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人在死亡里腐烂,活着的人在生活里腐烂。
——舍伍德·安德森《暗笑》
毒枭
五月天转热,沉闷干燥随着灰蓝的天一齐压下来。毛毛雨在天上纷纷扬扬,太轻了反而不像是雨,像是太阳散漫的光线。
车开动了。
身旁一捧玫瑰靠在绒毛软座上,关上括噪的收音机,车厢里只能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墓地在城外的半山腰,大好的风水。吩咐下手们将车停在山下,卸了枪,才开始上山。
山路重修过并不算难走,越接近墓地越开始翻腾记忆,脑子里反复闪现的尸体因为过分充水一直潮湿腐烂,一股子戾气盘旋在心口挤压地生疼。狠狠吸了口烟噎进肺里,尼古丁沿着气管游走一遍又从鼻孔、口腔里升腾出来。短暂的麻痹略微缓解了身体上的不适,站在风口散了散身上烟味儿,才扭身到墓前。
“我来了。”
盘腿坐在冰凉的大理石上,玫瑰搁面前。两手不自觉地交叉在一起,目光四下乱扫避着墓碑,半响才有张了张嘴闷着声音涩涩开口。
“你是个不称职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