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什么?”
没有回应。我继续在白雾中走,直到发现左前方的雾有些淡了,我走过去。穿过雾看见了一个桌子和三把椅子,都是外界的复古风格(哥特式)。
我看了看四周,雾虽然淡了,却不是纯白色了,而是一种铅灰色,阴雨天云彩一样的颜色,我坐在一把椅子上,桌子上有着一个小便签,上面写的字很漂亮,可是我却看不清。
“But, love, hate on, for now I know thy mind;
Those that can see thou lov'st, and I am blind."
一个和刚才一样的声音说,我抬起头,看见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年,不,也许是青年。他有着一头纯白的头发,遮住了右眼,只露出了左眼。脸长得很俊美,却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女性,嘴角还微微笑着,明明可以是女性杀手。可是那可以称为是苍白色的皮肤却显得不是那么好接近。他穿着一套黑色的外界复古礼服,手上还带着手套(也是哥特式)。
“但,爱啊,尽管憎吧,我已猜透你;你爱那些明眼的,而我是瞎子。”他用一种悲哀的语调说,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
“这是写给一个美丽却不忠的女子的。诗人迷恋着她的魅力,而被背叛之后,又充满着厌恶和痛苦。”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很骄傲的解释道。
“诗人?”在我的记忆里,我并没有读过这样的诗。
“William Shakespeare.我欣赏的人类之一,我喜欢所有人类,欣赏的只有少数。”
人类?我就是。我喜欢我身边的人,可是我不会用「我喜欢人类」这种说法。他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人类很渺小,脆弱,自私,但就是因为如此我喜欢着他们,这永远不会让我厌倦。”他笑的更明显了,将手臂抬高,似乎马上就要进行舞蹈。“不过我尊贵的契约者,您把我叫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向我鞠了一个躬。
“契约者?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害怕,从见到他开始他就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他拍了一下桌子,提高声音“这就是契约的证据啊!这就是夺去我的自由,把我和你的欲望扭曲在一起的枷锁啊!”他指指自己的左臂,黑色的袖子上缠了一圈暗红色的锁链。
“你把一切说清楚。”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我也有些急了。
“pride。”他愣了一下,重新回到原来那略带哀伤的语调。“10年前,你与我签订了契约,而我在完成你的愿望之前一直是被「枷锁」固定的。只有你完成了愿望或者死了,我才能获得自由,而你死后,灵魂归我所有。”
“所以一切跟我有关吗?”
“当然!你看看,这是你的血所构成的锁链啊!”他把左臂伸过来,让我看清那暗红色的锁链。
“只要我实现愿望,你就会获得自由?”
“或者你死了。”
我感到很害怕,他难道是想杀了我?
突然他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一把匕首朝我的心脏刺去,实在是太快了,我来不及躲闪,在匕首刺人心脏时我闭上了双眼。
就这样死去吧。
然而,我并没有感到所预期的疼痛,我睁开双眼,发现那把刀似乎没有实体一般,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杀不死你。这是契约的代价。”
“到底是怎样的契约?”
“你不记得了,那我也没法说出来。”
“为什么?”
“只有你喊出我的名字,说出契约的内容我才能实现你的愿望。”
“我真的不记得我有跟什么人定过契约。”我有些底气不足,十年前的事情的确不记得了。
“没用的人类。”他冷冷的说,“奶奶的死让你感到了某种情绪,所以才会召唤我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这个人太危险了。
“奶奶的去世让你难过了,跟你之前的愿望有关,你就召唤了我。在这之前我都是无意识的,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在骗我,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应付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表,看了看时间。“我该走了,人类的孩子。希望我们会合作愉快。”之后便走到雾里,渐渐消失了。
“等一下!”我想叫住他,把一切都问清楚。我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我转过身发现桌子和椅子也消失了,我再次回到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