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梗楼？也可能不是…

有的时候我会权衡着在离开与你之间哪个更加重要，然后一遍又一遍得到“顺其自然”的答案。
我喜欢的其实是夜幕繁星间未知的碎光，其实是比地平线更加遥远的彼端，其实是望着海面一眼看不穿的尽头。是这些看似美梦，却只能是美梦的理想。
而你却是睁眼到天亮后斜穿过窗的光，是坐在礁石上时爬过手背的寄居蟹，是伸出手准备拼劲全力去触碰远方前就落在手心的尘埃。
不得不去注意的不自然，想去触碰的存在。

“为你，千千万万遍。”
他这样说着，为你跑过街道，为你跑过草坪，为你坚强的活着，为你虔诚的赴死。
玻璃线划破你的手掌，掌心冒出鲜红的血珠，你方知，他与你相承血脉。你仿佛听见远处人们高声呼喊着，你仿佛闻到香甜的水果的味道，你仿佛看见眼前站着棕色头发的兔唇男孩，然后他长成英俊的男子，然后他与你微笑作别。
晴空碧蓝，你的风筝高高地飞在那里。长风温柔地抚摸过孩子的发梢，轻轻地拂过那孩子与他相似的眉眼。
为你，千千万万遍。
你说着，也奔跑了起来。

我知你不问，而我也不爱你。

“告辞。”她说。
从此再无清风明月，再无落日长河，再无桐阴半里，也再无一梦千寻。

公交车上手持玫瑰的姑娘，长风回廊下端坐的少年，羊角辫的小女孩扬起天真灿烂的笑容，蓝眼睛的小婴儿从肩膀上抬起头来看着我。
小兔子和小鸭子系在一根线上，小鸭子扁扁的嘴顺着白兔的绒毛。
三只小奶猫低着头进食，一只三花也努力地挤着小脑袋。
兰花抽了剑。
绿竹修了枝。
好了你们可以亲吻了。
然后白首到老。

绕了很久的圈子，也不是我，也不是你。

她从梅花树下取出一坛酒，揭开封口，酒坛里飘出一丝清香。
这是最后一坛酒了，她说，喝完我便将你忘记。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仿若看见他嘴角噙着笑，俯身将酒杯递在她眼前。
而碧落黄泉，死生茫茫。再无新酒，也无火炉。

道爷我、我今天心情好，放过你一马。他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酒葫芦一边嘟囔着，下、下次别再来了知道吗，我、嗝、我不喜欢你，师父要是知道了，能把你的、你的魂都打飞了。
最后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一声对不起也消散在天地间。
一只小狐狸瞪着漆黑的眼睛，看着这个奇怪的道士，疑惑地歪了歪头，他怎么哭了？

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个短片题目，叫做从来没有爱情会比时间长。
我猜想我因一个人的欢喜忧愁，也快要走到尽头了吧。

在谢玉的记忆里，莅阳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时常闪着炽烈的光，仿佛将日月星辰都收入了眸中。她在猎场翻身上马，衣袂飞扬在风中，偶尔回头一瞥，一副自信骄傲的模样。谢玉纵马紧追其后，猎场上的鼓点声一下一下地敲在他的心上。
彼时正值年少，春光乍暖，她的一颦一笑都在岁月中流连。
“莅阳，莅阳…”谢玉抬手拨开夹着银丝的额发低声对自己说道，“你看我已经真的老了，已经快要忘记你原本的模样。”
流放之地寒入骨髓，在这没有丝毫温存与善意的寒夜里，谢玉劳力过度的新伤，越发地疼了起来。

我们在宇宙中相逢，然后消散。
我们的恒星总有一天也会消亡，化作浩瀚宇宙中的尘埃。
一切都在消失着，一切也都在重组着。
若是此后全新的我与你在某处重遇，那真是我所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

在这重峦叠嶂、千尺瀑布的面前，他本该想起更加恢宏的事情。
比如他曾带领铁骑踏遍九州，剑尖所指之处，无不低头归顺，那战马尖锐的嘶鸣不分昼夜，犹在耳畔。
比如他曾加冕为王，清脆的鞭声打破宁静的拂晓，百官俯首高呼万岁，天逐渐亮透，伴着帝都庄严而悠远的钟声。
可他兀自想起了某个眉眼已经模糊的姑娘，扯着他明黄色的衣角，笑闹着要去看他打下的山河。
是谁家的姑娘面若桃花自带三分春风笑意，更有这般大的胆子。
而他又是如何作答。
他并不记得了。

我想起你正直而阳光的样子。声音里总是带着积极向上的笑意，像是穿过湖面的微风，像是冰雪融化后的溪水，像是带着新鲜晨露的青草，是我没办法触及也不敢触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