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活艰辛:饱尝北漂之苦
“也许有一部分人特羡慕北漂,但北漂真的是辛酸多,所以到现在我都不想听任何人关于北漂的细节,因为我知道其中有多苦。”
那时,许飞在安贞桥附近租了一间平房,吃饭、睡觉、练琴都在这间房里,“我每天都吃土豆、白菜、萝卜,最多就买些鸡骨架来炖汤,自己做饭。没有暖气,晚上睡觉也要整夜点炉子,我以前没点过炉子,不知道怎么通风,炉子点一宿,早上起来就头痛得不行,我还以为自己得了重病,为什么头天天都这么疼。”当时最让这个不满20岁的小女孩烦恼的就是半夜上厕所的问题,“北京的平房都没有厕所,那么冷的晚上经常会想上厕所,我就憋着。实在憋不住了,就把所有衣服都穿好才出门,公厕要走1000多米才到,而且没灯,又害怕又难受……我那时候常常很难过,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
更惨的是,当时求师心切的许飞偏偏遇上一个误人子弟的老师,不仅没正确教会她如何唱歌,反而还把她的嗓子给教坏了。“当时我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声带小结,必须尽快治疗,否则会影响到以后唱歌。没想到这一治就是一年多,那一年我基本上啥事也没干,就光治这个嗓子了,钱也花了不少……”回想起这段辛酸的过往,许飞说着说着不觉就泛红了眼眶。
■ 酒吧驻唱:一个梦想开始的地方
后来,偶然的一次机会,许飞认识了一个弹吉他的男孩,他非常喜欢许飞唱歌,就主动表示两个人可以一起弄个组合,一弹一唱。等排练了一些歌儿之后,两个人又开始去找酒吧,找了两家,一试居然都准了。“当时找的都是小酒吧,一周只有一两天的演出时间,钱给得也特少。还经常是今天有活儿明天没活儿。其他时间我们就自己弹弹琴,唱唱歌,自娱自乐,这样又过了一年多。”
许飞酒吧生涯的最后一站,是在三里屯的“男孩女孩”,这个位于三里屯北街的酒吧在当时还挺有名,也是许飞想都没想过能进的,“当时也是一个特别巧的机会,‘男孩女孩’缺一个吉他手,有人推荐了和我一起做乐队的男孩去应聘,我当时觉得能去‘男孩女孩’当吉他手简直太高兴了,就让吉他手带我一起去,没想到自己也被招进去了。”
回忆起那天的情形,许飞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特别好笑,“我那天还特别打扮了一下,把自己弄得很奇怪,戴了个西瓜皮帽,一块儿红一块儿绿。心里明明是很想去那里的,但当时把自己弄得特别拽,一进去,就坐在那里,斜着眼睛看乐队的那些人,表现出一副看不起他们的样子。那天也是巧,酒吧老板和艺术总监都在,他们也想要一个女歌手。老板就问,跟吉他手来的那女孩是歌手吗?他们说是。老板就对我说,你,上去唱首歌。”
许飞当时心里就特别紧张,因为此前都是跟一把吉他合作,没和整个乐队一起唱过,但在当时的情形之下,还是装着特老练的样子,“我跟那几个乐手说,‘哥们儿几个随便来一个吧’,他们说,来什么啊?我说随便来吧。唱完后,老板对我说,你唱得不怎么样,但是音色很好,我们留下你了。当时我觉得特别高兴,因为‘男孩女孩’有个好习惯,只要留下来的歌手,不管年龄大小,唱的时间长短,在工资上都没有高低之分,都拿一样的钱。”在向记者描述时,许飞还是说得眉飞色舞的,觉得当时简直太开心了,一下就变得好幸福。而在这之前,她已经过了一年多没什么固定收入的生活了。
■ 考入军艺:还想飞得更高
谈起这段酒吧歌手生涯,许飞表示,现在对“男孩女孩”的感情还是挺深的。因为以前在小酒吧唱歌时,下面的人猜拳、打架,什么都有,所以许飞唱歌都是低着头,自己唱自己的,因为她知道客人是为了喝酒或看球而去酒吧的,没什么人关心这个歌手,更谈不上要和歌手作什么交流了。但是到“男孩女孩”后,许飞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歌手了,因为在那里,那么多乐手都是以歌手为核心的,许多客人也是把看演出排在第一位,其次才是喝酒、聊天。
刚开始在“男孩女孩”唱时,由于许飞没有什么和乐队合作的经验,听不出到哪儿该进唱了,把乐队惹恼了很多次。“我在这之前只跟一把吉他合作过,没跟过乐队,因此老是唱错。比如《情非得已》,前面一共是7拍,但我经常是第3拍就唱了,总找不到正拍。有时候乐队在SOLO,我却张口就唱,当时总是哭,我觉得如果连酒吧的这种演唱都不能胜任,我还能干什么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飞与乐队之间的磨合也越来越好了。而且在“男孩女孩”的收入也不错,许飞从原来与人合租500元的平房里,搬到了月租将近2000元的房子,还买了辆车,“当时我觉得自己的条件真是太好了,能住上月租2000元的房子,还开着小车,日子真是太滋润了。”但是这样的生活过久了,许飞也有一些困惑,尤其看着身边有些歌手,到了30多岁还在唱时,许飞就想,难道自己也要到30多岁还在酒吧唱歌?那将来怎么办呢?
许飞说,在“男孩女孩”唱歌时,看到身边的歌手,觉得他们特别忧郁,“其实我们这些酒吧歌手,互相看的时候都是很心疼对方的,有些30多岁的人也还在唱歌,你问他明天要干什么,他们会说不知道。可能要到有一天不能唱了,或者有更好的新歌手,老板就会告诉他们,你可以走了。然后他们就回家,开始做点生意。”许飞不想就这么一直下去,她认真地思考,觉得唯一能改变现状的,就是去考学。于是许飞开始穿梭各大院校,去拿招生简章,挨个学校报名。
许飞离开“男孩女孩”的时候,正值太合麦田要做一张三里屯酒吧歌手翻唱的专辑。当时酒吧的人对她说,熬了这么久,刚好有出专辑的机会,就留下吧。许飞告诉他们,一定要去上学,“当时我想,我一定要去上学,只要能上学,什么都不干了。因为我自己知道,如果上学,毕业后我还可以延续唱歌这条路,也可以去教学生,有更多选择。但是如果一直在酒吧唱,一旦老板不要你了,你就不知道能去哪儿了。”
话虽如此,但许飞对酒吧还是心存感激的,认为酒吧培养和锻炼了自己。但是唱酒吧的时候,她心里却特别害怕。因此,当她以通俗组第六名的好成绩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后,许飞终于可以脱离酒吧高兴地背着书包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