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本战败,日本水面舰队司令的起板价还是39期,而且就原忠一、伊藤整一、志摩清英、远藤喜一等几个,只有岸基航空部队和潜艇部队才有少数资格特别老或者后台特别硬的40期任司令(如任过军令部第一部部长、两次出任联合舰队参谋长的福留繁,贵族醍醐,山本的参谋长、“黄金假面”宇垣缠等)。这么看来经常被人提到的“山口是山本公认的继承人”就是个伪命题,怎么可能让40期的当32期的继承人?历史上,接替山本的2任联合舰队司令都是33、34期的。连37期的小泽当联合舰队司令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连晋升大将都不敢(当然晋升大将这事有其他的原因,具体我们后面再讲),按照年功序列的规定,山口直到战败,估计连舰队司令都当不上,很有可能还停留在主力舰队的战队司令一级上。
同样,某些同志提出说开战时应该让小泽治三郎去当第一航空舰队司令,但就如上文所说,小泽当时只是个37期的中将,在35期的近藤、高须面前那就是个小辈,成绩就更比不上人家了(近藤35期首席毕业,高须也是35期前十,小泽同志则是37期的第45名了)。再加上本来一航舰就不是正式的舰队级编制,说句不好听的,要真让小泽当上这司令官,那一航舰在第一第二舰队面前那就是孙子,别人一叫你就得老老实实地滚过去,平起平坐什么的也就在梦里想想吧。要是真成这个样子,那这仗还怎么打?而南云相比起来这方面条件就要好得多:海兵36期第7名毕业的,又有海大18期甲等学生的文凭,资历上差的不多,成绩锃光瓦亮的,让人挑不出啥毛病。同时南云又是舰队派的重要人物,别人怎么着都得给个面子,起码场面上能镇得住,至于指挥航空舰队的能力嘛......
不过什么时候官僚机构考虑过效率呢
最后举个反例,来看看破格提拔后辈可能带来的麻烦吧,伊藤整一就是我们这个例子的主人公。这位仁兄是海兵39期15名毕业的,不折不扣的学霸,后来又入了海大21期的军刀组,前途一片大好。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大将和海军大臣岛田大将都很欣赏这位,于是乎41年8月,一个惊人的人事安排出来了:海兵39期的伊藤少将出任军令部次长。要知道军令部次长传统上都是中将衔才能担任的,还别说伊藤的前任和前前任是海兵35期头名毕业的近藤信竹(山本时期联合舰队法理上的二把手,山本出事后的几天就是他代行指挥权)和海兵34期的古贺峰一(山本之后的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也就是说伊藤被破格提拔了。这一安排带来的结果就是伊藤同志没人接班了——伊藤上任是8月,12月就开战了,之后几年里和伊藤资历相近的都被派到各个战场上去了,没人能有空回来接班,而想从军令部内部提拔吧,剩下来这帮参谋又全是43到46期的,也没个像伊藤那样履历金光闪闪的,没法搞一个伊藤第二出来,也就只好断了这念想。
于是伊藤同志就在军令部次长这位置上从1941年8月11日坐到了1944年的12月23日(后任第二舰队司令),整整干了三年零四个月,创下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在职时间纪录。在伊藤在职的时间里,军令部换了三任总长,海军省换了四位大臣,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从山本轮到了丰田,就连首相都换了三届!不知道山本死后要是知道自己这一破格提拔所创造的纪录会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