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这是要相爱相杀的节奏？！

加油！

三
离程司令请宴还有几天，西南地带偏冷，从小在江浙长大的吴上校扛不住这天寒地冻的，每天搁被窝里缠绵到自然醒，哆哆嗦嗦换上衣服裹上皮裘，任凭王胖子扯着嗓子喊破喉咙一副“打死你我也不出去”的样子，最终胖子妥协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成天搁炉子旁你他妈是孵蛋还是坐月子”，吴上校缩在炉子旁搓搓耳朵再揉揉通红的鼻子“宁可在炉子旁暖死，也不在寒风中苟活”。
于是每天王指挥和张少校顶着刺骨寒风去操练阅兵时候，吴上校就缩在炉子旁和老管事天南海北一通胡扯，这日子好不惬意。
这不，吴上校又是睡到自然醒，哆哆嗦嗦离开暖和被窝裹上皮裘大衣，心里默默感叹这成天吃吃睡睡悠闲得跟度假似的，拉开门才发现今天难得天放晴，昨夜下了雪，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雪白 ，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吴邪不由得眯了眯眼。院子里老管事正拿着扫帚扫一从雪地出来，看见他笑得慈眉善目“上校醒了啊，今儿天好，我正打算煮点茶水给上校尝尝味儿呢”
吴上校揉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看看人家一老人家一大早就起来给你煮茶，自个儿还睡到自然醒不愿意起，目光四处瞟啊瞟，最后落到庭院那棵腊梅上，干笑着凑近了道“咦，这花不错”腊梅傲雪凌霜，朵朵细碎的蜡黄盛放出活跃的生命里，还未凑近鼻翼间就是冷冽肃杀的清香，冻得吴上校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是株好梅花”老管事点点头，招呼他坐下。
于是梅花树下，一老一少，扫雪煮茶。红泥小火炉上陶瓷小壶咕噜咕噜翻滚着水泡，团团热气在半空中蒸腾，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不过这煮的不是酒就是了。
老管事动作娴熟的洗盏，冲水，洗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一个凤凰三点头合上茶盏推到他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隔着薄薄的瓷盖儿，鼻翼间都能嗅到那茶甘冽的清香。
吴上校弯了弯眉眼，阳光下眉目都生动起来“好香的茶”，老管事低低笑了声“带兵打仗又懂茶的可不多，恕老夫多嘴，上校您啊，不适合打仗”
吴上校勾了勾唇饶有兴致“那您觉得我适合做什么”
“您啊，就适合品品茶，溜溜鸟，做个小商人，这打仗染血的事儿您不适合沾”
“哈哈哈哈哈哈那不就成二世祖败家子儿了不是”吴上校接过话茬“我可能败家，要像您说的那样我老吴家早被我败光了，这不，我老爹有先见之明一脚把我踢出来自力更生了”这话说得，三分玩笑七分真，上校阁下笑得眉眼弯弯，老管事摇摇头。

冬天难得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吴上校舒服得眯起眼睛。
哒哒，哒哒。
身后传来军靴与地面碰撞的脚步声，吴邪还在眯着眼睛享受阳光，跟只魇足的猫儿似的，阳光下那眉眼也生动起来，白白的皮肤只是鼻子仍旧被冻得红红的。蓦地，眼前投下一大片阴影，被打扰了好兴致的吴上校不乐意了，略带几分不耐烦的睁开眼，来人却在自己身边坐下，夹杂着一股肃杀的寒激得吴邪脑子一股子清明。将手边自己还没来得及动的茶盏推过去，吴邪朝来人来的方向望了几眼，没找到想找的人，疑惑问“怎么只有你一个，胖子呢”
张起灵自然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唇齿清冽的香很快驱走了身上寒气，听见身边人这么问，手上迟疑了一秒，淡淡道“春风得意楼”
吴上校愣了一秒，眼睛也不由得瞪圆了，眉毛也高高挑起，鼻子红通通的颇有几分“天真无邪”的味道“春风得意楼？胖子啥时候那么有情操去茶楼了？”
一旁张少校默不作声继续喝茶，老管事呵呵一笑，捋着胡须慈眉善目“上校，那是妓院”于是上校阁下白生生的脸皮突然憋红了，憋了半晌咬牙切齿嘟囔“我就知道死胖子怎么可能洗心革面”然后不知道是为了掩饰羞愤还是泄火抓过茶盏猛地灌了一口，喝太快还没呛了个脸红脖子粗，张起灵抬手，右手拇指抚摸过身侧黑金古刀，波澜不惊“那杯茶是我的。”
于是吴上校呛得更厉害了。
阳光下，张起灵唇角微微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几年不见，还是没一点长进。

路过，随便求眼熟

司令府上被精心布置过了，格局是没得说，瞅瞅那新挂上去的水晶吊灯，前几天来还没挂上去呢，瞅瞅那红地毯铺的老长，再瞅瞅人来人往的宾客一个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吴邪还看见了好几个是当红明星和地方军官。这帖子发得倒全。不就是个闺女接风宴过生日么。吴邪摇摇头，上流社会的宴会就是铺陈。瞅着目光流连在女宾客之间的胖子吴邪白了这不争气的一眼，端过侍者送来的红酒，指尖摇晃着寻了个清静的地儿，留声机里唱片悠扬婉转哼唱着不知名的西洋曲子。吴上校正乐得清静，没想到一会就有人上前搭讪，男男女女开口千篇一律都是恭维“吴上校年轻有为”“久仰吴上校大名”吴上校就不明白了，自个儿又没带过兵打过仗战功没立下几个，就一后方人士这些人咋他妈那么能吹，搞得自个儿多八面威风似的。
吴上校很头疼，吴上校很擅长睁眼说瞎话，但是很不好意思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呵呵干笑几声糊弄过去，抬眼再一瞅对面闷油瓶子那儿，方圆两米内没有活的生物。
吴邪瞬间就明白了，他妈的这就是气场啊，人往那儿一杵，眼神再那么一扫，一副“大爷很烦，别惹大爷”，分分钟就清理干净这些战斗力零点五的渣渣。
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
等伺候完了这批人，吴邪脸都要笑僵了，将杯里红酒一饮而尽，还没喘过气儿就感到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侧头看见来人还来不及开口，那姑娘就笑弯了双好看的眼睛笑嘻嘻道“怎么，不记得我了啊，你还欠我双手套呢”
吴邪当然有印象，这不就是帮忙绑了马蹄子塞他双女士手套做报酬的姑娘么，吴邪心说我还大冬天给你绑马蹄子，给双手套怎么了——何况我还戴不了，吴邪点点头，礼貌性笑笑“当然记得，你怎么在这”，再一看这姑娘穿在我，白忖衣领口塞了块蕾丝，黑色长裤裤腿塞到长筒靴里，头发卷卷的扎起来，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参加宴会的打扮。那姑娘自来熟地拍拍他肩答非所问“上次谢谢你啊，怎么称呼？”
“吴邪”
“无邪？天真无邪？”姑娘瞪大了眼睛，“哎呦还真是生了张天真无邪的脸”
这话听了莫名有些不舒服，吴邪皱皱眉“口天吴”
“我知道了”那姑娘看了眼腕上表抬头有点不好意思冲他笑笑“我记得你了，吴邪，我赶时间，下次请你吃饭，拜拜”
话音刚落人一溜烟窜了出去，吴邪摇摇头，拿了杯酒啜了口，估计是哪家军长千金来凑热闹的吧。正想着后背被人猛力拍了一把，嘴里红酒还没咽下去的吴上校差点没喷出来，登时火了转身正打算发火。

老爷子点点头，掐灭了手里的烟“清剿共党的事就交给小张，封锁城门。小吴，你负责资料，等雪一化封山结束我们即刻动身前往实验室回收病毒活体！”
吴邪绷直双腿抬起右手行了个标准军礼“是！”
老爷子挥挥手，坐到桌后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透着浓浓疲惫。灯光下吴邪看见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鬓角银丝。
病毒资料被盗，老人一定是很自责，那是关系到一个省人民的生命，到底是谁能神通广大到那个地步潜入司令府偷走资料，又在张起灵枪下逃走？
下意识地吴邪抬头看向张起灵，对方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从进门起第一次给了吴邪个正眼，只是那目光里，多了点意味深长。
此刻吴上校脑子里想的居然是——
嘿他看我了嘿张少校给了我个正眼，还眉目传情来着。

我回看了一眼，不行了渣哭我了。才发现到现在小黑金只出场了一次。

顶上

小鲜肉加油挺你么么哒

平水珠茶，茶色沉，茶珠如铁，入口肃杀。
吴邪扫了眼窗外，这是个好位置，偏过头就能看见楼下人来人往，上校阁下没有动那茶，笑了笑“我不怎么喜欢平水珠茶，肃杀味儿太重，不适合我”对面的姑娘耸了耸肩，招了招手唤老二过来“毛尖怎么样？”吴上校微微点点头，饶有兴致打量着对方，唇角微微翘起，温和得很“程小姐约我出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我不是欠你一顿饭吗”程蒂尔啜了口热茶，她今天穿了身女士小西装，领口还塞着块白色蕾丝，很有活力，姑娘托着腮就这么和吴邪对视半晌，显然对方不信她这个说辞，也不是真的是天真无邪嘛。程大千金就笑了“吴上校，你知道我是谁吗？”
吴邪依旧笑吟吟的模样“程司令千金。”
这时小二刚刚端上一壶热气腾腾的毛尖来，将两人对话一字不落全收进了耳朵里，手腕一抖差点没碎了茶盏，小二倒吸口气，还好还好自个儿沉得住起，那生得好看据说是司令千金的姑娘再笑吟吟冲自己扫了眼……小二僵硬笑笑“客官，您的茶，请慢用，还有什么吩咐说一声，小的告退”在茶楼工作，要的就是个眼色，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知道的别知道。小二退下去，暗暗抹了把冷汗。
“来，毛尖，尝尝，这可是都匀的好茶”程蒂尔将茶推给他，眼角瞟了眼四处没有来人，压低了嗓子笑得眉眼弯弯“吴上校，鱼在我这里。”
上校阁下正在喝茶的手腕微微一抖，眼皮子微抬搁了茶盏凌厉的眼光朝她狠狠扫去，呷了口热茶放下茶盏时候又恢复了温温和和笑眯眯模样“程小姐说什么？风太大没听清”
别看眼前人温温和和笑眯眯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可是最不好惹的。程蒂尔突然想到在来之前有同事给她这么说过“你相信几个在军统混的能是好的，何况还混到高层去的，这小子还好是我们朋友不是敌人”瞅瞅，连军统高层都不晓得他是地下党的。能好办么。程千金修长的指尖一搭一搭的敲着自己的茶盏，吴上校掀开茶盖吹了口气，茶汤如翡，真的是好茶，再微微抬起那茶杯，眼睛只是瞟了一眼，杯子底下那东西就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条细长的铜鱼。
吴上校放下茶盏，看着对面的人，道“我听说，程小姐八年前去了英国留学？”程蒂尔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父亲疼我很，抗战刚刚打响就让我随了教父去英国躲避战火”顿了顿，姑娘缓缓道“程蒂尔这个名字是我教父取的，他是英国人，我以前的名字叫程虞”
程虞？吴邪道“指程所赋恋，遇虞不惶归，是个好名字。”
“我也这么觉得”

夹杂在书页正文里的，是被伪装成书页的被盗病毒资料。
病毒资料原来是被她拿走了。
“吴邪同志”程蒂尔突然开口，敛了笑刚才大家闺秀的俏皮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属于老党员成熟和干练，吴邪被她带动得严肃起来，合了书本低低应了声。
“你的任务是，将资料交给组织，组织会派人到你这里来送，其次，密切注意国军一举一动将情报传递出来，务必保证病毒活体以及研究资料万无一失上交组织，我作为协助你的专员将会鼎力协助你完成任务。”
吴邪点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程蒂尔顿了顿，微不可闻叹了口气，等她再开口吴邪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她会叹气惆怅了，她说：“国军和组织，恐怕会在贵州交手，组织的意思是，只要回收了病毒活体，即刻接手贵州”
接手，就意味着要打仗，程蒂尔的父亲是贵州司令员，难怪她要叹气，谁愿意和自己的亲人交手，还是父亲。
亲人……胖子也是贵州军务总指挥官。他娘的，这一仗要是非打不可，对上的可不就只是一个张起灵了，还有王胖子，他铁三角两个兄弟。
桌上瞬间陷入了可怕的死寂，两个身份相同的人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即将和自己最信任最爱的人交手，无可避免。
直到窗外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打破沉寂，马蹄声步履声和人群叫嚷声混合在一起打断了古雅的琴音，两人不由自主侧过头去看向窗外，只见楼下熙熙攘攘人群里被迫分开一条道路来，大批身着军服的士兵扛着步枪严谨有序不知道朝哪里而去。
程蒂尔疑惑道“怎么城里会有那么多士兵”
吴邪拧了拧眉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再偏头向下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张起灵身着军装一丝不苟高头大马，戴着洁白手套的双手勒紧缰绳，身侧挂着他那把暗沉沉的，散发着杀气的黑金古刀。策马以不算很快的速度跟在队伍最后面。
黑金古刀。刀是好刀，乌金锻造的刀身锋利无比，流水线条般的刀身能流利斩开空气，暗沉沉的刀身可以很好融进黑暗之中。无论暗杀，还是正当博弈，都是一把上上等的好兵器。
吴邪心猛地一沉，只有在真正遇上战事时候张起灵才会带上他那把黑金古刀。
似乎上感应到了来自楼上的目光，马背上的人微微抬头，宽大军帽下那双沉静的眼眸就这么和他对上，撞上那冰凉的目光时吴邪浑身一颤，然而后者只是深深扫了他一眼就侧过头去，看着前方重新恢复了刚才目不斜视的模样，策马跟上前方。

吴邪看见，队伍前方胖子勒着缰绳，表情是难得的严肃，他的后面还跟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军官。
军队很快就过去了，程蒂尔起身，临行时突然抬手拍了他肩一下“那个少校，你要小心”
吴邪点点头说我知道，程蒂尔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突然就笑了朝他挥挥手又恢复了初见时元气满满富家千金的模样“我走了，吴上校，下次换你请我了啊”
吴邪摇摇头颇有几分无奈，勾起唇角也朝她挥了挥手“好，自己当心点，程小姐”
一直目送她走到楼下，钻进车子前还不忘抬头冲楼上的他俏皮一笑甩了个飞吻。吴邪在楼上哭笑不得目送黑色轿车离开，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成熟干练，哪去了？
目光移到桌上那本书上，刚刚轻松几分的心情，又缓缓沉了下去。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那小车完全不顾吴上校的命令，可怜吴邪撒开腿追上去也没用。
“操！老子命令你们停车，停车还敢违抗军令是吗我操！！”
我操他妈的跑个屌我操他妈的还真跑我操你妈的。
吴上校脑子里已经把开车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打算罢手时候那车突然停住了，吴上校二话不说几步追上去麻溜钻进车马“砰”地合上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那车再他上来之后才慢慢启动开来。
吴邪微微喘着气还没回过气儿来脖子就被人一勒胖子哈哈大笑：“得啊天真无邪同志你还追到金阳来了，怎么那么想你胖哥哥？”
“我去你妈的要勒死我了放手放手”没好气拍掉脖子上的爪子吴邪白了副驾驶位置上的胖子一眼，心说还好这次他没又挤后座“操你妈我他妈要停车呢，谁开的车上校的命令都敢不听是不军法处置！”
“诶嘿是在下开的”司机从前面探了个脑袋来扫了眼，这人吴邪见过一面，无忧茶楼上看见这人跟在胖子后面，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鼻梁上那副墨镜，此刻那人咧嘴一笑“幸会啊吴上校，我是哑巴张副官，这不也是奉命行事，听你的还是听哑巴张的让我很是为难啊”
“哟行啊天真，才一来就想着要和小哥分权啊”
“滚你娘的蛋”吴邪骂了句娘转头看向靠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张起灵，有些不爽“我让你停车，你跑什么”
那人动了动眼皮，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吴邪才看见那人的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张起灵还没开口，他那司机副官就叫开了“上校阁下别冤枉了哑巴张啊，这车就是哑巴叫停的，哑巴可心疼你那小身板搁雪里泡着呢”信息量略大吴邪被这人话里的流氓调噎了一下，胖子拍拍那人肩“成啊老二，看得透彻”那黑眼镜笑笑恭维“不敢当不敢当，窥得一二窥得一二”
懒得跟那两人扯犊子，吴邪转头看向张起灵，对方穿了件黑色呢大衣，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细碎刘海下眼眸低沉沉的看着他，嗓子有些沙哑“吴邪，你不该来的”
这小前面蹦荤段子的两人突然不约而同闭了嘴，默默竖起耳朵。
“我来有我的目的，你不用操心”吴邪说。
“已经结束了，没有意义”张起灵开口，声音也是淡淡的“和共党一支小队发生冲突，我们赢了，吴邪。”
车厢里突然一阵沉默，吴邪突然开口“你怎么收到消息的”——连他，也无法联络上组织。

吴邪一直以为自己地下党的身份已经暴露在张起灵眼里，自己一言一行一定会受到张起灵的关注，明天吃吃睡睡可以麻痹对方。没想到张起灵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摸到了尾巴，然后突然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连一点风声也没有，等他知道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居然就这么绕过了他直接打上去，是对他吴邪的太信任，还是根本，就没把他的小技俩放在眼里。
时搁三年，张起灵这个人想的什么，吴邪还是摸不透，猜不到。
对方只是错开了目光，无视了吴邪眼底灼灼的逼问和揣测，又合上了眼眸，道“改路，回去。”
黑眼镜吹了个口哨“不去金阳监狱了？”
“嗯”
黑眼镜口哨吹得更响了“哟哑巴张，你家上校喊你回家吃饭呐”
对方漫不经心又沉闷的一个“嗯”，车厢内彻底笑开，胖子转过身拍拍吴邪肩头三分笑七分劝语重心长“天真，别怪小哥不告诉你这事儿，里面水有点深，等回去胖爷我再好好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