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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和平饭店出来,时间便不早了,加之言语心理上的应付让我疲累,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破例没再去酒吧,或是百乐门彻夜不眠。〕
〔独自对着月色独酌,不知不觉就喝下了小半瓶白兰地。倚靠在松软宽大的睡床上,似醉,半醒,引了一段残梦。〕
〔我的双手紧紧环着一个人的腰际,那人以背相对,看不到是谁的脸,却莫名能感受到熟悉的温度。他和我共骑,在一处下坡却突然加速,向坡下一棵参天大树直直冲去。不加思索,没有犹豫,要与我同归于尽似的。明明要跳马,但那温暖让我不忍轻易放手,可他忽然把我抛下马,自己乘马飞奔,撞上树去。〕
〔醒来时,我发觉自己泪流满面,用真丝的睡衣袖子擦了擦,却是浓重的酒味。不是泪啊,原来我这样没心没肺。〕
〔启开床边小柜上的欧式灯,温暖的橘色撒成扇形。梦中人,一定是姜际哥哥,推开我,他是不想拉我下水。他一定明白族人要来求我缓和这件事。可是这趟浑水,我已经搅过了,是清是浊,还要看命。〕
〔猛然心惊,他会不会是已经死了,这是在,托梦于我。不安地告诉自己不会的,他没事。捏着瓶颈就要吞一口压惊,贝齿碰撞瓶口发出脆而闷的响声。一阵阵酥麻。唇齿只留到一滴的滋味,瓶空了。才感到抱枕浸湿;低头寻验哪里还遭灾,一眼瞧到米白色羊毛地毯上印湿的水痕。〕
〔再没了睡意,只好下楼去敲姜令的门。要他开车带我去百乐门——其实并不想打扰他,可方才,我在梦中还看到,那个人复活似的,又开上了军车带我撞。这一次我能开口说话,于是我劝阻,我哀求,可他中了邪般再次径直冲向树干。〕
〔我不敢了,我承认,我也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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