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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安城。
这是中原同南国边界的一处小城，城外便是那处遍布黄沙的古战场，鹿晗做随军大夫时，常和吴亦凡来这城里采买些药物，现如今几年过去了，城里的面貌竟也未变多少。
想来应是山高路遥，离京城喧嚣之地越远，越易得一处清净。
“掌柜的！”鹿晗牵着马，站在一间旅店外呼道。面前是南方独有的青瓦小屋，只是被建构得略显得有些低矮，屋旁的树叶在秋风中曳动，所幸这里是南方，见不了落叶纷飞的凄楚。
旅店的竹帘被掀起，掌柜的应声而出，是个已过半百的老者，他盯着眼前人上下打量一番，道：“鹿公子？怎么狼狈成这样？”
鹿晗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短衫沾了一路的尘土，早已辨不清原来的色泽，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白净的脸上倒是多了一圈胡茬。鹿晗抖了抖身上的尘埃，笑道：“这一路走得急，疏于梳洗，待会还得请掌柜的替我备一桶热水呢。”
“公子先上二楼歇歇。”那老者接过鹿晗手中的缰绳，随即唤起屋里的小孩：“阿蛮，你来，把这马牵到后院休息，看样子是赶了不少的路，怕是累坏了。”
鹿晗倒也不客气，上了二楼便径直朝最里面那间走去——那是和吴亦凡来这旅店常住的一间，吴亦凡心心念念于屋子里的那盏丝绣的花鸟屏风，这屋子便干脆成了二人的御用之处。
待到鹿晗的行装拾掇得差不多了，太阳已坠至远处两重山的间隙中，天地间泛着微微的赭红色。掌柜的点了一盏灯送了上来，身后跟着一道来送饭的阿蛮，鹿晗连忙将二人让进屋，掩上了门，拉住掌柜的道：
“这两日，安城可有闻得什么南国的消息？”
明晃晃的油灯被搁在了面前的桌上，掌柜的抬眼朝鹿晗望去，不解地摇了摇头：“公子你指什么消息？”
鹿晗满心的疑惑不知该如何说起，他换做试探的口吻，斟酌着词句：“几个月前中原同南国的那场交战……可有什么秘闻传出来？”
“就是那场莫名其妙的作战？”掌柜的摸了摸胡须，眼睛转了几转，转而摇摇头道：“说来也怪，南国从作战到撤兵都急匆匆的，刚下了战书不过半个月便要交锋，最后那场恶战逃的也急，倒是可惜了那位命陨沙场的王爷。”
不用他多说鹿晗也知道这王爷指的是谁，他走到掌柜的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住声道：“可却有人传言说这王爷没死，现如今就藏在南国内，掌柜的你可曾知道？”
“哎哎哎！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传出去是要被杀头的。”掌柜的慌忙摇了摇头，朝西周的窗子瞥去，见都关的严严实实，才放下心来，他附在鹿晗的耳边，一翘一翘的胡子刺得鹿晗有些发痒：“倒是听说，南国最近来了个中原的贵客，明儿后山南国办的琴会，这贵客也会参加呢。”
“是吗？”鹿晗显出一副惊讶的神色，“你可知这贵客叫什么？”
掌柜的此刻也显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他支退了身后的阿蛮，把门关紧了，才又开了口：“具体是谁，我这小民当然不知道，只是听人说好像姓吴呢，吴嘛，中原的大姓，保不齐就是皇室里的某位……”
鹿晗心已经凉了大半截，算起来皇宫这些天都无人外出，除了一个战死沙场的吴亦凡，还能有哪位姓吴的皇室子弟呢？
“我知道了，”鹿晗悄悄平定下来，拉着掌柜的道：“明日的琴会，大约都是些什么人去？”
“毕竟是琴会，少不得高雅之士，但谁知道那些以琴作法的术士会不会来，毕竟，南国嘛……”
安城。
这是中原同南国边界的一处小城，城外便是那处遍布黄沙的古战场，鹿晗做随军大夫时，常和吴亦凡来这城里采买些药物，现如今几年过去了，城里的面貌竟也未变多少。
想来应是山高路遥，离京城喧嚣之地越远，越易得一处清净。
“掌柜的！”鹿晗牵着马，站在一间旅店外呼道。面前是南方独有的青瓦小屋，只是被建构得略显得有些低矮，屋旁的树叶在秋风中曳动，所幸这里是南方，见不了落叶纷飞的凄楚。
旅店的竹帘被掀起，掌柜的应声而出，是个已过半百的老者，他盯着眼前人上下打量一番，道：“鹿公子？怎么狼狈成这样？”
鹿晗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短衫沾了一路的尘土，早已辨不清原来的色泽，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白净的脸上倒是多了一圈胡茬。鹿晗抖了抖身上的尘埃，笑道：“这一路走得急，疏于梳洗，待会还得请掌柜的替我备一桶热水呢。”
“公子先上二楼歇歇。”那老者接过鹿晗手中的缰绳，随即唤起屋里的小孩：“阿蛮，你来，把这马牵到后院休息，看样子是赶了不少的路，怕是累坏了。”
鹿晗倒也不客气，上了二楼便径直朝最里面那间走去——那是和吴亦凡来这旅店常住的一间，吴亦凡心心念念于屋子里的那盏丝绣的花鸟屏风，这屋子便干脆成了二人的御用之处。
待到鹿晗的行装拾掇得差不多了，太阳已坠至远处两重山的间隙中，天地间泛着微微的赭红色。掌柜的点了一盏灯送了上来，身后跟着一道来送饭的阿蛮，鹿晗连忙将二人让进屋，掩上了门，拉住掌柜的道：
“这两日，安城可有闻得什么南国的消息？”
明晃晃的油灯被搁在了面前的桌上，掌柜的抬眼朝鹿晗望去，不解地摇了摇头：“公子你指什么消息？”
鹿晗满心的疑惑不知该如何说起，他换做试探的口吻，斟酌着词句：“几个月前中原同南国的那场交战……可有什么秘闻传出来？”
“就是那场莫名其妙的作战？”掌柜的摸了摸胡须，眼睛转了几转，转而摇摇头道：“说来也怪，南国从作战到撤兵都急匆匆的，刚下了战书不过半个月便要交锋，最后那场恶战逃的也急，倒是可惜了那位命陨沙场的王爷。”
不用他多说鹿晗也知道这王爷指的是谁，他走到掌柜的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住声道：“可却有人传言说这王爷没死，现如今就藏在南国内，掌柜的你可曾知道？”
“哎哎哎！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传出去是要被杀头的。”掌柜的慌忙摇了摇头，朝西周的窗子瞥去，见都关的严严实实，才放下心来，他附在鹿晗的耳边，一翘一翘的胡子刺得鹿晗有些发痒：“倒是听说，南国最近来了个中原的贵客，明儿后山南国办的琴会，这贵客也会参加呢。”
“是吗？”鹿晗显出一副惊讶的神色，“你可知这贵客叫什么？”
掌柜的此刻也显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他支退了身后的阿蛮，把门关紧了，才又开了口：“具体是谁，我这小民当然不知道，只是听人说好像姓吴呢，吴嘛，中原的大姓，保不齐就是皇室里的某位……”
鹿晗心已经凉了大半截，算起来皇宫这些天都无人外出，除了一个战死沙场的吴亦凡，还能有哪位姓吴的皇室子弟呢？
“我知道了，”鹿晗悄悄平定下来，拉着掌柜的道：“明日的琴会，大约都是些什么人去？”
“毕竟是琴会，少不得高雅之士，但谁知道那些以琴作法的术士会不会来，毕竟，南国嘛……”
这样看来，明日潜进琴会是在所难免了，想到这儿，鹿晗反倒犯了愁。
边境南国，以善妖邪之术闻名，声色曲艺，无所不尽其至。南国琴师多，能以一抵百军的琴师更是国中之宝，只因战场唾弃这种阴险之术，才不曾重用过他们。
鹿晗幼时学习术法，师傅也有让他练过这些，同平时学习的那些江湖之术一样，都是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东西，反倒是伤身子骨伤的特别厉害。师傅说，因练琴而断了手指甲的，也不是没有的事。鹿晗的手之所以阴凉，一半是因那些杂七杂八的药料，还有一半，怕也就是因为这个。
“掌柜的，你且替我指条路，明日的琴会我也想去看看。”
第二日，午间。
日中的山是一天中最奇特的，当头的红日将阳光直接扑洒至林间，透过树隙的疏疏落落落在地上，山林中有午间的热意，却无日中太阳让人睁不开眼的景象。鹿晗在山间辗转了几个来回，才算是偷偷接近了琴会之处。
拣了处草丛还算茂盛的地儿，想着先躲在一旁看看情况，身后牵的白马却不识时务地嘶鸣起来，鹿晗暗叫一声不好，再一抬头，两个彪形大汉已站在面前。
“你是来干什么的！”其中一个怒斥道。
“小……小民听闻今日有琴会，特地过来想一饱耳福，不想惊扰了二位爷。是小民的错，小民这就离开。”鹿晗随意编了个借口，便想着赶紧离开，却被这两人立刻擒住了手臂。
“等等，你……是鹿晗对吧？”另一人回过了神，问道。
“哈？”鹿晗不明所以，却被那人拽着整个身子从草丛中扒拉出来，他挑起鹿晗的下巴，端详了片刻，忽又拿出一张画像细细比照。
“啧啧，这画像还真传神，鹿晗，跟我们走一趟吧。”
边境南国，以善妖邪之术闻名，声色曲艺，无所不尽其至。南国琴师多，能以一抵百军的琴师更是国中之宝，只因战场唾弃这种阴险之术，才不曾重用过他们。
鹿晗幼时学习术法，师傅也有让他练过这些，同平时学习的那些江湖之术一样，都是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东西，反倒是伤身子骨伤的特别厉害。师傅说，因练琴而断了手指甲的，也不是没有的事。鹿晗的手之所以阴凉，一半是因那些杂七杂八的药料，还有一半，怕也就是因为这个。
“掌柜的，你且替我指条路，明日的琴会我也想去看看。”
第二日，午间。
日中的山是一天中最奇特的，当头的红日将阳光直接扑洒至林间，透过树隙的疏疏落落落在地上，山林中有午间的热意，却无日中太阳让人睁不开眼的景象。鹿晗在山间辗转了几个来回，才算是偷偷接近了琴会之处。
拣了处草丛还算茂盛的地儿，想着先躲在一旁看看情况，身后牵的白马却不识时务地嘶鸣起来，鹿晗暗叫一声不好，再一抬头，两个彪形大汉已站在面前。
“你是来干什么的！”其中一个怒斥道。
“小……小民听闻今日有琴会，特地过来想一饱耳福，不想惊扰了二位爷。是小民的错，小民这就离开。”鹿晗随意编了个借口，便想着赶紧离开，却被这两人立刻擒住了手臂。
“等等，你……是鹿晗对吧？”另一人回过了神，问道。
“哈？”鹿晗不明所以，却被那人拽着整个身子从草丛中扒拉出来，他挑起鹿晗的下巴，端详了片刻，忽又拿出一张画像细细比照。
“啧啧，这画像还真传神，鹿晗，跟我们走一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