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烟雾和泪光迷糊了双眼,所应见得的景象只有在接近到一定程度后才清楚地映入眼帘。这位少女——啊,姑且这么猜测吧,她的头发是一种泛着淡黄色的骨白,对,骨白,虽然自己无法准确地描述那种感觉,但它和自己曾在博物馆所见的骨架模型的颜色相差无异。发束并没有披散开来,而是静静的收掩在漆黑色的斗篷之下。
仿佛是听见了你的询问,少女猛然抬起头来,却在动作进行到一般的时候略有所思地停住了,仅仅露出的下半张脸——可能是受到了发色和光照不佳的影响,看起来略显暗沉。而这些并不是重点,就在下一刻,你看见那个嘴角所勾起的一抹笑。
表情向来不只是表达情感,更准确地说,它的作用是“传达情感”。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啊啊,那定是我说得不够明白了。这么说吧,前者才是它为众人所认可的作用——表露内心所想,而后者,更像是精心打包后送过对方的一个礼物。而且,礼物送出后,通常还要看看对方的反应。而这反应,也并非简简单单,安全可靠的。谁又知道它是“表达”,还是“传达”呢?毕竟,所谓“表情”,不过是表现在外的一种面部行为罢了,而这种行为是可受大脑控制的。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人们摆出各式各样的表情,只不过,这其中也有所谓的“菜鸟”和“高手”罢了,而礼物送出之后的观察,更是件考验能力的麻烦事儿。啊啊——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毕竟,人类每天都在重复着这样的事啊。
然而眼前的这抹笑意却是那么的不同。它毫无疑问是虚假的——不,又感觉不像。与普通人拙劣的演技不同,它是那么的难以捉摸,似是似非。唯一能确定的是——它是那么的…完美。啊啊,多么可笑啊,明明连其中的含义都还捉摸不清。但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否认这一由然而生的情愫。那种表情,绝对不会出现在普通人的脸上,顶多也只是形似而神不似罢了。
当如梦初醒般地品味到那抹笑容的含义之一时,对方的嘴角已然松懈下来,继而换上的是一种具有亲和力的较为舒缓的微笑。用一种不太妥当的话来讲——这种笑容,更像“人类”了,起码,不像是刚才的嘲讽,它的目的,毫无疑问是让对方——此刻便是自己,放下心来。而自己,也毫无疑问地松了口气。
“玩得还开心吗。”
波澜不惊地开口,却并非是自己本该得到的回答,但也坚定了“对方是女性”的猜测,如同刚才的诡笑一般,这估摸着在16-19岁的声线也透露着一种常人所没有的特质。
其实,被刚才那番情愫搅得心神不宁的自己,几乎也忘却了走上前来的目的。啊啊,谁知道呢?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目的”也说不定?
明明是身处喧嚣的祭典现场,周围的一切声响在此刻却像专为她所言而稍稍安静下来一般,这大概是由于自己的专注吧,这样的人,总是会给对方带来百分之两百的警惕。
一件延缓了几秒才体悟到的事情横空而来,本该开口的回答也稍稍在喉咙里顿了顿——对方的语气并非她说的话那样表现出“疑问”的含义,但也不能说是“早知道答案”的试探,更准确些说,它是一种不带任何兴趣的,单纯的“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