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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日
等你回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5-03 14:36回复
    兰罂他,他和蓝月从十来岁就一起在花厅里,落尘湖旁长大,足有三四年的时间。这对于身边人匆匆离去的他难能可贵。
    当年他自己十一岁,两人认识的不过两年,被叫做兰罂的王储兴致勃勃为白发的友人弹了一首琵琶曲,是没有歌词只有咿呀的曲调。
    在暖软的春风中,蓝月用黑绸认真束起的白发弹出饱满的光泽。一身的蓝衣,也因为落尘湖边杏花林洒下的阳光不再那么晃眼。
    一曲终了,他摸着弦问:“怎样?”
    蓝月笑了一笑:“入门的功夫罢。”
    但是不知道何时,兰罂感到天天来寻他出去的人突然就不见了。有一次和父亲出门,路上遇见,他只晓得远远站着看着了。
    终于有一天,蓝月被兰罂拦在了去习武堂的路上。
    “为什么躲着我。”
    “因为我觉得,主子和臣下不太适合天天在一起,有碍……”
    兰罂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说谎。”他问道,“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想的。”
    “算了吧,”年轻的王储明显不相信,“你那脑子根本想不到这一层……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蓝衣的少年想了一想:“是的。”
    “那就告诉我。”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回答,落荒而逃。
    因为紫阳说:“你不过是个护卫,而兰罂是我堂哥。”
    紫阳说:“主子和臣下,走的太近有损皇族威严,更何况是和你这种蛮荒人。”
    紫阳说:“你再这样缠着他,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
    于是他拿出当年的骄傲,回答:“我偏不告诉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5-05-03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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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必要吗?”
      兰萘对着在烛火下写信的兰罂道。
      毛笔勾了一钩,发出“啪”的一声。兰罂再将笔在砚中蘸了蘸:“主要是让他们知道知道,我还活着。当然,主要是你知道就好了。”
      “所以,我还帮你省事省时候了不是?”
      “那是自然。”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05-0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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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山的这家旅馆看上去有不短的历史了。
        老板看上去也有不短的一段人生经历了。
        而我端坐在凹痕密布的柜台前,看着他用颤抖的青筋暴起的手,用碗边已经碰得残缺不全的碗倒着混浊的酒。醇香在空中弥散开来。
        “翠嶂山顶?那是我们这处不能去的地方啊。”他只回答了这一句。
        “为什么呢?难道您也没去过吗?”
        “没去过,我们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没一个去过,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似乎说一句话就要很大气力,“去了就回不来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用混浊的眼球盯了我一眼,让人心里发毛,没有回答。
        “有无数的年轻人都尝试去过,不是没了就是死了。哪怕是主城的大军也是一样。”有一个类似大夫的叔辈人这样说。
        “敢问,您懂得这些?”
        “不懂,”他端起酒碗,“不过我是见过那其中的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过的怎样,但是肯定年纪轻轻,就把命断送在了北边蛮荒。”
        “原来如此,再请问,什么叫做绿字书?”
        “与葬香楼对峙的铜铃阁所发的杀令。”
        “葬香楼与铜铃阁,还有笙歌殿,是怎么一回事?”
        没人再回答我的问题。
        他们都坚守着决不惹祸上身,安静过太平日子的信条。哪怕外界天翻地覆斗转星移。
        我只是听说了苍山岭的一个故事,有一个人在黎明的时候在家中死亡,伤口正中太阳穴。人们在他身上只找到了一块墨玉牌令,雕琢着虎龙,还有“笙歌殿”三字;还有一张绿字书,上书四字:吾王有令。
        江湖人说墨玉牌令是血族最高指令,两块均在君王侧。绿字书自从多年前的某一夜惊天变就再也不曾出现。
        人们还说那个死亡的人有一头稠密的红色头发,一双快要失明的眼,和临死前留在脸上的自然微笑。
        人们说:不知为何,两样东西都在他身上。不知为何,感觉这人像个妖子。
        我想知道为什么。可是我怕是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
        我与那段历史隔得太远太远。远的让我无法触及。
        苍山据说只有雨季和冬季之分。但是这灼烫的空气让人不可忽视,这是夏天。
        相信翠嶂山真的像人们所说,有深潭,石南,和兰铃花,
        ——还有那响彻云霄的悠悠铜铃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5-03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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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送给你吧。”他把铁铸的戒指放入他的掌心,“我往里灌注了我的一次必杀,应该可以保命。”之后他又不太放心地叮嘱兰罂,“你可不要随便用啊,可能也会伤到你。”
          “哦。”这位年轻任性的血王显然没有把这忠告放在心上,他的脸颊映照着火光,红扑扑的,“真难看。”
          “因为上次看你好像都能被他们伤得不轻……”
          “你这话什么意思?”话被毫不留情地打断,兰罂站起来活动了下双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他,“那是因为他们误打误撞找到了我的罩门,不是因为我弱!”讲罢他晃了晃手里的指环:“看着咯,”在他面前奋力将它扔出窗外。
          伯懿极好的听力让他甚至都听到了指环跌落林间轻微的一声响。
          “你做什么!”他拖着残疾的双腿扑倒在窗边,“你怎么把它扔了啊。”
          “我死不了,不需要这种东西。”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05-03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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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落天,赴黄泉
            蓬莱方丈岛
            曙光初现,早霞悬天,铜铃无风自动。
            耀星开门打算去打水时候被坐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哈!”
            拂晓时的光将他一身黑衣从混沌的黑暗中分开,领上的针脚密集而有规律。这件认真缝制的衣服的主人正扭过头看他,刻刀刻出一样的面庞是他看起来带有了那么一点……愤怒的情绪色彩。耀星赶忙打招呼:“嘿石头……”
            “我叫石南,”他依旧保持着动作,身体微微向左倾,以便看得见耀星,“什么时候等你允许我们叫你扫把星,你就随便叫我的绰号了。”
            他认真地回答:“我明白了。”端着木盆的手晃了晃,门框被“哐啷”一声磕上。然后耀星在石南看好戏一般的目光中痛心无比地将额头抵上被印出一道痕迹的门扉。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石南说起了来的目的:“过会主子就要来,我们六个都去,你和阿羽看着阁子,等我们回来。还有兰萘,葬花人的身体也要看管好。”
            耀星一想到要陪着那个脸色阴沉动辄找事,偏又动动手就能让一棵大树轰然倒地的血族青年,还有那个快要成魔的少年的身体——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醒过来。顿时觉得一阵发寒:“为什么是我。”
            对方直截了当地回答:“因为你小啊第七刀。”
            “不可以这样,我比六刀要大!”
            似乎不太愿意提起那个话题石南还是认真解释:“算上心计,你还不如他。通灵这种事你也做不来,让我们去比较好。”过了会他又安慰道,“没事,还有阿羽呢。”
            “他不会帮我的——”耀星哭丧着脸要继续控诉焚羽的罪恶却见站起的石南一脸凝重,一片阴影朝他笼罩过来。他只得改口,“我留下,你别急。”
            黑衣人仍旧是那副表情,但是评判道:“做得对。”
            压力被撤去的瞬间,耀星意识到对面这位并不像自己知道的那样,是一位跟随药师学习过技艺的人,从药水里浸泡出来的气质怎么也得和朱碧接近一些。但是绝对不会是这样,展露威严时像一把刀,收敛锋芒时像一只猫。或许是七刀里人习以为常,或者他们心知肚明,总归没人告诉他,蓝月也没有告诉他,以那位蓝衣护法的敏锐,他本应该知道些什么的。
            于是他在石南离开的时候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石南拍了拍自己的刀——嗡嗡的响声:“我是个练刀的人啊。”
            不能。
            耀星常看见他在崖边那株腊梅附近打坐冥想,将意识延伸到更高远的天空,尝试触摸星辰。看见过石南拿着兰萘的血之火仔细端详的样子,那是具有长久故事和沉淀多年沧桑的人看一个跨时代的物品时才会有的复杂、还包含着回忆的眼神。
            当然也可能是他胡思乱想。
            反正绝对没现在这么简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5-05-03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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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缘
              在长长的走道里,紫云木抱着一摞文件拦住了两位。那是第四把刀和第六把刀。他们两人专门负责处理文件的去处。
              “什么事?”蓝月问道。
              她将手中的东西举了举:“这是给您的东西。”
              蓝衣护法显然完全无法理解。朱碧适时地向脸色不好的云木上前一步,讲道:“我会带回去的,现在还不能,因为之前两天就是想下山去看看,因为他什么都没带回来,顺便去我们那可以选最近的路走,二楼北面从东数第三扇门。”说着他伸手接过那叠纸张,“去去就回来,给你带烤白薯。”
              “谁敢斗胆从你那花田过?”虽然语气仍然很冲,但是脸色已经放缓,她从右手边的琵琶袖里取出一封被揉得烂皱的信封:“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云木干脆无视了朱碧的撇嘴角,“所以若浅先生叫我把这个送来给您,说亲信知道该怎么办。”在蓝月接过去的时候她叹了口气:“向来都知道。”
              “这个是主上个人的东西,”他抽出信纸看了一眼署名,“一个叫兰萘的写来的。”
              云木说他们也知道。
              在蓝月看信的时候一边的绿衣青年没吭一声,到最后时候他才说:“写什么了?”
              “什么都没写。”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将纸放回去。
              这时候云木已经走了。他便毫不客气地揭穿他的谎言:“可是他写了满满一张。”
              “确实什么都没写。”蓝月对朱碧说,“兄弟间的私事。”
              朱碧听过他的答案之后做出了回答:“嗯我在听呢。”
              “他喜欢上一个唱曲儿的孩子。”
              “嗯是不错。”他回答,迈开步子以便不被甩在后面,“主子会怎么说?”
              “我不知道,”蓝月用剑柄撞开木门,“要是我我就说不。”
              这时候的朱碧还不清楚动荡的时局,血族内部的黑暗和那奇怪的传统。于是他说——任何一个知道在若浅心中酝酿的计划的人的语气在谈到这个疙瘩上都不会很轻松——“要是我我就答应。”
              “我答应了,他兄弟怕是也不会答应,他兄弟答应了,他家族也不会答应。”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5-05-03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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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要去主城,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到主城。
                绝不为无谓的流言动摇,
                绝不为不干的物事停下脚步。
                就像他决然要撑起葬玉埋香楼;为蓝罂粟设下一层屏障;结束自己的生命一样。他一定会样样努力去做。
                无论是爱还是恨,永远贯彻到底。
                这就是虚无缥缈,却又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火鸢尾。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5-05-03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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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了青悠
                  他说朱碧的头发是青翠的山的颜色
                  眼睛像是两颗碧玉珠子
                  闭上眼睛才能感受得到多好看
                  石头
                  这样说你明白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5-05-03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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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一陆生,
                    何必文字让人愁,
                    何必一河划两岸,
                    何必一山分东西。
                    ——来自让主上帮忙看医典的朱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05-03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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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难尽人意了。”
                      在尝试了将苦笋泡菜牛肉切得不成样子,炸糕拔丝炒蛋均做糊的石南终于在焚羽带着笑意的目光中瘫倒在了柴草堆上。
                      “以后……以后如果再成为将士,”石南他看着房梁发誓,“我一定对炊事班的哥们好一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5-05-03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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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你别这样子啊。”
                        “主子你不能强人所难……”
                        “我是正正经经的大夫不会屈服于你的!”
                        “我错了我错了放开!”
                        “求你放开别乱动!”
                        “主子!”
                        兰罂抬眼看瞎嚷嚷的朱碧甚是无语,放下手里的药槌:“你不帮我配药我还不自己来?”
                        朱碧也觉得自己嚷嚷的有点过,那边的因为一串红果子打闹的一黑一紫都探过头来了。
                        “因为是师傅的所以我就……咳咳,说吧治什么病。”
                        “胃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5-05-03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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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的是什么毒?”
                          “牵一发。牵一发而痛全身。”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05-03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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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抓过折扇,取了一支笔,蘸了墨汁,用他特有的银钩铁画样的手法写了两字:“大王”
                            最后提笔收尾。眯着眼睛状似欣赏了一会将干了的折扇交与了焚羽:“喏,给他放回去吧。”
                            焚羽看那两字有些不明所以:“大王?是说他有大王气概还是说他是土匪山贼?”
                            石南愣了一愣:“啊其实……其实是扇面太小字太大,‘八’字写不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5-05-03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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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决意不提浮生旧事,
                              那休怪我只等你三生三世。
                              ——《欧石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5-05-03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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