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域的山下,有一座很大的花园,据说在花园里有很多很多的名花异卉,但是谁也没有看到过.
"花园里什么都没有."孩子悻悻的摇着头.
"那是一片荒地."大人不屑的走开了.
"听我爷爷的爷爷说,这里原来有很多花的,唉,早都荒掉了."老人叹息着遐想着.
这里是花园,这里没有花,只有残破的叶料峭挂在枝头,干枯的枝瑟缩摇曳在风中.
很多年了,那里总是荒芜的.
"教皇大人,不如派人去整治一下花园."
"教皇大人,一把火烧了那个园子算了,还可以当作训练场来用."
"教皇大人……"
"教皇大人……"
听过了数也数不清的人说过这数也数不清的理由,戴着青铜面具的老人没有说话,也看不出青铜面具下的表情是怎样的,只是静静地坐着,红宝石的眼眸望着遥远的云天,遥远的归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它还没有到开花的时候."
教皇的近侍听到过教皇在无人的时候曾经喃喃的说过,然后是长长的叹息,说不出是遗憾还是懊恼.
原来它还有会开花的时候——
人们开始有了些希望,但是却总是以失望告终.
过了很久很久,圣域的管事们换了一拨又一拨,从黄口小儿变成了皓首老人,从意气风发变成了喏喏怯怯.就是教皇从青铜面具下传出的声音也日渐变得苍老,从藏蓝色长袍上披拂而下的发丝也变得雪白.
圣域的花园还是没有开花.
冬天,永远的冬天笼罩着它.
人们渐渐的忘记了这里还有过一个花园,也忘记了在这个地方曾经有鲜艳的花瓣和馨香的气息,只知道那个地方是风,雪,霜,雹的家.甚至连教皇也很少到这个地方来,很伲苌伲械姆被簿捅蝗艘磐樟粝乱蛔脑啊?br>
再后来呢?
有一天,那个花园忽然开花了,各种各样的花,鲜艳的,素雅的,馨香的,清淡的,热烈的,幽静的,硕大的,微小的,种种不同,刹那间,布满了整个花园,香气弥散出来,圣域一片芬芳.
人们交首称赞,奔走相告,圣域美丽的花园成为了圣域除了十二宫以外最鲜亮的地方.不过十二宫太沉寂了,这个花园很温馨很惬意.
在训练的时候,在劳作的时候,在失败的时候,在成功的时候,人们都会看到这座花园里的花微微的颔首,似乎在鼓励,也在劝勉.
不过,教皇大人没有莅临这里,虽然在开花的当日就有近侍禀告了他,但是他也只是慢慢的点点头,从青铜面具下传出一声悠悠的叹息.
不去了吗?
近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只看到教皇的背影,长长的藏蓝色袍子宽宽的遮住他显然淡薄的身子,而猩红色的披风拂下,摇曳出一道绚丽的火.
很红,跳跃着,竟是刺目逼人.
教皇大人,那么属下去请各宫的黄金圣斗士大人们参观吧!
近侍战战兢兢的问道,但是回答他的只有披风扫过厚厚羊毛地毯的沙沙声.
教皇,渐渐的远去了,那扇厚重的大门开了,又在身后紧紧的闭上,掩住了他的身影,一种浓郁的感觉却充盈了整个大厅.
那种感觉是什么?
近侍不清楚,他只是知道,在开花的那一天,黄金圣斗士大人们都离开了圣域,前往各自的修行地.
花来的很匆匆,人去的很匆匆.
就连随和洒脱喜欢开玩笑的米罗大人也低着头走了,七岁孩子的脸上露着的不是稚气,而是凝重.
花开了,人走了,花一开十三年,人一走十三载.
花开了,人走了,花越开越茂盛,人越走越凄然.
圣域还是人来人往,观光客,慕名者,训练的孩子们来了走了,匆匆而过.
开始的时候,经过花园人们还会驻足赞赏,到了后来,繁盛却也成为一种习惯,就像往日的荒芜一样.
荒芜的久了,人也不觉得它荒芜;繁盛的长了,人也不理会它繁盛.
只这样,十三年后的一个晚上,花开始凋谢,一片,两片,像雨,如风,坠落.
人们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在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发现花园里的花少了一半.
绿肥红瘦,倒也是正常现象.伤感如诗人,叹息几句也就过去了,一般的百姓哪里有许多时间理会这些.
花还有些,有些就够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花还是那些花,叶还是那些叶,只是飒飒的西风,格外的凉起来,伴着西风的,时而还有些细雨,扯絮般散满整个天涯.
红湿,白洁,花未凋零,反而愈加的鲜亮起来.
后来呢?后来呢?
似乎又是一夜之间的事,或者是这夜太长太长,日蚀拖长了夜晚,也拖长了人们休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