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
Action 0
暮春时节，花开得稀稀落落，杭州的雨下得绵密，湿气缠裹着黏到人身上，被体温蒸腾出肃冷的味道。张起灵捧了一束白色百合，沿着郊区的小路往前走，朝着南山的方向。他没有打伞，任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十一年前的秋天，那时候发生的事，他本该忘记的——以他惯常的情况。可是没有。相反，他记得清清楚楚。
Action 1
张起灵来到铺子里的时候，里面只有王盟一个人。
当时王盟正坐在电脑后玩扫雷，感觉到有人进来，一抬头，脸上的表情像见了鬼一样，结结巴巴地道：“张……张小哥……”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来找老板的吧，老板出去锻炼了，你……你先坐会儿，估计他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着去内堂搬了把椅子出来。
张起灵冲他点点头，并未落座，只是走到铺子的角落里，把背上那很大的背包卸下来，放在脚边。王盟知道这贵客怠慢不得，又去沏了铺子里最好的狮峰龙井，给他端上来。
他闲闲地站在那里，随手翻着架子上的拓本。拓本看上去滞销很久了，上面落了一层薄灰，看起来是民国仿宋时期的，价值不算很高。
过了约摸一刻钟，他听到门口自行车落锁的声音，吴邪回来了。
吴邪走进来，他听见他问王盟“怎么了”，随后感觉到似有实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小哥。”听到吴邪唤他，他慢慢地转过头去，那个人声音带了些颤，“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张起灵静静地看着他，吴邪看起来瘦了一些，脸上有了些棱角，好在精神不错。他有好多话想对他讲，但都不能说，也不知该怎么说，于是只能看着他，像是要把这一刻他的样子，刻进心里。
过了很久，他终于开口：“我来和你道别，我的时间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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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嫌弃更的短，只好多更一节啦
Action 2
他和吴邪在楼外楼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天色阴沉沉的，坠着乌云，似乎很快就要下雨。
张起灵听着吴邪点完菜，期间他一直默默看着窗外。这应该是自己见他的最后一面了。他直觉自己该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不过没关系，吴邪总会先开口的。此时他突然意识到，吴邪对自己的迁就已经让他觉得自然而然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里叹口气。
果然，在第一道菜上来的时候，吴邪点上烟，问他道：“你的事情，完成了？”
“嗯。”张起灵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他，“结束了。”他听着吴邪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以后的打算，问他要去的地方远不远。终于，他把心底酝酿了好久的话说了出口：“我来和你道别的。这一切完结了，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他桌子底下的左手握紧了，又缓缓松开，指甲在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印记。还是，说出来了。
他看到吴邪愣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波动，里面像是燃起了火焰，随后又像掩饰什么似的低下头去，开口道：“没事，你以后可以打电话给我，或者写信给我。打字你不会，写字总会吧？”他顿了顿，又道：“现代社会，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特别远的距离。”
他这样认为也好，张起灵想，至少不会让他有负担。他低头，继续吃菜。他手腕力量极大，对自己动作的把控力极端准确，但实际上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伸出去的筷子没有颤抖。
以前从没有过他和吴邪这样两相对坐，静静地一起吃饭的时候，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了。张起灵咽下嘴里的东西，虽然他对食物的要求一向不高，而且他也知道吴邪点的都是些美食，但这次他只觉得入口皆是苦涩，苦得难以下咽。
期间吴邪零星地对他说了一些话，像是有需要时可以找他帮忙、江南是个宜居之处之类的，张起灵静静地听着，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把每一个音节都刻进心里。这些，足够他在十年的无尽黑暗里一遍遍咀嚼，回味，融进骨血。
在安静中，两人默默地吃完东西，张起灵放下筷子，看了看吴邪，开口道：“再见。”
再见，我的吴邪。
说完，他站起来，背起自己的包就往楼下走去。他不敢再多留一刻，他怕再多看他一眼，就会忍不住拥他入怀，亲吻他，然后跟他回家。
-TBC-

Action 3
张起灵下楼，拐到路上，沿着孤山路向北走，一路都未曾回头看一眼。他直奔长途汽车站，找到一辆通往北京的长途汽车。他知道这趟车会途经一个收费站，从那里下车，不远就有个小镇，那里有能通往二道白河的车。
他上了车，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在离发车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候，他看到吴邪冲进候车室——一眼就看到了——那人脸上带着熟悉的急切表情，挤进人群，跑来跑去，不停地找，脸上燃起希望，又在挤过去发现不是自己时熄灭。
张起灵甚至能看到他头上挂着的汗珠，额发沾湿成一缕一缕。还好像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鼓噪的心跳，一下下敲打在他的心上。人山人海，他看到的却只有吴邪。
他心里只觉得苦涩。说不清有没有期待，那种为感情所左右的矛盾心情，在他遇到吴邪之前从未体味过。他有的永远是沉着冷静与当机立断，但在吴邪面前他总要花费比平时多上几倍的气力去克制自己。
他又看到吴邪奔过去看汽车的发车时刻表，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看来他认为自己是不会坐汽车了。也许吴邪会就此去火车站，坐上开往吉林的火车，再赶去长白山，而那时自己应该已经进山了。这样也好。
车子开动了。
张起灵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扭过头，闭上了眼睛。
Action 4
在二道白河下车后，张起灵背着行李继续朝前走。
“小哥！”他听到吴邪的声音，微微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果然是他。吴邪喘着气，急匆匆地冲他奔来。
竟然真的跟到了这里——看来还是低估他了。罢了，也许是雪山的眷顾，能让吴邪送他最后一程。其实吴邪能来，他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张起灵转过身，继续一路往前走，吴邪也立即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当吴邪知道他要进山时，看上去有一瞬间的怔忪，像是不敢相信。他一路追一路问，脚步不停，但张起灵没有给他回应。他不敢。他不敢回应吴邪，不敢看他热切的眼神，冷冷地对着他，只想让他知难而退。
但对张起灵，吴邪向来有出奇的耐心。他执着地跟着张起灵，像执着追寻水源的干渴旅者，眼里只有那唯一的目标。他一路上看到商店就买些干货，往包裹里硬塞。直到两人上了往山上开去的小面的，张起灵才看向他：“你不能跟着我去。”吴邪的装备太简陋了，如果他跟去的话必死无疑，张起灵不能任他这样上山。
“如果我劝你别去，你会不去吗？”吴邪问。张起灵摇头，他能看出吴邪一下子就火大了：“狗日的，所以，如果你劝我别去，我也不会听的。所以你别多嘴了，我就要跟着。”张起灵看着他小孩子般的赌气耍赖，简直没有办法，把脸转了过去，不再说话。
-TBC-

他把烟放到火中燃了，接着抽了起来。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终于开口道：“你该回去了。”他不希望吴邪再送下去了。风越来越大，不出三天长白山的第一场大雪就会到来，在那之前吴邪必须回到安全的地方。
吴邪一愣，道：“和你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他顿了顿，语气又软下来，带了恳求：“和我一起回去吧，小哥。”火光映得他的脸一明一灭，看起来红彤彤的。
“你继续跟着我的话，我明天会把你打晕，然后把你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你醒来，你已经找不到我了。”张起灵看着他，神情认真。
吴邪露出呆呆的不知所措的表情，显得有些委屈，但一下子火气又窜上来：“你就不能再认真考虑一下吗？现在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意义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意义。”他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开口道。
他感觉到吴邪在盯着他看，看了有三分钟之久，不过最终吴邪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帐篷之中。
张起灵独自一人坐在火堆前，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烟雾，一直苦到肺里。他掐灭了烟，又坐了一会儿，才进了帐篷，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他看到吴邪背对着他躺在睡袋里，只露出个后脑勺。他整理了一会儿，才道：“再见。”
吴邪明显没有睡着，听言终于按捺不住，转过身来：“明天再走吧小哥，我不会再跟着你了。”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张起灵点点头，拿出守夜的装备，离开了帐篷。
他往无烟炉里又添了些固体燃料，拢了火，静静地坐在一旁。他本以为，独自一人走过了漫漫岁月，心里早已不会再起波澜，可此刻他却无法平静，心里有滚烫的东西在翻腾，像要冲破胸腔。
还是不舍。如果能有如果。如果他还能做选择。
也许一开始去道别就是错的，也许吴邪一开始就不该跟到这里。路那么难走，未来天气也会变差，吴邪一个人回去能行吗。他开始后悔没有早一点把他赶回去，即使来硬的也该早点把他赶回去的。
可是还是想多看一眼。一眼也可以。
矛盾的心情攫住他的心脏，让那个他本以为再也不会痛的地方有了窒息的沉重感。
凌晨时分，张起灵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把所有吴邪可能用得到的东西都留给了他。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帐篷，没发出一点声音。
吴邪还在睡着，从睡袋里露出乱翘的头发和半张脸。看起来睡得不是很踏实，眉头紧皱。
张起灵蹲在他面前，凝视着他的睡脸。
吴邪，回去时一路小心。
吴邪，以后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吴邪，我舍不得你。
吴邪，其实我很想跟你回家。
……
吴邪，我爱你。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俯下身，轻轻吻了下吴邪的额头，走出了帐篷。
Action 7
雨已经停了。张起灵来到了南山脚下，沿着山路上去。
他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缕缕黏在额前。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沉重黏腻，可他浑不在意。一路上都有一人多高的花树——张起灵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开着大朵大朵的白花，一丝丝的香气渗出来，还沾着雨水，花朵摇摇欲坠。
山中蒸腾出雾气，一点点笼起来，又湿又冷。石板路有些滑，但张起灵走得稳稳的，一步一步。越靠近目的地，他越觉得沉重，心头像落了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TBC-

Action 8
他听到呼救声。声音顺着风传过来，听得不甚真切，不过他瞬间就反应过来，那是吴邪的声音。
吴邪！
他辨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迅疾地朝着那里奔过去。一会儿呼救声就听不见了，不过这已经足够，他已看到了滚落的雪，根据雪滑下的方向判断，吴邪很可能是滑下了雪坡。
下面是三十多米高的悬崖，张起灵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就跳了下去。
之前手腕上的伤还没好透，跳下来的时候，甩得太厉害，腕骨再次断裂，痛得钻心。可他无暇顾及，现在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救出吴邪。
他落地时向前滚了两圈，减缓了下落的力道。雪很松软，吴邪应该不至于摔伤，但在又松又厚的雪上行走也更加困难。他仰头辨认了下跳下的方位，找到对应的位置，俯下身来开始扒地上的松雪。
吴邪，求你，千万不要有事。
只有一只手能用，他扒得很费力，再加上疼痛，额上沁出汗珠。
没有。什么都没有。吴邪，你在哪里？在那一瞬，他第一次开始动摇——我是不是该答应跟你回杭州。
他不停地扒着雪，不敢多想。手指已冻得毫无知觉，但他仍不断重复着挖掘的动作，有力地，一下一下。不敢多想。
终于，他感到雪下的动静。他几乎是疯狂地抹开那些积雪，看到了还在乱动的手。吴邪！他紧紧握住吴邪的一只手，发力把他拉出了雪坑。
吴邪脸憋得通红，大口喘气。还活着。还好我没有走远，还好我没有来晚。张起灵松了一口气，心里只剩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后怕。他定定神，抓住吴邪的后领，用力把他从雪地里扯了出来。
太好了，吴邪，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身体还在因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而微微颤抖，他抑制住想用力抱住他的强烈冲动——什么都不能做。
吴邪发现是他，气哄哄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头顶的悬崖，道：“我听到你的求救声了。”
吴邪爬起来，眯着眼睛看四周。他满头冰碴，脸通红，气还没喘顺，眼睛也睁不太开，可张起灵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出开心。不敢多看。他转过身去背对他道：“你跟我来。这是一个死谷，还会有更多的雪坍塌下来，先到山谷的中心去。”眼下最紧要的是带吴邪回到安全的地方。
-TBC-
我突然觉得我应该把帖子标题改成伪原作向，伪BE……嘛……还是HE啦~看到最后不要揍我。。。

Action 9
直到第二天晚上，他们才进到当时休息过的那个有温泉的缝隙，在里面生火取暖，烧了一些汤水。
吴邪也没什么胃口，坐在火堆前烤火，很久身体才从寒冷中缓过劲来。他不再开口劝他回去，一直缄默着，像是知道他已不会回头。前一天的攀爬十分费力，他要用登山镐把雪刮掉，一点一点地在岩石上寻找落脚点，登着往上爬。此时歇下来，他只感到精疲力竭，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张起灵的手腕已经被当作固定器的冰凌固定住了，吊在胸前。他闭着眼睛，靠在岩壁上休息，单手爬上三十多米高的悬崖对他体力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当时吴邪替他处理手腕伤势时的表情，历历在目。眉头皱着，脸上带着心疼与自责，动作小心翼翼的。他很想伸手摸摸他的头，跟他说“没关系”，再替他拍掉还沾在身上的雪渣。可他什么都没有做。
是时候分别了。
吴邪像是从噩梦中醒来，喊了一声“小哥！”，满脸惊惶。看到张起灵后又像是定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
张起灵看他一眼，随后从包裹里拿出了两只鬼玉玺，掂量了一下，将其中一只交给了他。既然吴邪已经到了这里，他决定还是让他知道一些事情。
他向他解释了鬼玺的作用以及老九门守护终极秘密的事，吴邪有点愣愣的，显然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他问了他几个相关的问题，张起灵都一一耐心解答了。
“我是张家最后的张起灵，以后所有的日子，都必须由我来守护，不过，既然你来了这里，我还是和你说，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记得我，你可以打开这个青铜巨门来接替我。”张起灵道。
“小哥，”吴邪的眼睛亮了亮，“你的意思是……你还会回来？”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吴邪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头埋在他颈间，声音闷闷的：“我会的，小哥。我会等你，带你回家。”
张起灵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环住了他。
这令人贪恋的温度。
“等等，”吴邪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头问他：“那按照轮流的承诺，老九门到现在，应该是轮到谁？”
“你。”张起灵回答。
吴邪愣了下，问：“你是说，原来应该是我进到这个青铜门后面去待上十年时间？”
张起灵点头，没等他再多说什么，就伸出手在他脖子后面按了一下，吴邪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吴邪，你说会等我，我很高兴。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吴邪靠到岩壁上，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眼神变得温和：“吴邪，再见。”
张起灵把火又生大了些，留下给吴邪的鬼玺，收拾了所有该带走的东西，又看了吴邪最后一眼，转身向缝隙的深处走去。
-TBC-
完结倒计时

我先打个预防针，《上山》还剩最后一刀，结局是甜的……
不过这最后一刀可能捅的狠一点，比前面的要狠……原谅我吧……
上山更完会在这个帖子后面加更一个2000字左右的甜甜甜短篇作为补偿，摸摸大家被虐的小心脏QAQ不要揍我

“下面我们请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陈皮老头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他推推眼镜，看了看座位表，“吴邪，你来吧。”
吴邪在底下睡得昏天黑地，口水都流出来了，哪里听得见点名。张起灵把手伸到课桌底下，轻轻戳了戳他大腿，竟然没醒。
“吴邪！”陈皮老头的音量又大了个分贝。张起灵手上加了点力气掐他，吴邪蹭蹭脑袋，含糊道一句：“小哥别闹……”把头转到另一侧去睡了。
陈皮老头虽然眼睛不太好使，但一手扔粉笔头的绝技却练得炉火纯青，人送外号“铁弹子”，挨上一下就像被铁弹子打了一样疼。此时睡着的吴邪简直就是他的活靶子，还是不会躲的那种。说时迟那时快，一枚“白色铁弹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吴邪飞去，精准无误地命中了他的脑袋。
“嗷小哥我错了！”吴邪惊叫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梦周公的他还以为是张起灵在弹他脑瓜崩儿。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伴着陈皮老头的怒吼：“给我站到走廊上去！”迷迷瞪瞪的吴邪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一下子涨红了，垂头丧气地往外走。“拿着课本！”陈皮老头又吼一声。他又返回去拿课本，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吴邪站在走廊上，把书皮上印的小球当张起灵的脑袋使劲戳，暗自腹诽：“不是说了让你帮我放哨嘛！你个哨兵怎么当的！扣你粮草！”完全忽略了明明张起灵努力叫醒他却被他无视了的事实。
一下课张起灵就走出教室，只见吴邪正半倚在墙上闭着眼睛大张着嘴打哈欠，从张起灵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柔软的舌头和微颤的睫毛。吴邪一睁眼就看到张起灵黑着一张脸杵在他面前，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立正站好，以为张起灵要责怪他上课睡觉，毕竟张起灵平时也没少管他。
张起灵抬起手来，捏成准备弹脑瓜崩儿的样子，凑到他额头前。吴邪抿紧了嘴唇，皱着眉头准备迎接一击。可是张起灵只是轻轻弹了他一下，开口道：“以后上课不许睡觉了。”
“……哦。”吴邪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眼角还带着打哈欠时挤出的泪光。
“从今天起我监督你学习，这次期末要考到年级前五十。”张起灵别过脸去，面无表情地继续说。
“哦……”吴邪下意识答应，却突然反应过来，“诶不对，等下！啥？前五十？！”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在年级三百名左右徘徊的。
张起灵没答话，转身进了教室。
“哎小哥——能不能打个商量——”吴邪跟在后面欲哭无泪。
商量倒是没打成，不过后来年级中张学霸和吴学霸的故事开始流传，就是后话了。
-END-
按我平常给文起名的尿性，比如《洗澡》《发烧》什么的，这文应该叫《罚站》
其实《洗澡》那文可以叫《心悦君兮君不知》XDDD
完结啦完结啦~~~以后有新文我还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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