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主张。”
说罢转身入窑,闭了门户。
禁宫深处,一双人影坐于崭新殿阁前白玉台阶。
“允浩,明日就是你如果册封之日,朕为你建的天青阁你可喜欢?”
“沈昌珉,你是傻瓜么?”
“若你要朕是,朕便是。”
“呵呵,何苦含混,你下旨满门抄斩胁迫于他,可知道我留下来唯一的缘由便是保他不死,他若犯浑抵死不从,我还有什么牵挂?”
“不会的,送给你的礼物,他一定会拿来。”
“是么?且待明日吧……”
“也好,且待明日!”
“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圣器!圣器!真乃旷世的圣器啊!”两鬓带霜的丞相捧着奉旨共赏的细颈瓷瓶节节称叹。
罕见的天蓝胜过任何一件宫中青瓷的色泽,通体釉色浓稠欲滴,精巧的瓶底与瓶口包蕴着如墨如血的五点花饰。
允浩拿着传阅完毕的瓷瓶,在那本不该出现的印记上缓缓摩挲,抚之如绢,视之如碧,似玉非玉。
“此瓶乃我家少主亲自塑胚,釉色之中填入少主三年来贴身佩戴的锦红玛瑙研磨之粉末,入窑亲手烧制而成。”
“朴卿真是费心……”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身侧的允浩。
“你家少主呢?” 他却是一脸淡然的开口问向来人。
“少主他……”
“说!”
紧闭的瓷窑里,朴有天小心的捧着瓶子,窑火摇曳的投下明媚的光芒,在粗糙的墙壁上,闪烁着朴有天依旧温婉的笑容。
缓缓走入灼热的火焰中,远处传来隐约玉笛声声,浩,是你么?
我是怎么了?
三年来,窗外垂落的烟雨是你,门口的青铜门环随风而动是你,芭蕉叶上浓墨般翠绿的水滴是你,桌上的徽墨端砚是你,床榻的丝缕温香是你,我的指尖眉际全都是你……
且让我做一件极品,以匹配你青绝柔软的衣袂,离去时回眸的嫣然笑意。
火焰烧焦了皮肉的痛楚算得了什么,瓷瓶上厚厚的青釉混着你给我的玛瑙,已经裂开了细小美丽的花纹,很好,是极品,如蝉翼。火光中,柔润的光泽里,你的脸,含苞待放。
可是我手上的皮肉已经融入釉里了,怎么办?恐怕不能只有完美的天青色了,我焦黑色的血液,你可看得见?
“允浩!!!你去哪里?”
沈昌珉拂开宽大的袍袖,血红着双眼顶住飞檐上长身而立极目远眺的身影。
“世人云,青玉公子品貌绝佳,武功盖世,得此珍品岂有不去登门道谢之礼……”
三日后
朴宅于一片大火之中天塌地陷。
号称官窑之首的汝窑连同美丽的天青瓷永绝世间,传说青玉公子郑允浩恍若其间,一袭青衣恰似精纯釉色,是为汝窑最后一件瓷品,深埋于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