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聚】
月如玉盘,泛着冷光,高悬于穹顶。天空像是一块被墨蓝泼染的幕布,将四方天地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婵娟温柔地照亮穹冥一角,星汉灿烂,仿佛在一匹柔软的绸缎上精心嵌上了珍珠和碎钻。
月华如水流泻一地,草尖花叶都被染上一层朦胧的月色。天地间一片静谧。和风轻轻拂过,草浪与藏在草间那些细细碎碎的小花随风起伏。更深露重,一些嫩草端挂着沉甸甸的一两滴露水,空气中尽是湿气。
高山上的星月似乎都触手可及,冰轮尤其巨大,衬得人格外渺小。萤火虫在低空飞舞,身上携着从苍穹中璀璨星辰上取得的荧光,莹莹流光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的历流光小,飘摇若翅轻。”这班可爱的小精灵直惹得江流儿去追,追一个扑一个,仿佛精力满满不会疲倦。
猪八戒也在一旁跟着,生怕小师父摔了一跤或是怎的,笨拙的身影跟着一个未及龆年的黄口小儿,跟久了竟也跟着一起扑那萤火虫。齐天大圣坐在不远处一块凸起的巨石上,一旁较小的石头上坐着傻丫头,箩筐被弃在一边。傻丫头还不会说话,只乐呵呵地看着江流儿在那儿扑萤火虫,口中咿咿呀呀不知想说些什么。大圣没有望向江流儿那边,转了目光望向碧落,眼神没有聚焦的地方,也不知在望什么。
江流儿大概玩累了,便直接躺在那草地上,觉着星辰似乎近在咫尺,便伸出手去摸。没碰着星辰,反倒是抓住了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小虫的翅膀扇得手心痒痒的,短短的须从指缝间冒出来,江流儿看着心中欢喜,从草地上蹦起来跑到大圣面前,“大圣你看——我抓住了星星!”江流儿把合实的双手打开,一只小小的虫子转了几个圈后飞远了。
“傻瓜,那是流萤。”大圣轻笑一声,从巨石上跳下来选了一个角度靠着,双手叉在脑后依旧望着天际。
“喔。”江流儿看着那飞远了的萤火虫又跑上前去追,追了几步后兴致缺缺,在草地上翻了几圈滚到大圣旁边,一袭僧袍上沾了不少草根,脸上灰扑扑的,却是笑得开心。他在大圣旁边趴了一会儿后,手肘撑着草地,两手托腮看着大圣,“大圣大圣,你会折星星吗?”
大圣转了转眼睛,要论七十二变降妖伏魔他是无所不能,可是提到这些巧手的玩意儿他倒不会,又不好意思直接认了,便绕着话题说道:“小屁孩又在玩儿什么花样?”
江流儿又滚了几圈到大圣看不到的地方,“大圣你等等啊——”不一会儿便滚回来了,举着一个纸折的星星。
大圣一看,噫——丑哭了。“你这和星星哪里像了?”大圣来了兴致,拿着江流儿手里的“星星”端详着,“还有这荒郊野岭的你哪儿来的纸?”
“这是我在寺庙找到的纸钱。”江流儿眨了眨大眼睛。
大圣竟无言以对。
“大圣大圣我教你折星星吧,我还有纸!”钱。
“真是受不了你这小屁孩儿……”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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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星星好神奇啊,在发光。”我指着他手里那个名为“缘起”的星星。
纸折的星星静静躺在他的手心发着淡淡的荧光,像极了江流儿手里的流萤。
“因为齐天大圣和江流儿结缘了,所以‘缘聚’亮起来了。”
“可是,为什么‘缘灭’也开始有淡光了呢?”
“你不要吵。接着看。”
“喔。”我不满地转过头,接着看古镜里的景象。小女孩被抓走了,小和尚一路哭着,踉踉跄跄,只剩那只猴子和一只猪在河畔。又忍不住问出声:“那猴子怎么就放着小和尚走了呢?”
“……都说了你别吵。”