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吧，我的军队！”拉斐尔一声令下，身后的天使军就如同潮水一般扑打着翅膀一样朝海冲来。
“都给我滚！！！”他一声愤怒的咆哮，一个被黑如夜色的气息包裹的身影就冲进了白色的海潮中，瞬间被吞没。
“海！”
不待代诗多想，只见忽然白色的军队向外扩张开来，接着，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无数白色的身影被炸出好远。
有一个身体就那样倒在代诗脚边，痛苦地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脸上的表情因恐怖而变得扭曲，他的胸口被轰出一个大洞，甚至可以透过去看，伤口边缘平稳燃烧着一层薄薄的黑色火焰。接着，那火焰迅速蔓延全身，两秒不到的功夫，那个天使躺的地方仅剩一个焦黑的人型痕迹。
连灰都没剩！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睚眦俱裂！
这就是魔王吗？
白色的天使大军一个接一个倒下，魔王在其中弓着后背，六片漆黑的羽翼高高耸起，，透露着他灼人的愤怒。
强大如他，心情受到惊动改变时，身边的气场都开始变化。
气氛越来越诡异，代诗张开了炽金色的眼睛，神之眼在此刻探查着。
“好啊……很好，拉斐尔，你把我当傻子了啊？你这军队，是当年圣战时早就死去的天使组成的！”海狠狠瞪着拉斐尔，瞳孔在那一刻变得细长，随即，眸子由紫色猛地转换成了灿烂的金色，光辉闪耀，竟不比代诗的神之眼差分毫！
拉斐尔在那一刻终于怕了，这个灵魂，绝对是高于一切而存在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对方要杀自己，就是一场地狱劫火的事！
但是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早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猛然间，她感受到一丝心悸，自己手下的死灵天使正在想摆脱控制！

看到代诗的神之眼，拉贵尔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好漂亮……乌列……
不对，是代诗。
这个时候，一个摆脱控制的天使忽然冲出了队伍，直直朝代诗冲来。
“危险！”海朝这边喊的时候，她心里早有打算。
她故意没有躲开攻击，对，不能永远做个寄生虫，把失去力量当做理由去逃避！
她的视野里……看得到……光！在手心里的光！
她深处手去，对准前方那天使冲来的方向，空虚一握！
瞬间，对方便无法动弹！
然后，代诗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般，念出一段咒语，随后，那天使便平静下来，轻轻画了个十字渐渐透明起来，然后消失。
“刚刚的……是……传唤！”千宫惊奇地看着代诗。
代诗自己也难以置信，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身体里缓缓涌动起熟悉的力量，她无比肯定，在拉斐尔使用耶和华给予的力量时，会有极少一部分散失在空气中，而身为乌列本就敏感的感官，此刻受到神之力的浸润，封印开始一点一点解开！
然而拉斐尔的情况，则是糟糕得不行。
米迦勒是不眠的，即使闭上眼睛，也不会丧失什么信息，画面就在如实眼前展开，不会感觉到累，更不会有昏倒这种情况。所以，拉斐尔是用了特殊手段封闭了米迦勒的一切感官，和沉睡无异。
然而这超乎预计的路西法，他爆发出的力量至少是预计的两倍！而且现在她也明显感觉得到力量在一点一点被消耗。
这样一来，估计想活……呵呵，自己已经彻彻底底把魔王得罪了！
不过她也根本没在乎这条命……太肮脏了。
现在，所有的死灵天使都进入了疯狂状态。
光靠代诗现在的实力，能传唤一个两个已经是奇迹了！如果这么多全靠她一人，也是不可能的。路西法能彻底杀灭这些敌人的地狱劫火，也无法无节制地使用，使用太多身体会受不了的，何况……这些都是无罪的死灵，不应在地狱里经受轮回之痛！
不能等了！万一他们伤到米迦勒……
事到如今，只好如此了！

理智，永远高于感情。
路西法不会犯冲动这种错误，没有几分把握，他不会做出任何举动，而且他从不会把希望基于“赌运气”上。他是一个理智果断的男人，爱恨分明，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数千年前，为了自由，为了权力，抛下一切，堕入地狱称王。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重要的人了，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将纷乱平息……不惜一切！
陷入疯狂的死灵们开始不停地破坏四周的东西，遇到活体就会予以杀戮。
代诗站在千宫身前，此刻将她作为乌列时的天使能力释放到最大，但是还是无法展开翅膀。她手中的炽金长枪也只能解一时之忧，被驱出几米后，敌人又会重新压来。拉贵尔本就是因为只是想了解乌列意志而跟从拉斐尔的，如今见大人有难，怎能不出手相救？
路西法也开始认真起来了，身边的死灵丝毫不敢靠近他，作为王的绝对压制，令对方毫无反抗的力量。他开始直面拉斐尔，神色之中是藏不住的狠厉。
“还给我。”他低吼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格外令人惊惧。
拉斐尔早知没有退路，她所坚守的光，开始忽明忽暗。既然是死定了，也要为父神大人尽忠，坚决执行命令，重创路西法！
她重新一把纠来米迦勒，手中握着一把短剑，剑尖轻轻抵在米迦勒心口的位置。
“你，曾经在这个位置被米迦勒刺了一剑吧？我今天，就让你领会一下，什么叫痛苦！”她手上力道一重，剑尖立刻刺入他的皮肤中，洁白的衣装上透出一小片殷红。
米迦勒微微皱了皱眉头，拉斐尔看着天使长有趣的反应，更加丧心病狂起来：
“要不要再用点力呢？再深一点如何？路西法？”
很痛苦，很痛苦……
“把他……还给我！！！”路西法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受制于人的被动，他此时在心里已经想好了，拉斐尔，这个女人，必要被他亲手碎尸万段！

毫无悬念的战斗。
路西法瞬间移动到拉斐尔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甩在墙上！身后无数紫色的光斑射出数道光束，所及之处，全部化为乌有！
而手上的力道刚刚好把米迦勒甩到自己怀里。
“海！拜托，我来应付拉斐尔，可不可以想想办法驱散死灵啊！”代诗在爆炸声此起彼伏的那边，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
“你说过的吧，我们之间的底限……是信任！”
看着她，魔王忽然想起了乌列，那个认真的女子。
“只能如此了。但在那之前……”他走过去，扼着拉斐尔的脖子，将她拉离地面。
“这力量，不属于你！”
他手心里浮出黑色的烟气，随即，黑色的纹路从拉斐尔颈部开始蔓延全身，漂亮的面孔变得阴森可怖，似乎要将灵魂抽去的痛彻底把拉斐尔折磨的没了人形，连皮肤都开始焦黑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天使也是一种灵体，为何会被重伤至此？
然后，拉斐尔身后开始缓缓有细小的纯白色光粒子飘起，渐渐汇成游离的光丝，最终向上汇聚成一股光柱！
耶和华赐予她的力量正被予以回收！
路西法没有多想，扑打着漆黑的羽翼冲入一片白光之中！
代诗也抓住时机，朝光柱掷出长枪，随即，一股纯澈的力量缓缓涌入体内，记忆也如同开闸洪水般被释放出来了。
想起来了……乌列……我，身为乌列的意志！
此时此刻，光柱中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风旋，将企图靠近的死灵吹的东倒西歪。光芒之中，那个人抱着米迦勒，轻轻扑打着翅膀，缓缓落下，一举一动，那么优雅，一头金色偏白的长发因向上的气流微微向上翻飞，六片闪烁着圣光的翅膀是那么完美，俊美的面孔，五官中透出温柔和优雅来。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倚在他怀里的米迦勒，微微牵动了嘴角。那双湛蓝的眸子里，有淡淡的哀伤，清澈如一尘不染的青空，带着温和与不易察觉的高傲以示众人。
这一幕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彻底惊呆，时间仿佛倒转千年。
“这是……？！”
代诗在脑海里，毫不犹豫地回忆了起来，名字很熟，但是就是叫不出口。
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
为什么会……
他悬停在离地两三米高的地方，缓缓向前伸出右手，目光穿过无数死灵，延伸向更远的地方，似乎跨越无数空间。
“汝等，皆需跪拜。”
无数月白色的光线汇成丝线，朝每个死灵天使伸展而去，接着，便像接到什么指令一般，齐刷刷俯下身子，脸上狰狞的表情在此刻变得平静而敬畏。
“去该去的地方吧，愿汝等灵魂得以净化，哈利路亚。”
路西菲尔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不喜不悲，在一片如同燃烧的光辉中，紧紧抱着米迦勒，垂眼抚摸着他的脸庞。
米迦勒看见了光，属于他的光，柔和地错落在身边每一寸空间里。
他很熟悉这个气息，微微睁开了眼睛，和路西菲尔清澈透明的目光刚好相对上。
他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就那样盯着那个熟悉的面孔。
“路……路西菲尔？……是你吗？是你吗？”
路西菲尔微微一笑，轻轻用手理了理米迦勒略显凌乱的刘海。
“我回来了，米迦勒。”
【萧萧Ps：今日只有时间更这点了……】

米迦勒忽然紧紧抱住他，因为二人身高相差并不很多，米迦勒费力地缩了脖子，窝在路西菲尔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
“米迦勒……？”
“不要……我不要……我不会再放手了……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他的眼睛亮亮的，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路西菲尔身上的气息，温暖的怀，他太久违了……
金色的光点幽幽飘过，如同水中的蚨蝣般漫然飘扬。
米迦勒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些光点是……？”
路西菲尔忽然瞥向颓丧的拉斐尔，嘴上回答着：“圣战中的亡魂。……若不是乌列来帮忙，且有神力相助，我怎么可能会管这种肮脏的家伙……”
“拉斐尔……可否听我一句？”代诗也坐在地上，轻轻理了理拉斐尔凌乱的头发。
“……你我只见有什么好说的？”拉斐尔现在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乎要被活剥的锥心之痛针对的并非肉体，而是灵魂，路西法的愤怒造成的伤害彻底把拉斐尔烤了个外焦里嫩，连平日束起的头发也散乱地披在肩头。
而此时，米迦勒似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轻轻推开路西菲尔，然后开始像疯了一样地撕扯路西菲尔胸前的衣服，然而路西菲尔本人并未反抗丝毫。
“米迦勒……？”
白色的盛装被划的起了飞毛，金色的扣子还没从孔中翻出来，就被粗暴的扯下……接着，令下方所有人鼻血的场面出现了：
路西菲尔的圣袍、外套、一件一件从空中掷下，在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的时候，米迦勒微微停下了手。
他的手在颤抖！
而路西菲尔全过程一直十分平静，淡淡地望着米迦勒，轻轻伸手握住了他伸出的颤抖的手。
“我知道你想确认什么，米迦勒……但是，抱歉，我又一次伤害了你……”
路西菲尔垂下目光，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又黑又亮。
米迦勒颤抖着声音，眼中，有什么感情在翻涌。
“不要……我要看，我要亲眼看看！”

一颗……一颗……
接着，米迦勒脸色一变！
伤疤，横贯心口出的狰狞的伤疤，前胸和后背的两处向呼应着，像是一个黑洞。
“哦，不……”他摇晃着推开了路西菲尔，有些头晕，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路西法，这是路西法！
路西菲尔不会有这个疤痕的！
为什么？！
路西菲尔整理好衣领，眼神里的温柔一扫而空，冷漠孤傲的神色似乎将人拒之千里。
“米迦勒。”
“为什么……为什么……”
“你已经确认过了吧，路西菲尔已经死了很久了，我徒有他的外表而已……”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这么冷漠地对我？不给我你的怀抱，不给我你的宠爱……不就……不就不会……”两行晶亮的泪，再也克制不住，沿着米迦勒的面颊，流个不停。
路西法动心了。
“为什么，你要把路西菲尔和路西法的界限划得那么清晰？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有错吗？这样互相爱着……有错吗？！为什么……要对我那样……”他底下头去，哭得身子一颤一颤的。
忽然，他被路西法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彼此身上的温度，透过多厚的衣服也照样感受得到。
“抱歉，米迦勒……我真的只能这样了……我们，回不去了。”
“……”
“我，你，我们大家，都还要共同面对残酷的现实，暗淡无光的未来，没有退路……相信我，让我回到地狱去。”
米迦勒挣脱了他的怀抱，一脸疑惑：“回？为什么要回，这样……不可以吗？”
路西法向后退的同时，抽走了米迦勒腰间配挂的圣剑。
“……毕竟，地狱，也是要有人守护的啊。所以，用这把剑，再一次将这个路西菲尔……再一次……”
亲手杀死吧！

路虐大米千百遍，米待路殿如初恋……

“不可能！你开什么玩笑？”米迦勒咆哮着抓住路西法的衣领，眼睛里都是泪水。
路西法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扭曲、虚化，随即，变成了山顶的环境。
代诗也明白，自己身为乌列时，和路西法关心貌似还不错，她刚想出口去阻拦，只见加百列虚弱地抓住了她的衣角，摇了摇头。
不能干涉。
“我很高兴这次合作，现在我借神的力量变成这样，必定接受相应的处罚，这是必然。”路西法淡淡一笑，把圣剑交到米迦勒手里。
“这是我们在这次战争中合作的开始。来，杀了我。”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瓦蓝瓦蓝的，好漂亮。
米迦勒的手不住地颤抖，路西法每往前走一步，他就相应的退后一点。
“别害怕，我死不了。”
路西法忽然一个箭步冲到米迦勒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米迦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圣剑带着血痕，从路西法的后背穿出来，而路西法丝毫像是怕捅得不够深一样，又用力向前靠了靠。
“哦，不！！！”他惊叫，“你疯了吗？你是不是疯了？！”他向后退，拔出剑，而路西法也在配合他向后退了几步，整把剑粘满温热的红色，如同妖艳的彼岸花，温柔，绝望。
路西法脸上闪过一刹那的痛苦，随即，微笑着向后一步步退去。
“谢谢，米迦勒，我爱你。”
语毕，他身体便没有了支撑，向后坠下山崖。
“不！路西法！答应我！请让我再看你快乐！”他绝望地倒在地上，爬向崖边，手无力地伸向深不见底的深渊，那灿烂的光，若隐若现，他，还没有走远。
米迦勒的光，又一次消散风中。
拉斐尔无奈地歪了歪头：“我也是醉了。”
“啊？”代诗看着弄得破破烂烂的她，一脸疑惑。
“路西法大人真拼，那一下捅的真结实。”
“别说风凉话，拉斐尔，那是米迦勒的光。”代诗看了一眼还在崖边自责得痛苦流涕的米迦勒，忽然心里很堵的慌。
“光？他的光？那我的呢？你以为我的光是谁？是我们伟大的父神大人啊，乌列。”她试图汇集魔力以治愈自己，但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稍叶韵 @杯子里的流星雨 完了，写的我郁闷了，感觉写的不好啊……嘤嘤~

在此表示感谢，人间篇完结，接下来是新的篇章。@稍叶韵 @杯子里的流星雨

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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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贵尔！”代诗一声怒吼，硬是把操场那边的拉贵尔吼了过来。
“我们回去！”代诗说着，张开穿梭门，拽着拉贵尔飞身而入。

“……你说什么？”代诗惊讶地看着这个这个看似孱弱的少年。
“我之前和路西法陛下秘密会面过，陛下说，只要从天使军内部策反就会……让我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
怎么办……是路西法的意思，现在该不该帮忙？但是米迦勒说过，现在我们是两个队伍的敌人……
海，你到底在想什么？
“抱歉，请你下次不要说出这种不敬的话语来，以现在的阶位，你最好不要对地狱抱有幻想。愿主保佑你。”代诗微微欠身，却看见奥菲士的脸色变得异常惨白，似乎在剧烈地惧怕着什么，回身一路逃开了，也没有道别。
他，在怕什么呢？
黑暗可以是丑恶的，也可以是美丽的。
说起来，这几人里，奥菲士年龄最小，只有七千岁，而罗伊和吉萨尔稍微大个几百岁。他们还不曾见过天界和地狱真正开战的残酷与恐怖，对他们而言，死亡和罪恶都太过遥远，为什么米迦勒会把这几个奇怪的后辈带给自己？真的是为培养兵力吗？
且放下那三位不谈，代诗曾经用神之眼误入了米迦勒的梦境，那里充满悲伤和绝望，那么冰冷，不是他象征的太阳那样美好的，他的梦里，给人的感觉……很难形容，让人想起……
轮回。
代诗自己也不很明白，为什么天地之间，关系会僵化到如此，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如此大程度地干涉到这么多。
千年朝夕似飘蓬。
也许二人真的反目也难说。
但是之前的一切都与之矛盾，企图策反乌列的奥菲士，无理由反感倾慕者却憧憬着乌列的吉萨尔，还有罗伊那一副满不在意的表现……
也许这现在奇奇怪怪的表象背后，是一个更加罪恶的阴谋。

代诗已经恢复了属于乌列的记忆，很多能力也自然恢复了，不过让她去培养三名战士，还是有些吃力的。
在天界很少下雨，通常都是洋洋洒洒的细雪，或是不冷不暖的晴天。灿烂的圣光穿过云层的缝隙倾泻而下，圣殿四周总是有着淡淡环绕的光晕，只是看上一眼，肃穆之感便油然而生。
加百列披着水蓝色的锦袍，领子柔软细腻的毛发尖端，都顶着因雪融化而成的细密的水珠。她长长的金发绾在左胸上，侧脸因水气看上去变得朦胧而梦幻。
她伸出右手，掌心对着那陈旧的巨门，轻声念咒，随即，在她右手心约三十五公分处，一个蓝色圣十字纹样的法阵凌空展开，缓慢旋转着，巨门骤然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深处的锁忽然被扭开一般，轻轻晃了一下。
当门缓缓开启的瞬间，白色的雾气顺着门缝泻出，翻转起无数蓝色的光屑。
幽幽的蓝色光芒，衬得加百列唯美的面孔变得格外清纯优雅。
圣殿里面十分开阔，屋顶少说也有好几百米，暗红色的柱梁上纹鎏金云饰，屋顶也是圣母彩绘，连窗户也是缤纷华丽的琉璃。圣殿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巨大的十字架雕塑，雕塑两旁的几步远，浮动着两只巨大的白翼，微微扑动着，使整个十字架看上去像会呼吸一般。
“罗伊。”她轻声唤道。
十字架下，一个少女的身影缓缓显现。
“加百列大人怎么想着来了？这里已经有一千多年没人进来过了。”
“对不起，我要纠正一下，不是‘没人’，而是‘没外人’。”加百列一下拉下脸来。
少女回头起身，淡淡一笑。
“我还要去乌列大人那里训练，失陪，加百列大人。”
罗伊起身便朝门外走去，在与加百列擦身的瞬间，加百列忽然抓住她的手臂。
但是她惊得立即松开了手！
什么啊……这种感觉……感觉像抓在骷髅上一样又细又硬，冰冷的黑暗似乎要吞噬一切般袭上心头，连大天使里上数的加百列都是一惊。
罗伊……绝对不是普通法天使那么简单。
✟
“路西法陛下，我真是不知道您在想些什么。”玛门玩弄着鬓角，带着玩味的眼神，哽哽呀呀地和路西法闲唠。
“……”
玛门喝了点威士忌，有点晕乎。见路西法没什么反应，不怎么高兴。
“怎么了啊，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两位吧……”他偏过头去，左眼下六颗明亮如同钻石的黑星闪闪发亮，眼角上挑，又只穿了件黑色紧身衣，看起来格外妖娆。
魔王穿着黑色的宫廷短款黑燕尾，不过是敞着衣襟的，里面露出黑色绸锦的衬衫，暗紫色的发丝轻轻搭在优美的锁骨上，一席黑装，二人的装束简直就是黑暗的代表。
“谁说就只有我们在这里呢？”
魔王响指一打，地桌上作为整个房间照明的烛台瞬间熄灭——
“你就这么留恋我吗，奥菲士？”
魔王意味深长地往右侧窗边瞄了一眼，渐渐定住目光。

一个身影渐渐从黑色的窗帘前显现。
“陛下，事成后，您会满足我的吧。”
奥菲士！真的是他！
魔王微微一笑，轻轻理理发丝。
“当然，我从不食言。”
玛门倒是有点坐不住，冷冷瞪了奥菲士一眼，有对路西法叹道：“陛下这样明着来吗？”
奥菲士看了看玛门，有看看路西法，才知自己似乎来得不是时候，缓缓淡去身影。
烛光迷乱的房间又一次出现，房间里总算有了点光亮。
“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这事，路西法陛下。”
“嗯。”
“我也安插了一个厉害角色。”
“嗯。”
“……你就一点也不吃惊？”
“嗯。”
……
我现在重新知道了高冷是什么样子的。
“啊……真不知道如果这档子事要是被其他几位魔王知道了，得闹出多大乱子。”玛门站起来走到路西法坐着的沙发后，弯着腰，左臂拄在沙发背顶，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撩着路西法的发丝，笑得那叫一个妖艳。还好魔王陛下此时是背对他的，不然看那小腰，估计都得心跳。
“不会让他们知道的。你的卒，最好不要太有主观意识。”路西法慢慢地说，“但是……你派一个会自蚀的大巫师去，真的好吗？”
玛门嘟个嘴，手指用力揉捏那几根发丝，摩擦声沙啦沙啦的。
“诶……别，伤头发。”路西法忽然冒出来一句。
“你这是鄙视我的出身，陛下……”
玛门一脸委屈，然而这是事实。
玛门是纯血种的大恶魔，天生战力过人，把比自身高出七八个头的大镰刀舞得跟转笔似的，大恶魔一直是棘手的存在，如果遇到大恶魔，大天使算个什么，炽天使也照砍不误。但是作为代价，大恶魔不能学习法术，只能玩近战。
让啥魔法也不会的玛门派出一个魔法精英去做间谍……确实感觉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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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萨~尔~”罗伊蹦跶着过来，在吉萨尔冷冷的目光中安分下来。
“说过的，远一点。”
“但是，今天要去实战一下的吧……和我一起好吗？”罗伊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