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吻
惊觉自己身上烟味太重的时候,金泰妍已把一整包烟抽完了。翻开斜背包,忘了把香水带出门,只好站起来,前往附近的便利店买瓶装水冲淡烟味。
金泰妍在路边坐得太久,站起来还觉得屁股有点痛。为什么要在路边坐呢?心情还没平伏,确实不想回饭店让别人为自己操心。
喝下了半瓶水,金泰妍总觉得烟味很重,买口香糖咀嚼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效力持续时间太短了。于是,金泰妍又开始翻她的斜背包,希望翻到一些有用的东西。翻了一会儿翻到了友人在日本旅游时购买的伴手礼,不知有没有效用呢?欧格兰德吃的香水水蜜桃味,一整包全新还没服用过。这是金泰妍去看郑秀妍彩排时碰见友人,友人送她的,还好没有好好整理包包,不然这包东东一定会被拿出来放到别的地方去。金泰妍看了看包装的指示后,撕开包装,取出一颗放进嘴里咬破服用。
还不错的,立刻就有香香的水蜜桃味道。这样香味一盖,烟味就不那么明显了吧?金泰妍看看手表,十点多了,得回去了,回去后要立刻去洗澡,把身上沾有烟味的衣服都脱下来。
「欢迎回来!」
才踏进房间,便听见李顺奎的声音。李顺奎在床上抱着手提电脑,正看着金泰妍展露笑容,
「这么晚了回来不好意思……」金泰妍脱下外套,把外套丢进饭店提供的洗衣篮中,「今天跟朋友聚会开心吗?」
「很开心!毛球生孩子了,那孩子现在只有一只手掌的大小,中心的主任给它取名做小乖呢。等我一下,我找照片你看,它很可爱的。」李顺奎说。
「我等下再看,我先去洗澡。」金泰妍抓起更换的衣物便进了浴室。
脱下衣服,扭开花洒,黄美英的脸孔又浮现出来。用抽烟来让情绪平伏,或许有效用的是时间并不是那几根烟。然而,抽烟却是愈抽愈惆怅,心里的纠结却没法解开。
两个多小时前,她还在以前的家,与黄美英并排而坐,闻着黄美英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看着电视机播放的不知名外语片,心里告诉自己,这次以后再不与黄美英见面了。
谁知道黄美英会突然开口说:「泰妍,我单身了,我跟他办离婚手续了。」金泰妍还愣住,黄美英耐心解释道:「其实我们只是好朋友,孩子虽然有我跟他的基因,但孩子是代母生的,不是我生的,我跟他没有行过夫妻之实。」
金泰妍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就像听不见一样,继续看着电视机。事实上,黄美英的话彷佛一记重拳狠狠打在金泰妍胸口之上,金泰妍不晓得要作什么反应。黄美英这么说,就是告诉金泰妍,金泰妍认知的「事实」是假的,结婚是假的,孩子是真的但不是她生的……黄美英说出来是要金泰妍接受吗?接受了又怎么样?是猜到金泰妍的想法,要挽留金泰妍吗?
见金泰妍没有回应,黄美英又说:「孩子的抚养权归他,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多去看望,如果你不喜欢,也可尽量少去,一切以你为主。」
金泰妍终于有动静了,扭过头看着黄美英,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很难看的苦笑。
「一切以我为主?一切以我为主?」金泰妍心里吼叫,怎么一切以她为主?让她成为最后知道的一个是以她为主,欺瞒她这几年也是以她为主?金泰妍的心很痛,还真想向黄美英咆哮一句夹带脏话:「滚他妈的以你为主!」
但金泰妍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淡漠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美英看着金泰妍那一脸木然,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现在的我是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了,可以完完整整的把自己交给你了,任何人都不会阻止到我爱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金泰妍偏偏头,目光像是要审视黄美英的想法。
「我知道。」黄美英重重地点头,「我一直不敢跟你说,是因为我没有信心能够把事情搞定,也不想你为我等得太久。但后来我知道了,我这样做是错得太离谱。我只能找回完整的我,再把我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