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乾西四所仍灯火通明。
在李玄启望眼欲穿之际,只见曹夙峰风尘仆仆而来,身后跟着一位一身藏青的男子。
那男子甫一抬头,那冠玉般的面庞,唇边一抹能融化万年冰雪的笑意,像一道月光柔和地照亮了整个殿堂。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谓如是。
“耀辰……”李玄启惊呼,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唇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草民王耀辰参见太子殿下。”他狭长的凤眼中洋溢着亲昵,不见一分疏离,“玄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怎会?”李玄启知道此时并非叙旧的时间,他很自然地拉住王耀辰的手,将他拉向李云菏床边。
王耀辰一怔,转瞬亦很自然地随之而去。(曹夙峰: 눈_눈没想到龙阳不在,我也能当主子的电灯泡……不对,电灯泡是什么?)
因为曹夙峰已将事情的经过全数告知了王耀辰,是以李玄启只拣五公主的病情说了几句,王耀辰便敛容正色,开始了诊治。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神色凝重地望着李玄启道:“……二皇子真的声称公主中了乌头之毒?”
“是的。难道不是?”李玄启见他摇了摇头,容色不似有假,忙追问道,“那是什么?”
“在先师传授给草民的上古医书中,草民曾读到过,有草名曰琉璃繁缕,产自西域,其花之颜色形态与乌头类似,有毒,世人不知。草民也是在此书中识得此物。”王耀辰缓缓道来,“依草民愚见,公主所中之毒并非乌头,而乃琉璃繁缕。是以宫中太医医术高明,也不明此物。纵是家父仍在,怕也无从下手……所幸草民识得解毒之法,定令公主无恙。”
“琉璃繁缕?……”李玄启眉头紧锁,“孤仿佛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
“殿下,”曹夙峰插口道,“上月沈贵妃之兄长沈玮将军进献给陛下无数西域奇珍,其中就有数种西域之花,陛下素来不喜此等奢华无用之物,索性全数赏给了二殿下……依微臣之见,此中怕是有这毒物。”
“孤想起来了,”李玄启恍然,“数日前孤去给母后请安时,母后曾提起一事。沈贵妃曾向后宫妃嫔炫耀这琉璃繁缕,说此花是她儿子孝顺她的,乃西域珍宝云云……因着这花名字好听,母后便也留着些印象。”
“如此一来,龙大人得以昭雪指日可待,玄启也能放心了。”王耀辰抿唇而笑,他怎么会看不出李玄启那点心思(๑•ั็ω•็ั๑)
“……来人,替王先生安排住处。”李玄启有些不自然地瞥过眼去,又恳切道,“耀辰,孤的五妹也交给你了,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同御药房提便是,还有,明日在父皇面前需得劳烦你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