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没听见,并非是不好意思说。
爷爷在墙上贴着耳朵听了半天,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然后他用力的往墙上敲了三下,一边敲一边念:
”一敲阳间路,二敲阴间门,三敲阴人来。“
说完之后,又用大拇指和十指在墙上拿捏,好像测量着什么。
似乎是测量出了什么,爷爷用两根手指并拢,在墙壁的一个点上,画了个什么东西。
因为既没有颜料,也没有痕迹,爷爷的动作又很快,所以我们谁也没看出,爷爷画的究竟是个啥。
但是爷爷这一次听了一阵之后,脸色瞬间苍白,似乎站立不稳,竟然往后退了两步。
牛哥急忙拽住了爷爷:
”爷爷,没事儿吧,小心点。“
没想到爷爷竟然反手就给了牛哥一巴掌:
”一群没出息的东西!都他吗的给我滚到别的屋睡觉去!“
说着,爷爷反手一指,指向了另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阴暗潮湿,平时见不到太阳,虽然有炕,但是没人愿意去睡。
平时爷爷心疼我们,当然不会 把我们撵到那里去。
老爷子虽然不苟言笑,对我们这些后生却还是很好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下这么重的手打人。
牛哥的半张脸,红里透着紫青,浮现着五个清晰地手指印,让我们心惊肉跳。
在爷爷严厉的目光之下,几个人只好抱着被子,转身向着身后的屋子而去。
这时候爷爷的叹息声从房间中传来:
”躲不过了……躲不过了……房子算是保不住了……“
爷爷家的房子,不仅有年头,那也是有来头的。
那是我太爷爷给我爷爷传下来的,据说是个福地。
爷爷和太爷爷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没得过大病,太爷爷一直活到九十多岁,才撒手西去。
房子的后窗户正好能够远远地看见村口,看见大槐树和两块石头。
那个时候我年纪小,不懂得爷爷今天的情绪为何这么古怪,也不懂他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
但是我总觉得他打了牛哥,就是不对,心里难免有些记恨他。
”牛哥,你没事儿吧?“
去到了那阴暗的房间,我问道:
牛哥捂着脸:
“没事,谁知道这老爷子今天抽的什么疯,用这么大的劲儿。”
牛哥叹了口气,语气中明显有埋怨不满。
这时候快嘴儿又说话了:
“爷爷今天突然变脸,是不是爷爷跟那个寡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现在听见寡妇jiao床,有点接受不了……”
我眉头一皱:
“别几把瞎说,都怪你,要不是你最快,牛哥也不至于挨打。”
另外两个舍友是亲哥俩,一个叫大寒,一个叫小寒,大寒十六岁,小寒十五岁。
两个人平时话少,见我埋怨快嘴子,劝解道:
“行了,都少说话吧,明天还得上学呢,赶紧睡觉吧。”
几个人正要铺床躺下,突然,大寒将食指放在了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大寒小声的说:
“别吵吵了,你们听,从这屋好像还能听见那娘们的叫声!”
我们几人一听,急忙向着墙边挤去。
果然,墙的另一头,又有声音传来:
“好舒服……啊……慢慢来……慢一点……”
声音仍然是那么酥媚,听得我原本软下来的下身,又有些充血。
牛哥也忘了刚才的一巴掌,一脸的兴奋,神秘的说道:
”行了行了,今天咱们该干的都干了,赶紧睡觉去吧。
从这屋也能听见动静儿的事儿,千万别让爷爷知道了。
特别是你啊,快嘴子,要是再抖搂出来,我一嘴巴子嘚嘚死你。“
快嘴子吓得一缩脖子,急忙点头。
…………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之后的几天还算是平静,爷爷和我们都不再提那件尴尬的事情。
隔壁的动静,我们牛哥也不记仇,也不曾听过他再埋怨爷爷。牛哥也不记仇,也不曾听过他再埋怨爷爷。
可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的心中却总觉得多了一个疙瘩,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五个孩子中,只有我跟爷爷真正的有血缘关系。
可能是血浓于水的原因,我连续很多天,都感觉到爷爷心中焦乱不安的情绪。
这种情绪是怎样产生的,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他本人。从那开始,爷爷原本就没什么笑容的脸,变得更加平淡如水,眉头时常凝成一个疙瘩。
他不像以前一样督促着我们上学,也不再对我们那么严格。
甚至就算发现我们犯了错误,也不会去惩罚我们。
似乎上不上学,好不好好学习,已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转眼间,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七天。我们又迎来了一个大星期,四天,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往常这时候,爷爷都会带着我们出去走一走,或者上山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到狍子拿回来解解馋。
没准还能捡到鹿角拿去卖钱。可是这次放假,爷爷什么也没说,我看见他站在后面的窗子跟前儿,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村口的两块石头。这样的爷爷,让我们有些不习惯,我心中那种慌乱的感觉,也变得强烈了。就在我看着爷爷发呆的时候,牛哥突然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准还能捡到鹿角拿去卖钱。可是这次放假,爷爷什么也没说,我看见他站在后面的窗子跟前儿,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村口的两块石头。这样的爷爷,让我们有些不习惯,我心中那种慌乱的感觉,也变得强烈了。就在我看着爷爷发呆的时候,牛哥突然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牛哥摆了摆手:“不光是脸色的问题,我也是昨天才听快嘴子说的。前两天他们班级的墙塌了,下午的课就没上,快嘴子就提前回来了。结果一回来,看见爷爷在院子里跪着,头上顶着一顶香炉,满地通红,全都是血啊,一股子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