辣的手段。"这番话说将出来,就连金无望也不禁为之毛骨惊然。


                              22楼2005-09-01 13:4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