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塞北。南方环境温湿,她常常会想起塞北刺骨的朔风和粗辣的白酒,想起她乘着骏马在荒原上奔驰,战旗猎猎飞舞的日子。然而这都不是值得让她抱怨现状的事情。
很久以前,她和一个人约定十年后要再回到这儿共饮一杯无。十年间无数人来找过她,但都不是她要等的人。他们提着不同的武器却抱着同样的目的,说着同样的狠话要杀掉她。最后都是她面对寂静,抹干脸上溅到的鲜血。 一句“承让”遗落在风里。
不过今天这个人着实有些厉害。她不无赞赏地想。
她杀掉了寻衅的壮汉,自己也伤得很重。喉咙里泛着鲜烈的血味,半面视野全然猩红,玄黑袍裾饱蘸鲜血甚至反出微微赭色。她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反手把刀插在泥里,握着刀柄背靠桃树,一寸寸地滑下来。
等待是没有尽头的。十年像有一百年那么长。她有时以为自己已垂垂老矣,老到青丝尽皓、白骨成灰,但实际只过了十年里的尺寸光阴。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十年之约将尽,却伤成这样,还怎么喝酒呢。
她拢了拢衣襟,有些冷,还有些想睡觉。意识半恍惚间朝着永夜沉落,眼里却好像望见一女子捧着灯盏向她走来,由远及近,一步步地。她挣出一丝清醒,喉咙嘶哑喊不出名字,口型无声变换。来人在她跟前垂下眼睫,放软了语气:“洛昭言,十年苦等难道还未学会照顾自己?”
她一笑,攒了仅剩力气想把人往怀里带。这时一阵风拂过,桃花尽落,来人消散在花雨里。她的手像穿过花瓣上菲薄的夜雾, 终于重重地磕在地上。
下雨了。
Fin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塞北。南方环境温湿,她常常会想起塞北刺骨的朔风和粗辣的白酒,想起她乘着骏马在荒原上奔驰,战旗猎猎飞舞的日子。然而这都不是值得让她抱怨现状的事情。
很久以前,她和一个人约定十年后要再回到这儿共饮一杯无。十年间无数人来找过她,但都不是她要等的人。他们提着不同的武器却抱着同样的目的,说着同样的狠话要杀掉她。最后都是她面对寂静,抹干脸上溅到的鲜血。 一句“承让”遗落在风里。
不过今天这个人着实有些厉害。她不无赞赏地想。
她杀掉了寻衅的壮汉,自己也伤得很重。喉咙里泛着鲜烈的血味,半面视野全然猩红,玄黑袍裾饱蘸鲜血甚至反出微微赭色。她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反手把刀插在泥里,握着刀柄背靠桃树,一寸寸地滑下来。
等待是没有尽头的。十年像有一百年那么长。她有时以为自己已垂垂老矣,老到青丝尽皓、白骨成灰,但实际只过了十年里的尺寸光阴。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十年之约将尽,却伤成这样,还怎么喝酒呢。
她拢了拢衣襟,有些冷,还有些想睡觉。意识半恍惚间朝着永夜沉落,眼里却好像望见一女子捧着灯盏向她走来,由远及近,一步步地。她挣出一丝清醒,喉咙嘶哑喊不出名字,口型无声变换。来人在她跟前垂下眼睫,放软了语气:“洛昭言,十年苦等难道还未学会照顾自己?”
她一笑,攒了仅剩力气想把人往怀里带。这时一阵风拂过,桃花尽落,来人消散在花雨里。她的手像穿过花瓣上菲薄的夜雾, 终于重重地磕在地上。
下雨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