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山,山上有松。
春天是生机盎然的季节,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毛茸茸的草已经渐渐蔓延上了大地。尽管现在还像是丑陋的补丁与土黄色的大地显得格格不入,但以它们惊人的生长速度相信不久后就会长满整片山坡并没过前来玩耍的人的脚背吧。
又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冬天,松感觉很开心。
松是最接近天的这棵松,不知道为什么在山顶上并没有自己的同类,好像自己被孤立出来一样。
当然啦,这样得来的清静的生活松也并不排斥,还能听到远远传来的鸟类清脆的鸣叫或是蜜蜂为那些温婉的花儿传粉时的交谈,也不算单调。
在还不算温暖的春日,松遇见了在有记忆的日子中比蜜蜂翅膀扇动时的嗡嗡声还有些聒噪的事物。
“嘿,那边那棵树?”小小的声音响起。
之后回想起这声音松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哪位热情的蜜蜂先生所描述过的,阳光透过绿色叶片投下的绿宝石似的影子一样清新。
空气中并没有飞动的小小身影,于是乎它看向地面——圆圆叶子的矮小植物正在轻轻地晃动。
松轻轻晃动一下树枝,示意自己在听。
对方显然觉得这个回答很敷衍,有些责怪意味地说:“你不会说话吗?”
它已经很久没有和什么东西说过话了,但松觉得自己还是会说的,这么想着。
“算了——你知道吗,我将来可是会开出最漂亮的花的!”
“……”只是一朵野花而已啊。
松也不是没见过花,只不过它们大都很温和,声音软软的就像香甜的蜂蜜一样。它们也大都和松没有什么交集,顶多在初见时会出于礼貌打声招呼然后就互不相干了。
这朵花却不太一样,它就像是尽自己的某种责任似的每天喋喋不休。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和它主动交谈过了,所以也并不排斥。
但最关键的是这朵花还有中二病。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长在这里吗,长在这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因为你的种子落在这里。”
对方显然没指望等它回答,声音盖过了松的答话:“那是因为我是上天的宠儿啊!”
“……”当然松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
有时花也会问松问题,但往往止于后者不配合的简洁的回答而产生的谜之沉默。
也有一部分时间,山顶上十分平静,只有大山雀百转千回的歌声。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